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書法篆隷之變</h3><h3>—梅宇國—</h3> <p class="ql-block"> 篆隸之變,在中華書法史上被譽為最偉大的變革,书論家说”起承上啟下作用,是划阶段的大飞跃”。 由篆書第一代,轉向隸書第二代,即使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卻也是一個不同凡響的歷程。而作為書法史五體書法由甲骨文至唐楷完成的約1700年里,僅廣義上篆書(甲骨、大小篆)便佔據一千年時間。篆書—-這個作為書法母體的遠古文字,象許慎在<說文解字>里說的隨時間推移”孳乳而繁多”,衍生著文字之余,也哺育着書法藝術。篆體,解決的是字的筆畫勻稱和結構;隸書,解決的是施入筆畫的變化節奏。尚浑厚,尚藏锋,尚内敛,这“中和为美”的儒家哲学思想,历来是作为中华文化传统书法審美的核心。</p><p class="ql-block"> 明.豐坊《書訣》里說: “ 古人作篆、分、真、行、草書,用筆無二,必以正鋒為主,間用側鋒取妍。分書以下,正鋒居八,側鋒居二,篆則一毫不可側也。”正好說明篆隸用筆之別,也教正書壇里對正側鋒使用以訛傳訛的錯誤傾向。而草篆草隸卻是明以後才興起,以情性化的笔画,楔入靈動元素,令以骨氣洞達,清爽一如行草。在這里,我以作品的形式,嘗試演示篆隸的这种特质及其變化——我所理解的這段千年的書法史。</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 2018年作)石鼓文,是大篆體(也有稱籀文),由十面石鼓刻文組成,共718字的四言詩。史上有無數書家得益于此,有記載傳承者,數清朝吳昌碩最為成功,且把其書體發揚光大,為身後書壇所稱譽。石鼓文雖然是介乎甲骨文與金文之間,但顯然已接近鐘鼎文而遠離甲骨文,又繁于小篆。今人白蕉說:”摹得形質,臨在形質與情性,看、背則情性兼形質”。我這作品是經臨模后,再整合一下按原來四言詩句寫成。</p> <p class="ql-block"> (2002年作)清.劉熙載《書概》里說: “書凡兩種:篆、分、正為一種,皆詳而靜者也;行草為一種,皆簡而動者也。”若僅以動、靜論書,也確實是一種有趣的角度和觀點。字越擬古,則字愈顯靜態。如篆、隸、楷,篆更顯靜穆;若細分在每種書體里,大篆比小篆更顯靜態;隸書則沒有這麼明顯,但也看出筆畫厚重的<泰山銘>碑文更顯靜氣;古四大楷書家歐、顏、柳、趙,歐體最顯靜態,有靜穆千古之感。我這 “孝經”大篆作品,是我所有篆書作品里最顯靜態的,似多一點古雅之相。</p><p class="ql-block"> 劉也說 “正書居靜以治動,草書居動以治靜。”居靜者,易為古雅;居動者,易成秀逸。難兼具二者,于取于求,為學書之二種不同方向、路子,任君取舍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2003年作)這是國內獲奬的大篆作品。有特殊處理的痕跡,為了取得古樸的效果,寫之前我先把宣紙揉皺了。記得有一次在哈佛大學書法揮毫演講時,情動而把宣紙握皺向學生擲去,嚇得在場師生以為我憤怒什麼的......後来我解釋後大家撲嗤一笑。但這樣寫書法,非有力透紙背之功力而難以為之。</p> <p class="ql-block"> (2006年作)金文,即鑄刻在鐘鼎彝銅器上的銘文。是晚于石鼓文、又早于秦小篆之大篆體文字。據統計約有3005字,能辨識者有1805字。這作品字出金文,取篆體直長勢之優,把字稍放長而工整。明.豐坊在《書訣》里說:”古之大家,必通篆籀,然後結構淳古,使轉勁逸。”古人之訓,咱們學書者怎可充耳不聞?當奉為圭臬!我這幅「四季詩」作品,已在2013年哈佛大學”川畫廊”書法個展(3/3—4/15)時為哈佛所購藏。</p> <p class="ql-block"> (2007年作)書法里的甲骨文字也好,大篆小篆也好,其筆畫總是均勻而橫平竪直。