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的代价

吻过地平线

朋友圈里有人转发了一则消息，仔细一看，原来就是我们这里的事情：市警方经过跟踪，抓获了潜逃多年的杀人犯张某…看来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久远的往事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题记 　　“我没欠你钱，不给！” “你自己拍拍良心，到底欠我钱没有？前年你去城里进货，钱不够，大清早就把我喊起来，让我给你拿两千块钱。后来你还我一千，说剩下的等手头宽裕了再给，可到现在也没给我。” “你说的这回事是有，但是我把钱全还给你了，你说我没给，证据呢？没凭没据，凭啥让我再给你钱？” …… 这是一个下午，天阴沉沉的，豫中山村的一条街道上，一街两行街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忽然在两家相邻的店铺前，两个店老板的争吵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行走的人们都停下了脚步，纷纷围观过来。 这两家店一家是开婚纱摄影的，老板姓李，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一家是开摩托车修理店的，老板姓张，三十多岁。 “你这个人咋这样啊？我不是想着咱两家门挨门的邻居，搁合里好，不然我会借给你钱？谁想到你会赖账？早知道让你打个欠条了！”姓李的老板道。 “你说里可对，咱俩住里近，借借取取很正常，就没想着你会要二茬账，早知道这样，我当时还你钱时应该让你打个收条！”张姓老板不甘示弱。 从他俩的争吵声里，围观的人都渐渐听明白了咋回事。二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外人又无法考证，许多人都听听摇头走了。但也有热心肠的人上前解劝：“我说您俩也别吵了，这样吵下去没有啥意义，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都冷静一下，好好回忆回忆，再想想还没还？就这么一些钱，真不值当伤了和气。” “我们想了好多天了，他就是没还，若还了我们会没印象？他就是想昧账里！”李老板的老婆说道。 “你说谁想昧账里？给了就是给了？你们就是不要脸货，想要重头账里！”张老板的老婆看李老板的老婆说话难听，她针尖对麦芒地说道。 “你说谁不要脸？你们才是不要脸里，借人家里钱不还，还说人家要重茬账，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坏良心小心天打雷劈！”李老板的老婆立刻回敬道。 “你们不要脸，你们不要脸，想吃唬子…”张老板的老婆手指着李老板的老婆的鼻子骂着，又往她跟前凑去。 “你指谁里指？再指把你的指头折了。”说时迟那时快，李老板的老婆也凑过去，两个女人你拽着我的头发，我掐着你的脸，两人撕打起来，李老板和张老板二人也加入了战团，几个人对撕打着，有人的头发被揪下来了，有人的脸被抓破了。围观的人反应过来后，都纷纷上前拉架，混乱中有人也挂了彩。不过好在人多，总算把两家人拉开了。 他们四个人全都挂了彩，狼狈不堪，被人推着拉着，送回了各家的店里。 　　张老板有个弟弟，叫张阳。他这天正坐在家里陪看从外面带回来的老婆说话。他的老婆秀枝大腹便便，好像扣了一口大锅，在医院里检查时医生告诉他们，怀的是双胞胎，张阳可高兴坏了，他二三十岁了还没结婚，在农村眼看就成了光棍一族。谁曾想，他到烟台打工，碰见了现在的老婆秀枝，她是烟台本地人，是房东家的女儿，她二三十岁了还没婆家，房东看他人高马大，吃苦耐劳，就把秀枝嫁给了他。 婚后不久，秀枝怀孕了，还没见过未来的公婆，于是张阳就带着他回了豫中老家。这不，再有两个月就该生产了，张阳和秀枝都沉浸在初为人父母的喜悦中。 “张阳，你快去西边你哥的铺子里看看吧，他和别人吵架里，还打起来了。”