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宁静的山里，远离了红尘中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樱桃听着撒光明的吩咐洗手，净下，洗手、漱口、沧鼻、洗脸，洗手臂到肘关节、灌耳、摸头四分之一，接着脱光衣服，从头到下、从右到左，洗全身三遍，最后洗脚到脚踝，剪掉手脚指甲，拔除腋下毛，下阴毛、樱桃明白那是一份入教的洗礼，也是她人生的一份洗礼。当她再次穿上衣服，在她心中，她就是一名回回女人，一位要喜爱干净的女人。因回回人有句话，回回人，水中鱼，三天不洗变成驴。也就是那天，他第一次看到一位赤裸裸的女人，但他的心没有迷乱，她是他的，他不愿伤害她，他要以回回人的礼节娶回她，珍爱她，她是他心里的那个梅香。</p><p class="ql-block"> 回到村里，清真寺里的阿訇考问了樱桃的信仰，那也是一份心灵的拷贝。樱桃的心身全部回归到回回人的群体中。也是那天，他牵着驴把樱桃从清真寺里接到自己家里，清真寺里的阿訇愿意做樱桃的娘家人。那件事也成了撒丁沟立村以来的一件新生的事。他家里更热闹，九口大锅里炖着红烧肉，橄榄爆炒，肉丸子，酸牛肚丝，几十张八仙桌上，坐着撒丁沟里，还有从外坊请来阿訇和亲戚故人，没有红字喜帖，门楣，门框上只贴了几幅红纸阿文字对，媳妇来了，娃们来抢喜糖。媳妇进门了，阿訇念尼卡哈（证婚词）了，众人为尼卡哈的授有者求祈真主的恩赐，接着诵读《古兰经》，众人静听，诵读完了《古兰经》，各坊阿訇赞圣，送女阿訇还要讲卧尔滋（演讲劝善），卧尔滋讲罢后，再次赞圣为主家的亡人，活着的人，全天下的穆民求祈真主的赦宥。那天阿訇让全村人为中华民族的抗战祈祷，让抗日前线的将士们平安回归，让日本侵略者早点灭亡。</p><p class="ql-block"> 客散主家闲，撒丁沟里人开始请媳妇，认亲戚，樱桃没有修饰打扮，只是把那长长的辫子盘起，头上多了一朵红纸做的花，她自然，没有扭捏，只是有一份腼腆的微笑代表着她对撒丁沟里乡亲父老的敬爱。</p><p class="ql-block"> 一天结束了，撒丁沟平静了，他没有把樱桃领进切着红色窗花的新房，而是拉着毛驴，让樱桃骑着，进山里的小木屋里，那是他们的天地，撒丁沟人都知道，是他要兑现他对丁家人的承诺。也就是那天，外面传来消息，日本的飞机去炸兰州城，错把定西城炸了。但是日本的主要目标是宁夏银川，日本人是让宁夏的马鸿逵投降，但是日本人不知道，在每一个回回人心中，中国就是自己的祖国，背叛祖国就是背叛自己心中的信仰。共产党是英雄，平型关上一下就敲掉日本一千多人，人们在传说林彪是白虎星下凡，是日本人的克星。还有马鸿宾将军领着他的八十一军，出兵绥西，在黄河边，在两狼山抗击日军，马鸿逵还把他的骑兵旅调给自己的兄弟。接着那份传说，又传来更玄的.，日本的太阳旗会倒在山西，因为太阳到山西，就会落下，所以才出了个克星林彪，还有人肯定，日本人过不了潼关，因为潼关过去就是西安，日本人敢过去西安吗？撒丁沟人不信那道听途说的八卦，他们信万事都是真主的定托，他们也把虎松山阿訇写的《致全国穆斯林同胞抗战胜利祈祷词》贴在清真寺的门前，让撒丁沟里的人咏念着。真主啊！求您援助我们的政府，使我们的国家永存，使我们的抗战胜利，消灭我们的敌人。求您护佑我们免遭敌人侵略和残杀百姓的暴行，求您差遣狂风，使他们的飞机坠落、军舰葬身大海、士兵厌战，使他们的经济崩溃。求您降天灾惩罚他们!真主啊，求您赏准我们的祈祷，阿米南！</p><p class="ql-block"> 但是传言都是真的，在河南和安徽中日决战，台儿庄上李宗仁占尽风头，他身边的小诸葛白崇禧还是个回回人，那是回回群里的英雄，只有英雄才敢向日本人开枪。