當然,篆書在秦以後的唐、宋、元、明幾朝,已經在書壇被打入冷宮,至清朝才再度興起熱潮,被冷落之原因,只要是篆書如工筆畫有“描畫”的特性,而缺乏寫的速度和感覺,而秦以後之書壇,人們已樂此不疲于書法線條的抑揚頓挫之節奏,隸、楷、行、草書無不是這樣。于是,均勻單一的篆書線條便無法再在這樣的大氛圍下“單純”下去,賦予其節奏性、加入草味,才為時人所追求與樂道。</p> <p class="ql-block"> (2007年作)其實,為何中西藝術理論者都認為書法五種字體里草書最具藝術性呢?不外乎只要是筆墨線條節奏速度體現的情感問題。正書里篆、隸、楷是慢速的,行書較快,而草書卻是快慢隨意。唐草聖張旭的 “喜怒、窘窮、憂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無聊、不平,有動于心,必于草書焉發之。”可見草書體現的人類情感有多豐富、藝術性之強。篆書比之于其他四種書體,線條缺乏運動節奏感,有礙情性的發揮,故便有草篆。我此作品,未知是否也有點如清.包世臣說的“書道妙在性情,能在形質。”?</p> <p class="ql-block"> (2018年作) 吳昌碩篆書名響書壇,是其取石鼓文元素而活用之、並以自我性情出之。我們也一樣可以效法從之,但能出多少、收獲多少,則就各憑本事了,關係到筆下之功,及書外之功,有說是各自精彩吧。吳把有 “ 石味“的篆書寫活了,我這「嘉樹獻猷」橫匾,字出石鼓文,卻也活用了其字體,以我法出之。所不同的是:他之”活 “與我之 “活 “有異,也沒有理由相同,性情之不同當然書之面貌異之。藝之高低則就由人評說了,自己管不了。</p> <p class="ql-block"> (2018年作)秦始皇統一六國後也跟著統一了文字,以李斯寫出的秦小篆為”楷模天下”之字體,結束了有各諸侯割據王朝的多變風格化書體形式。書論家說李斯之功是建立秦小篆,之過是扼剎了各諸侯國原來的文字自由、百花齊放的藝術形式。但秦小篆衝擊我們視覺的是其文字的由上而下的直勢,一如秦朝軍紀的嚴謹、整飭。比之前的大篆文字,更加凸顯了其直勢,把文字拉長來寫,也許便可“藏鋒所以蓄氣,用筆欲渾欲遒”了。(白蕉語)</p> <p class="ql-block"> (2019年作品) “作書力在內者王, 力在外者霸。”這是白蕉<雲間言藝錄>所言。所謂“力在內者”,即中鋒用筆所出之裹鋒線條(如屋漏痕);而 “力在外者”,即側鋒所出之露鋒線條(如楷書的撇、捺)。人們談論書法時說的 “圓筆”和 “方筆”,也有裹鋒與藏鋒之別。篆書,由於先有大篆才小篆,且 “一毫不可侧”(明.丰坊<书诀>语),是中锋用笔的最彻底演绎者,故有“王者之风”。其实对于习书者来说,这王不王者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学习篆书,掌握用笔中锋的方方面面,然后才好去慢慢体会侧锋出筆之所謂 “花拳绣腿”,明白先與後的學書順序,不能本末倒置。</p><p class="ql-block"> 我這個自作诗书作品,取圆筆與方筆結合,藏與露鋒互用,厚重筆墨線條,有篆體向隸體過渡的元素,也是自秦篆沉淪於唐、宋、元、明幾朝之後,在清朝後期篆書勃發的書體樣子,趙之謙、鄧石如是其佼佼者。</p> <p class="ql-block"> 项穆在《书法雅言》里说:“圆为规以象天,方为矩以象地,方圆互用,犹阴阳互藏。所以用笔贵圆,字形贵方,既曰规矩,又曰之至。”篆书一般圆笔为之,少有方笔。審察石鼓文、金文、小篆,无不是如此。但书之清代,生南帖北碑論,又高擎振興篆隸大旗,篆书成就,超轶唐宋元明四朝代,有清一代书家邓石如,篆书笔力雄健,朴厚宏博,深得阳刚之美,为李斯、李陽冰以後第一人。而清人所謂篆書超卓的成就,正是體現在以鄧為首的後期對篆體的變革,賦予方筆的元素,使其有清峻古雅、古樸厚重之態。盡管篆書是圓筆中鋒為主,但就是這樣部分一變方筆,就顯得有了奇崛勁健的陽剛之氣,一變前貌,有風格一新之感。</p><p class="ql-block"> 我這應邀的自作詩書,便是擬此風格而為之,似有古樸厚重之貌。</p> <p class="ql-block"> (2004年作)這是草篆寫的”香飄四季”橫匾。