有个邻居经过张阳家门前，看他们在院子里坐着，就对他说道。 从小张阳和哥哥的感情很深，自己经常出去打工，长年不在家，全靠他照看父母，所以他一听哥哥和别人打架，二话不说，站起身就走。 “你去了好好劝劝他们，别跟着打架。”知子莫若母，张阳妈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是个急脾气，从小三言两语不合，就爱动手。 “妈，知道了，你放心吧！”他头也不回就往哥哥的店里跑去。等他赶到时，人群已经散了，他来到哥哥的店里，看到哥哥和嫂子的脸上血痕累累，他的火气腾地冒了上来，扭头就走来到李老板的店里。李老板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气也不打处来。 “你来做什么？”李老板带着火气问道。 “我来问你，你们咋把俺哥和俺嫂子打成那个样子？有啥事说不了？动手打人？欺负我们老张家没人吗？”张阳黑着脸道。 “谁欺负谁了？我们打你哥嫂了，俺俩身上的伤从哪来的？你想咋着里？”李老板提高了声音道。 “我不想咋着，欺负俺哥就是不中，俺哥俺嫂是啥人俺心里清楚，他俩恁好的人咋惹你们了？”张阳不依不饶道。 “你还好意思问？您哥借俺里钱不还，想赖账，是个不要脸货！”李老板的老婆生气地说道。 “你说谁不要脸？你们才是不要脸里！明明把钱还你们了还再要重茬账！”尾随张阳而来的张老板的老婆听见李老板老婆的话，回骂着冲了过来。两个女人又像斗鸡一样掐在了一起。 　　张老板、李老板冲上去护各自的女人，二人不禁又扭打起来。张阳看到这种情况，他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向李老板后背刺了进去，当他把刀子拔了出来时，李老板痛得的大叫一声，骂了一句“他妈的，老子给你们拼了！”他抄起地上的一把椅子，挥舞着劈向兄弟二人。张老板头一歪，躲了过去，他从背后抱住了李老板的腰，张阳趁势把刀子刺进了李老板的胸膛，一下，两下，三下…鲜血喷到了张阳和他哥哥的脸上、身上。 正在撕打的两个女人看到这个场景后吓傻了。两人反应过来后，张老板的老婆抱住了小叔子，李老板的老婆拼命地推开了张老板。 失去依靠，李老板扑通摔在地上，他手指着张氏兄弟：“你…你们…”话没说完，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李老板的老婆扑上去抱起他的头哭天喊地：“他爸，你可别吓我，快来人呀，救命呀…” 街坊四邻听到了打斗声，纷纷往这边跑，可等他们赶到时，李老板已躺在血泊中。有人赶紧拨打了110和120。张氏兄弟看情况不妙，趁人不注意，逃跑了。 警车和救护车同时赶到，医生一摸，鼻息全无，宣告死亡。 因为案情明了，警察立刻展开行动，寻找张氏兄弟，无奈地方太大，一两个人随便躲起来，还真不好找。 张老板跑走后，他慌不择路，沿着公路逃窜，由于他满身血污，很快被人发现，把他送到了公安局。 张老板被抓获后，讲述了做案经过，警察经过调查取证，知道他没说谎，他只是从背后抱住了李老板，真正杀死李老板的是他的弟弟张阳，他属于从犯，根据坦白从宽的政策，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听到判决的那一刻，张老板懊悔不已，就为了这一千块钱，身陷囹圄，这漫长的铁窗生涯该有多难熬且不说，还害得弟弟成了杀人犯。 张阳逃跑后，警方到处追踪，竟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李老板走了，他的老婆整日痛哭流涕，暗自后悔，就这一千块钱，竟断送了老公的性命，早知如此，就是一万块钱也不要了。此后，人们经常就看到一个像祥林嫂一样的女人，见人就说：“早知道他会被他们杀死，钱俺都不要了…” 张阳的老婆秀枝在得知他成了杀人在逃犯后，由于惊吓，早产了，两个孩子不幸夭折。满月后，伤心的秀枝走了，回了她的故乡… 岁月更替，日月如梭，转眼十多年过去了，逝者坟头的草青了又黄，黄了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