在冀中平原还有一支回回人的抗日队伍，马本斋领导的抗日回民游击队。青海的马步芳也派遣马彪领着骑兵师开赴中原前线，中国人拧成一股绳了，撒丁沟人像是看到了破开乌云的太阳。日本人叫嚣三个月灭亡中国的黄粱美梦破了，过潼关，据西安，成了他们望洋兴叹的梦想。听说他们还怂恿马鸿逵在宁夏成立一个回回国，让回回人当他们的傀儡，笑话，回回人爱自己的祖国，爱国是回回人信仰的一部分，他们是痴人说梦。撒丁沟人相信堂堂中国人不会给小小日本人低头，因为在他们心中只要是中国人，都会为自己的祖国、祖土浴血沙场，那是一份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p> <p class="ql-block"> “光明我是个被买过两次的女人，你不嫌弃我。”小木屋里樱桃点着那节洋蜡灯问着光明说：“你不嫌弃我是别人糟蹋过的女人？你相信丁文去抗日火线吗？”樱桃知道他没有放弃对丁家人的牵挂。</p><p class="ql-block"> 光明看着映在灯下的樱桃，水灵灵的像似早晨花瓣上的水珠，显得晶莹剔透，一尘不染，笑着说：“不嫌弃，你那天洗了乌素里，你就是一位干净的女人，你像梅香，但是你不是梅香，我相信丁文会去抗日火线。”</p><p class="ql-block"> “那你就把我当成梅香，我们为丁文向真主祈祷，让他活着回撒丁沟里，让他们能看到山清水秀的撒丁沟。”樱桃笑着取下头上的花说：“我是女儿身，你信吗？今我把自己的啥都给你。</p><p class="ql-block"> “我信你的话。”他认真地看着樱桃说：“我也是你的男人，梅香现在是我的妹妹，让我们天天向真主祈祷，让那些抗日的军人都平平安安地回家，我们天天诅咒日本人，让他们的眼瞎了，腿瘸了，让他们早点滚回东洋”。樱桃听到撒光明对她的承诺，笑着倒在他的怀里，他抱着她看着那节红蜡烛，他没有吹灭，他静静的看着樱桃，她不是梅香，她是樱桃，是他用枪从人贩子手里夺回来，也是他从蒙小七手里用刀，用拳头夺回来的女人。</p><p class="ql-block"> 时光就那样的走着，他忘却了时间在流逝，在他的心中山里就是他的世界，栽树，看护着山里的一切是他的人生使命。他忘却了一切，只是他每天都要擦一阵子那挺歪把子机枪，那是丁家人留给他护山的，他要承守他的诺言，他也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给撒丁沟里的山。有一天，他看到樱桃走路的样子变了，窈窕的她，显得有点笨拙，腰变粗了，他要当达了，他没说，也没问，他不想打扰樱桃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平静的撒丁沟里忽然传来了枪声，那枪声很凄凉，凄凉的让他感到心痛，那是一个没有晨曦之雾的早晨，但是他没有看到灿烂的晨曦，因为天空乌云密布，都压低了山头。他给枪膛上压满了子弹，把腰带扎紧，就像当年追山里豹子一样，他显得精神抖擞的提起枪时，他感觉到他的心是沉重的，他担心樱桃。是他知道手里提抢的人，手里也提着自己的生命，他放不下她，他把她当做自己的生命。“去吧，别为我担心，你是撒丁沟里的男人。”在他优柔寡断，依依难舍中樱桃走出说话了：“那是你的本分，我心里的男人就是当年敢和蒙小七比刀的男人，我不想把你落在我身边，做护婆娘的男人，你是撒丁沟里的男人，你走，我来看你。” </p><p class="ql-block"> 他提着抢下山了，他看到撒丁沟的路上洒着红红的血，自己的两个兄弟死了，还有他的妈妈，为啥呀？“土匪山里豹子的兄弟来了，他是来为他哥哥报仇的，他让你妈把你交出，你妈死也没说。”光远拦着光明给说：“她为的不是你，她为的是樱桃，她不能没有你，她也是为了你对丁家人的承诺。”