有書論家說,篆書的可塑性其他書體無可比擬。這大概應是其一字的多型、和其對均勻如一的筆畫的開發,使可重構其字,以回異之筆畫使字活脫。特別是其靜態之字姿,賦予草法後,篆字也可以飄灑顯情性,藝術感強化了。這幅篆隸元素融合在一起,又以草筆為之的作品,未知向讀者是否已傳遞出哪灑脫的訊息?</p> <p class="ql-block"> (2014年作)劉熙載說:”秦碑力劲,汉碑气厚。一代之书,无有不肖乎一代之人与文者。”我们写篆书,学秦碑而得书之骨力;写隸书,而得汉碑之气势。有恢弘大气、力能扛鼎的作品,方有风规自远之格。劉在《書概》里還說到: “书尚清而厚,清厚要必本于心行。”不知我此作品有“清厚”之气吗?</p> <p class="ql-block"> (2016年作)白蕉在《雲間言藝錄》里說:”穩非顛,險非怪,老非枯,潤非肥,審得此意決非凡手”。得篆意,可使字穩,使字潤,然後可老而彌堅,險而有勢。篆書中鋒行筆得裹肋之力,藏鋒而蓄气蓄势,鋒出而便顯霸氣。這樣骨力洞達之書作,便可指間可得,假以时日,通向“骨丰肉润,入妙通灵”(刘熙载语)之境。</p> <p class="ql-block"> 小结:唐.孙过庭 “书谱”、论王羲之书法时说: “<写乐毅>则情多怫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黄庭经>则怡怿虚无,<太师箴>又纵横争扎。暨乎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誓,情拘志惨。”一代书圣之书,让人观其神采而有不同之解读。如何使己之作品,一如古人?可以 “达其情性、形其哀乐”?真大有高山仰止之慨!但一代又一代书法天之骄子学着做了,我们也来遁古人之路,以古为徒。上边这么多幅以不同技法写就的作品,其中包括石鼓文筆意的籀文、金文體、秦小篆體;趨古雅的靜穆大篆體、肆意縱橫富節奏的草篆體等,是我以篆书形式,去嘗試用不同的技法,表达不同之情性。——效果如何,唯有笑骂由人了。而我,是尽力的,耕耘自己这么小小的咫尺心田!哥德说“艺术家到后变成了哲学家观念的思维,艺进于道。”自觉地把书法艺术,一统于哲学的范畴里,也许不日便可达“无为之境”。</p> <p class="ql-block"> (1996年作)有人說,書法史也是“ 速度“史,總想追上时代的節奏、艺术的节奏。如秦朝以小篆為”楷模”之書, 秦隸則有叫”草書” 的了。漢魏時,隸為”楷行天下”之書,而唐楷書則是進步而快的了,当然,行书快,草书更快;遑论狂草了,那跌宕起伏的笔调、那激情奔涌的情绪,不单单是“惊蛇入草”而已!我這作品,是篆體結構的隸書,也许是“过渡性”作品。雖然篆過渡之隸有竹簡版本的秦隸模式,卻還是直長體勢的,顯然與後来漢隸失之譬美。但既然體勢篆變隸為長方形變扁,即使難見古人的有緒承傳,我們也可設而為之,想而實踐之。</p> <h3> (1996年作)求變,乃是藝術、以致人類文明發展的不二法則。而藝術,是先行者。這二幅篆體結構隸書橫勢的書法,就是新舊交替、糾結、兩種元素的衝撞結果。康有為在《廣藝舟雙輯》里說:”書莫盛于漢,非獨其氣體之高,亦其變制最多,臯勞百代。杜度作草,蔡邕作飛白,劉德昇作行草,皆漢人也。晚季變其楷,後世莫能外。蓋體制至漢,變已極矣”。書論家說的偉大隸變,其偉大之處,就是在於線條賦予的節奏感,一變持續千年靜態的篆書筆畫為充滿動感的隸書一波三折筆畫,相和于西方理論的”節奏是藝術的核心”的說法。這個擁有篆書與隸書二種特質的23年前的作品,是否比純漢棣更有古雅之趣?</h3> <p class="ql-block"> (2009年作) 從籀文、金文、秦小篆而下至现在的隸書,已經是由篆之長勢,轉型為隸之橫勢。朝代變更,不止字體變化,連”形”也變了。我們可別小看這字的”勢”,它是作品的大美,一個字是小美,小美之眾之集大成便是大美,是章法之美。漢魏之際,人們對”勢”贊美不已. 晉、南北朝津津樂道于”筆意”;隋唐則賞心悅目于”結構”。這幅作品,字與字之間取橫密縱疏的章法形式,便是強調這種橫勢,有強化美感的作用。