养鱼那些事儿

天高云淡

　　这不只是一则生活记录，还是一条转让启事。

　　客厅立一尊清新雅致的鱼缸，养一群悠哉游哉的“闲”鱼，那该是一幅灵动的画。不仅赏心悦目，陶冶性情，还能为生活增色添彩，引他人侧目驻足。据说，还有改变风水，提升运势之奇效。

　　心动不如行动。趁着满腔热情，转市场，询价格，货比三家，讨价还价，终于喜迎鱼缸就位。话说，养鱼先养水。初试身手，自然马虎不得，加盐，注水，先让水循环三天。设想着水清藻秀，鱼游其间的美景，又添置了假山、水草，经不住年轻貌美老板娘的蛊惑，估摸着鱼缸到卫生间的距离，又抱回一盘水管，用于将来鱼缸换水。选择一黄道吉日，经千挑万选，乐滋滋提着11条锦鲤回家。鱼老板懂行，说:锦鲤好养，适合新手。老板娘俏皮，半真半假:11是单数，求缺的意思，有“鱼”丁兴旺之意。生意人善于察言观色，见机行事，不知不觉间，我肯定着了他小两口的道。不过是，干着自己悦意的事儿，听着别人贴心的话，自己更是满心欢喜。

　　从那天起，收工回家、饭后、睡前，我总是饶有兴趣地欣赏，品评。看这些鱼儿，它们各有各的身姿，各有各的做派，各有各的性情，各有各的气度。

　　状况总在不经意间发生。第六、七天的样子，水浊了，白雾蒙蒙的样子，不像迷了鱼的眼，倒像塞了我的心，赶紧求告鱼老板。所幸，“药到病除”。但，水好起来的同时，鱼似乎蔫下来了。又登门求教，那俏皮的老板娘轻松作答:缺氧了嘛，安个加氧泵就好！有道理呀，空气稀薄不就体乏无力吗？可问题似乎并不那么简单，后来的日子，它们烂鳃、腐皮、痘疮、肠炎……我是不在鱼市，就是在去鱼市的路上，有时候还顺便忍痛丢弃一两条撒手人寰的鱼。人们总是在试错中不断进步。当鱼儿仅剩4条时，水清了，鱼也不蔫了。一天饭后，端详这硕果仅存的宝贝，我突然觉得它们有点儿呆头呆脑，有点儿四平八稳，有点儿薄情寡义，而且，据说它们只有七秒的记忆。倦怠、厌弃之感潜滋暗长，如今回想，那应该是移情别恋的前奏。

周末闲暇，又逛鱼市。偶遇双线侧，一见倾心。络腮胡店家介绍，这是鲫鱼的一种，又叫红鳍鲫，冷水鱼，杂食，生性敏感，好动，顽强，最好养。这令我到底有些流连忘返。老板见风使舵，一口价，不还价。最终，怀着对络腮胡子店家强横的无奈、对原来俏皮老板娘小两口“背叛”的歉疚，成交。红鳍鲫果然精神，活泛，群体同向游弋，机警、灵动、朝气蓬勃，颇有那么一点儿壮观。如果不出意外，意外总在发生。小长假，回老家，特意多喂了鱼食，检查水循环，加氧泵，临走还有点儿恋恋难舍。待返回却看到尸横满缸、全“军”覆没的触目惊心，原因是其间电卡没电，不知何时水停止了循环！唉……收拾着惨烈的残局，痛心疾首之余，我黯然神伤。

　　就让缸空着吧，再也不荼毒生灵，再也不跟自己过不去。说什么陶冶性情，那明明是折腾自己；说什么为生活增色添彩，那简直就是身体与心灵的双虐；说什么改变风水，自己的修为就是最好的风水。

　　据说，有个闲鱼网，我准备改天把这个缸挂上。又听说，九龙商场那边有家二手货市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上门回收的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