</p><p class="ql-block"> 他看着悲痛欲绝的撒光远说：“让我嫂子照看着樱桃，她身子不空了，我去找那些土匪，我不能让我妈和兄弟们白死，我要为他们报仇。”“他们就盼你报仇，他们把三娃抓走了，那是干什么？你知道吗？他们就是让你来报仇，先让亡人入土为安。”</p><p class="ql-block"> 撒海川出面拦住撒光明说：“你去了能干啥？那股土匪，县自卫队都没办法治。你去拿鸡蛋碰石头，你妈和你兄弟不是白死了吗，他们是为了你活着，才搭上自己的命，二愣子，那是充英雄结出的果子，你还想把所有撒丁沟的人命搭上吗？”撒海川用为文明棍杵打着地面警告他。他看着撒海川复仇的怒火已经让他无法顾及到哪一切说：“撒伯你是长辈，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如果我不为他们报仇雪恨，我就得把头压在裤裆里活着。”</p><p class="ql-block"> “别忘了你手中的枪是谁的。”撒海川在真正的大义前，他抛开了他与他从前的恩怨说：“那是你豹子叔让你护山的，护撒丁沟庄子的，不是让你逞能的，撒丁沟里要安宁，我们不要在和他们结梁子，他们是土匪，八年了，日本人都走了，他们没忘那仇，我的娃，不要狗尾巴上拴棒槌-充那大尾巴狼”。撒海川痛心疾首地劝着撒光明，放下那份血海深仇，苟且偷生地活着。</p> <p class="ql-block"> “我不杀了他们我心痛。”他推开撒海川义正辞严地对撒海川说：“放心，我不会连累撒丁沟里的人的，我做事，我去挡，帮我把妈和兄弟入土为安。”</p><p class="ql-block"> 撒光远把一个黑羊毛褡裢跨在他肩头说：“我带你尽孝心，杀了那狗日的，此仇不报非君子。老虎不发威，他们还把我们当病猫”。撒光远的有力支持，更是助长了他复仇怒火，他向光远及所有的撒丁沟人说了色两目后，他转身要走出撒丁沟里，他听到樱桃的喊声。他也看到她骑着驴，匆匆地赶来。“把驴拉上，困了还能歇脚。”樱桃说着把驴缰绳给光明递过说：“别担心我，给妈妈和兄弟们报仇，把三弟救回来，不要做让别人看不起的软蛋。你是我的男人，我替你尽孝。”樱桃说罢给撒光明跪下，他看到的是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时，樱桃的那份刚烈让所有撒丁沟里的人敬叹。他扶起樱桃，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说：“替我看着撒丁沟里的山，别让丁家人说我不诚守诺言”。那是他对樱桃的的重托，在撒丁沟人眼里她成了他的化身。樱桃笑了，她把悲痛化做一种不屈的力量时，她也挺起一位女人不屈的脊梁对他留下掷地有声的承诺说：“我会守着撒丁沟里的树，我也会给撒丁沟栽一辈子的树，我是你撒光明的女人。”</p><p class="ql-block"> 他信樱桃的话，他放心的转过身走出撒丁沟时，他想到丁家人，战争结束了，丁家人会回来吗？他面对着复仇的路，但他向往着一个和平没有仇恨的新社会时，他想日本人走了，共产党和国民党他们之间又要干什么？山里豹子的兄弟又是怎样知道的哥哥死在自己手中的呢？他回想到当初自己用枪对着县政府官员的事，他肯定是那些政府的人把他卖给山里豹子的人，那他们一定知道那伙人的行踪，他想着，他又要闯一次县政府时，他前去的路明确了，他不会在鲁莽，是他丢不了樱桃，丢不了对丁家人的那份承诺，他也在想着咋样进城，咋样接近县政府的那些官员。</p><p class="ql-block"> 县城在香水河冲积而成的一个河坝西面，西抵六盘山口经往隆德县的咽喉，东临崆峒峡，南下平凉之道和固原通往华亭之路，城高三丈有余，宽五尺余寸，用本地黑浆土夯打而成，城拱门砖砌，门是柏木铜锭，血色红漆，城门两边墙上贴着各种各样国民政府的公文，号令。