</p> <p class="ql-block"> (2009年作)書法作品一般是兩種風格:一是古雅,二是清秀。想古雅者結構應形古、靜穆,筆法應古樸、安穩,顯藴藉而端庄之相;清秀者則就較有現代之相,娟秀而精巧,動感較強。劉熙載說:”隸形與篆相反,隸意竟要與篆相用。”我有篆之佳構,隸之形質,賦予草味,未知相和之果可好?还是那句话:“书法无他秘,只有用笔与结字耳。”(清人冯班语)这样意思的话,还有赵孟頫等不止一次说过。</p> <p class="ql-block"> (2014年作)“书一于方者,以圆为模棱;书一于圆者,以方为劲露。盍思地矩天规,不容偏有取舍。”(刘熙载语)。其实隸書是方、圆笔互动的书体,其比例约为1(方):9(圆)至2:8之间,书论家说为有灑脫風格的書體。這幅作品,有篆書的結構,有草書的絲連,快慢隨意,不知是否有一丁點古雅之味、得娟秀之趣?但既然瀟洒是其特點,何不籍此而舉筆随意,一展自我之飄然物外的情性?</p> <p class="ql-block"> (2011年作)清.劉熙載說:”字有果敢之力,骨也;有含忍之力,筋也。”枯筆含風之墨線,一如老樹之勁健,人說之有”骨感”; 中鋒用筆之力透紙背線條,如錐畫沙,“令筆心常在字畫中行”(蔡中郎),力在其中,裹筋而動。這樣便字強筋骨健,墨像顯靈動,遂貴速而不賤遲,美而藝術感強之書便隨之而出。這幅八年前的作品,對靈動線條的體現、观感可以吗?</p> <p class="ql-block"> (2011年作)今人沈曾植,在《論行楷隸篆通變》里說:”篆參隸勢而姿生,隸參楷勢而姿生,此通乎今以為變也。篆參籀勢而質古,隸參篆勢而質古,此通乎古以為變也。故物相雜而文生,物相兼而數賾”。”姿生”與””質古”, 一直以來都是書者所追求之目標。我愛”姿生”,筆畫有力,人說龍飛鳳舞之勢;也愛”質古”,筆性清淳,人說古雅之致。幾十年下來,一直在質古與姿生里上下求索,有時享受著碧落太空的雲霞,有時又跌進深不見底的黃泉掙扎.......</p> <p class="ql-block"> (2011年作)吳冠中先生说:“情之传递是艺术的本质。”而线条情感丰富的体现,则是抑扬顿挫、起伏跌宕的快慢粗细变化。这个8年前写朱绍昌先生诗句的作品,算是我隸书中最狂放的了。唐诗评者皎然,说过诗歌应有“文外之旨”,使读者“但见情性,不睹文字”。而唐书论家张怀瓘也说“深识书者,惟见神采,不见字形”。论诗与论书不谋而合、同為圭臬,殊途同歸的引導著登攀者,走進書與詩的華麗天堂。</p> <p class="ql-block"> (2010年作)哥德說過:”藝術家到後變成了哲學家觀念的思維,藝進于道”。西方藝術論者就是認為所有的藝術活動,歸根結底是哲學。而我們中華國粹書法,也是歸屬于儒家哲學的審美範疇之下。源遠流長的書法至韓國,被稱為書藝;在日本,卻稱為書道。只有藝術與哲學相通,才有可能使自己的書法上一個層次,才可能如豐子愷說的一樣:”藝術不是技巧的事業,而是心靈的事業”。才可以 “藝之至,未始不與精神通”。我在哈佛大學展覽揮毫時,也寫了這個作品,送給學生會留念。</p> <p class="ql-block"> 尾語:</p><p class="ql-block"> 康有為在《廣藝舟雙楫》有言: “若所見博,所臨多,熟古今之體變,通源流之分石,盡得于目,盡存于心,盡應于手,如蜂采花,醖釀久之,變化縱橫,自有成效。”今把往日所讀之詩論筆記,與己之書法實踐雙管齊下于一紙,似于己于人,更具彈性與說服力,也正好說明前人之教誨:一藝之學,必智行兩盡。今人也說了: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我一直走的,是這樣一條書法路子。</p><p class="ql-block"> 至於學習方式,卻也一如古人說的一樣:大匠能與人以規矩,不能使人巧。晚明激進的狂草藝術家傅山,在《霜红龛集》里也說了:“不自正入,不能變出”。书坛历久以来,都爱把篆、隸、楷称为“正书”,人们大多都认为“学书必先学楷,学楷先由颜柳”。当然,楷书是五种书体里最后成熟的,兼备了各种书体的某些特长。