城口四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卫队员背着和他们一样高的步枪无精打采的看着出入城门的行人，寻找着有油水可捞的人，撒光明远远地咳了一声引起那名当班人的注意后，顺手把那两个银元用手指弹出，一是用威力震慑，二也是用钱收买。“兄弟，我要进城，这驴有点碍事，我想把它留在这里。”撒光明说着打量着那四个人的神色说：“最近是不是有股土匪进城，他们自称是山里豹子的兄弟。”</p><p class="ql-block"> 接到好处的当班看着他器宇轩昂，就知道他是走道的，献媚卑躬地笑着说：“你说神了，那股土匪自称是山里豹子的兄弟的人，他自称是一位抗战老兵，他们逼着县长献出当年剿灭山里豹子的人，县长说那些人全部死了，他们不信，说有一名活着。”</p><p class="ql-block"> “那位活着的人就是我。”他知道自己不是被县政府的人出卖，而是被逼说出他的名字，他也不想隐自己的身份对那当班人说：“知道他们去哪了吗？他们杀人了我的兄弟和妈妈，还抓走了我的一位兄弟，我要找他要人算账。”</p><p class="ql-block"> 听到撒光明报出自己的名号，那位当班人赶忙把捏在手里的两块银元奉还噤若寒蝉地说：“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去了哪里，他们的手段凶残，杀死五名自卫队员，他们根本没有把我们县里所有人放在眼里，大哥别与他们怄气，退一步海阔天空。”</p><p class="ql-block"> 他拒绝收回银元对那人说：“我不是怄气，我要为我的亲人报仇雪恨，我知道，你不想给我说他们去哪里。是怕我杀不了他们，而祸害到你们是吗？我要告诉你们，我会让他们血债血还。”</p><p class="ql-block"> 那位当班不想让他误解自己，要向他解释清楚。他拴好驴走进城里，四人看着他那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胆量和勇气而赞叹着。</p> <p class="ql-block"> 县政府院里，他用不卑不亢的目光看着在他眼前的政府官员说：“我不要你们帮我啥？我只求你们主持正义，如果你们没有主持正义的胆量，我想你们应该告诉我他们去哪里了，他们手里有我三兄弟，他们一定给你们留下话，我去找他们。”</p><p class="ql-block"> “有用吗撒光明，他们抓你三兄弟，是在引你上钩，你明白这一点，我们更明白，你救不了你的兄弟，而会搭上你的性命。”县长亲自劝着他，有点苦口婆心地说：“我不是小看你，因为你没有见过他们的本事，你不怕他们，如果你见过他们的本事，你不会来这里”。</p><p class="ql-block"> “我相信我自己，”他肯定了自己后，冷笑着对那位文绉绉的县长满怀激情地说：“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如果我杀不了他们，我不会让你们收尸。”</p><p class="ql-block"> “有志气年轻人，豆腐不要烧老，大话不要说早。”那位县长被他的倔强激怒说：“我们县自卫队多少人都没拦住他们，而你一个人想去龙潭虎穴，我看你是想做碰石头的鸡蛋。也是在侮辱我们县自卫队和警察局里的人。”</p><p class="ql-block"> “我要报仇雪恨，是我不想给他们低头，我不怕他们，是我要杀了他们，不是我太狂傲，是我心里痛。”他怒吼着面对那些乜视他，对他的血海深仇显得麻木不仁的人说：“是我杀了山里豹子，而他们杀了我的妈妈，兄弟，他们与他们有仇吗？”</p><p class="ql-block"> “我跟你去找他们”。在那些人群里站出一位充满正气的人走到他身边后对县长说：”相信他，我们如果不帮他，他们还会找他，他们不会放弃复仇，我不想让他们二进县政府。”</p><p class="ql-block"> “我不会让别人帮我，那是我的家仇私恨。”他绝了那人燃烧的正气掷地有声说：“我不想死，我也不会死。我也不想让人说，我撒丁沟里的人是软蛋，胆小鬼，让人骑在头上拉屎，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我就要争的就是那口气”。</p><p class="ql-block"> “他们的营地在红崖子峡里。”看到撒光明铁心为母亲报仇雪恨的斗志和决心，县长不得不向撒光明说出政府对那股土匪侦察得到的情况说：“他们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是由一些江湖中的浪子组成的铁血悍匪，他们像一股黑色的旋风一样，为首的人叫方子房，那人很有心计，他们也是从抗日前线退下来的老兵，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他杀了你的妈妈，就是他相信你会去找他报仇的。”</p><p class="ql-block"> 撒光明果断地回过身看着远天的白云，给县长和他的幕僚们留下一个不屈的背影说：“我知他杀了我妈妈，我也知道有仇不报非君子。”</p><p class="ql-block"> “站住撒光明，我敬你条硬汉，让我跟着你。”县长身边的那人再次拦住他，恳求着他说：“请把我当做你的朋友，虽然你我萍水相逢，但是你让我觉得我们是肝胆相照的朋友。”</p><p class="ql-block"> “我不会让朋友为我赴汤蹈火。”撒光明不想连累任何一个人果断拒绝了那人地请求说：“不要把我当羊，怕狼吃了我，想帮我把你的枪给我，那也是对我的帮助。”</p><p class="ql-block"> 那人看着他伸出的手，从身上取下那把二十响大头枪，打开弹夹，看着里面的子弹笑着说：“我盼着你来给我还枪。”</p><p class="ql-block"> 他一个人走了，他走的像男人，他走出了撒丁沟男人的模样，也走出撒丁沟男人的性格。他看着那座城，解开驴缰绳，他看着那送他出城的人，他笑了。城门外的大路上，他骑在驴背看着远处的山影，看着没尽头的路他并不感到孤独，樱桃伴着他，妈妈伴着，兄弟等着他，他要活着回来，他不想给他送枪的人失望，他不愿让樱桃、光远他们失望，他要让那位县长知道，人只有站起才知道自己多高，人只有站起来才明白自己有不屈的脊梁。</p><p class="ql-block"> 时光让绿色的树叶变黄，红崖山峡的山寨里多了一位蓬头垢面的，邋里邋遢的人，他成了山寨里最下等的人，最不起眼的人，他没有朋友，没有伙伴，他把一头灰色的小毛驴当朋友，伙伴，天天给山寨里拉水，运着柴。山寨里任何一位都让他为自己做事，他手脚勤快，脸上常挂着一份卑微的微笑。</p><p class="ql-block"> 时光很短，时光很脆弱，一个冬天在无声中被送走，山上的雪在温暖的阳光中融化着，小草悄悄的抬起头，显得胆怯、腼腆，树叶怕那份春寒，犹豫着不愿把身姿展开。那头毛驴象似嗅到青草的芳香嚎叫着，像似在向山里的人诉说它驰骋千里的壮志，山寨里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因为山寨所有的人都怕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