学书从此入的理由是将如永字八法等楷书之法一次过“一网打尽”学好,则其他书体便容易了。这种学法,当然有利有弊,利是法规会多了,其它书体迎刃而解便容易;弊端是法多而学需时冗长,路漫漫其修遠看不到邊,打擊積極性。</p><p class="ql-block"> 傅山還说了,“楷书不知篆隸之变,任写到妙境,终是俗格”。所以,“学书先求工”,这个“工”应该是篆最为合适。篆书是各书体之母,只有好好地直接从“原始”入手,才是一条少走弯路、更易达标之路。</p> <h3><br></h3><h3><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梅先生現為Brandeis大學中国書法教师,美国Wellesley College丶Lesley University 客座教授。是一位集書法丶国画和篆刻于一体的藝术家,已任十八年美国纽英崙藝术学會會长,北美書画藝术家協會名譽會長、顾问。分別在Harvard 大學丶MIT丶Wellesley等著名學府,和國內廣東丶江西等省份大學作數十次書法演講。Boston Herald和Boston Globe等英文報紙丶多個中英電臺的採訪報道,及Brush Talk Edition等的介紹。</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梅先生也屡获國內外奖项,世界各地個展二十多次。2013年受哈佛大學“川—Three Column” 画廊邀请,百年來為第一位華人,展览他的書法藝术作品40天。另外04年梅先生也是唯一一位被邀请的書画家,与馬友友等一批来自世界各地的藝术家一起参加Peabody藝术博物馆成立100週年的一连十二天的 “絲绸之路” 节目庆祝活动。于2000年美国首都Washington DC亚太藝术研究院授予二十世纪藝术贡献奖勋章,2001年国内授予 “德藝双馨藝术家” 称号等。</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曾為波士顿市長写碑文,刻挂在 “天下為公” 牌楼; 書写設計 “公元二千大寿” 碑,屹立在廣東台山凤山公园。名字小传列入<世界华人美术名家年鉴>等十多部典籍。<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出版著作有<梅宇国書法集>,<三步法学会棣書>,<秋之爱>诗集,和二款書画挂历。作品 “龙” 為Worcester博物馆收藏, “碧波荡漾” 丶 “卧雲弄月” 等为Peabody博物馆收藏, “穆如清风“ 等多幅作品为马英九藏。</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ttp://www.wahar-art.com</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E-mail:mikemei88 @yahoo.com</h3><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3><p style="caret-color: rgb(0, 0, 0); color: rgb(0, 0, 0); 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caps: normal; font-weight: normal; letter-spacing: normal; orphans: auto; text-align: start; text-indent: 0px; text-transform: none; white-space: normal; widows: auto; word-spacing: 0px;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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