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评论|蒲剧《反潼关》唱美看美了

未名湖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i>蒲剧《反潼关》唱美看美了</i></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龚晋文</i></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 </i></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9年10月4日晚上7:30,在太原华夏剧场看蒲剧《反潼关》很兴奋。他们来自临汾市蒲剧艺术研究中心,是2018年入选的“中华优秀传统艺术传承发展计划”地方戏曲类剧目。剧中主演崔鹏升,毕业于临汾艺校表演班,深造于中国戏曲学院表演系,师承首届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郭泽民。散戏后,青年戏剧工作者朱天艺发微信圈时说:“为你而来,祝贺!”代表了我的心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何以兴奋?主要基于以下四点认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是全剧传统经典。戏曲艺术历千年之久,走到今天,不能丢掉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这类戏,锻炼人,创排费用小,老百姓喜欢,需要力挺。我以为,传统的东西,不一定经典,经典的东西,不一定传统,蒲剧《反潼关》恰恰是传统与经典的结合体。从剧本到舞台,从音乐到配器,从角色到演员,从唱腔到做表,撑开的全部是满满的看戏感觉。50余年悦戏无数,并不是所有剧目,都能让你跟着剧中人紧张、痛心,以至惋惜、嗟叹,甚至回到家里了,也放不下来,而蒲剧《反潼关》已然深深地扎根到了我的心里,成为记忆深刻、无法忘记的一次精神享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是全剧原汁原味。戏曲艺术以区域、方言、风俗、特色等划分,才形成了全国目前的数百个剧种。作为观众,反对剧种趋同。这个戏,原汁原味,正是观众最需要欣赏的东西。以唱为例,剧中主要人物都有成套大段唱腔,不仅从听觉上让你感到舒坦与畅快,而且从字幕敢标注出不同板式去体会,也说明了唱腔没有被其他“杂交”音乐所污染,一定意义上,坚持了纯净、纯真、纯朴、纯熟的传承发展路子。再以念白为例,全场特殊的蒲白发音,古朴、悦耳,构成了一道道家乡声韵“美餐”,尤其是出现频次最高的“我”字发音,坚持用地方话表达,听来特别亲切和自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是全剧乐队给力。戏曲伴奏不能打乱艺术分类。这个戏,没有介入交响乐,没有尝试吸收其他音乐元素,对剧种器乐传递出了蒲剧人满满的自信。因为坐在剧场二楼观看,能清楚地看到乐池里的乐师们演奏,打击乐5人,弦乐19人,仅24人的乐队,奏出了最动听的蒲腔蒲韵。鼓板、主胡、大三弦、笛子、长笛、二胡、琵琶、小提琴、大提琴、贝斯、电子琴等现场伴奏,烘托出的戏曲氛围、场景氛围、人物情绪氛围、故事高潮氛围等,一点都不比有些庞大的乐队演奏的效果差,相反却让观众找到了最强烈的看戏感觉。该静的时候,静下来,该闹的时候,闹上去,高低错落,抑扬顿挫,一会如山涧瀑布,从天而降,一会如松林溪流,轻柔流淌,间或出现的主胡独奏、大三弦独奏、笛子独奏、琵琶独奏等,都会把你带入到特殊的看戏情境之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四是全剧演员出色。扮演吴汉的崔鹏升,文武双全,眼神功夫独特,还有男须生做舞方面的其他功夫,如胡子、靴子等,都得到了充分展示,他的声音也很通透、敞亮,在他身上,有郭泽民的诸多艺术影子;扮演吴母的余琴,一出场就是老旦范儿,不用怀疑,接着往下看,唱、念、做等,都是想象中的吴母形象,刚烈、威严,可以用“特别招人”4个字,形容她在舞台上塑造的吴母人物情态;扮演公主的王桂莲,好会唱,丝丝缕缕,妍妍弥弥,把公主的人物情绪唱成那样,至少我听着心里想流泪,她的唱带有特殊的技巧,时而很宽,时而很窄,时而很松,时而很紧,绵、软、甜、暖、沙、亮、雅、素,交替变换,构成了她的演唱特色,水袖功夫也好生了得;刘秀的扮演者安亮亮,巾生装扮,帅气亮爽,身上似乎藏有一种天生的幼主(龙子)之气;马成的扮演者曹志华,武生装扮,最先出场,动作轻盈,眉目周正,出刘秀之左右,刻画出了一个护卫应有的人物神情;其他出场演员,如苏献的扮演者王新颖、中军的扮演者卫楷、丫鬟的扮演者何丽丽、张雪等,也都凸显出了各自行当的特色。</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反潼关》是老戏,亦名《斩经堂》《吴汉杀妻》等,潮剧、曲剧、秦腔、豫剧、晋剧、京剧、大平调、上党梆子等多个剧种都在演,剧名、剧情是啥,已不重要,因为大家都知道。史上有无其事,是不是移花接木,有没有美化或丑化汉朝开国名臣名将吴汉,也不需要多究,因为演戏不是考古。故事情节在剧中人物身上合理不合理,更无必要去思虑,因为观众看这类戏,很多时候,都是冲着某一个演员,或某几个演员的表演和身上的功夫去的,唱的好,做功好,舞台整体呈现好,就认为是好戏。尤其是《反潼关》,其名其艺,如雷贯耳,一般须生演员不敢碰,敢碰就有戏看,就有好演员,这应该是基本判断。而蒲剧中青年演员崔鹏升、余琴、王桂莲、安亮亮、曹志华等,确实唱美了,观众也看美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蒲剧《反潼关》的演出,在第二届山西艺术节·第十六届山西省“杏花奖”评比展演期间取得了圆满成功。其间,还有一个重要话题,是这出戏的艺术传承价值与传承者的历史贡献。也许今天你会看着模糊,但再过20年、30年、40年……到那时,至少有崔鹏升或更多的蒲剧人能够接着往下传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蒲剧表演艺术家郭泽民在领队参加“一剧一评”专家评议会时讲,从2000年开始,他们意识到了接班人的培养问题,开始抓小梅花剧团,现在已经有一批人起来了。如今下乡演出,为满足观众要求,开头、结尾他会出场演一下。平时出场,都会是年轻演员演前半场,他自己演后半场。在团里,年轻人主唱,老演员陪衬,已经成了习惯。他还讲,如今自己还能演,还能手把手教,等到筋骨不好使唤时再传承,很容易走了样子,而一旦走了样子,多少年都纠正不过来。目前,尽管也有困难,但时不待我,还需要继续加快人才培养步伐。</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由此,我终于明白了临汾市蒲剧艺术研究中心,为什么会选送崔鹏升这样的年轻演员,并拿《反潼关》这样有难度的老戏,来参加艺术节和“杏花奖”评比展演。特别欣赏郭泽民对自己肩上担子的定位,这其实也是众多蒲剧人责任担当、历史站位、可贵精神的缩影与典范,值得业内外推崇学习和鼓掌点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总之,蒲剧《反潼关》的复排推出,是一件着眼于蒲剧未来发展的大事。其传承意义,显然大于参评意义。看过蒲剧《反潼关》之后,没有理由不相信,崔鹏升等众多蒲剧青年演员,在“众星捧月”的艺术氛围中,经过组织培养与个人努力,会一个又一个地很快成为新的蒲剧“郭泽民”。蒲剧《反潼关》,也会成为蒲剧的永续保留剧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9/10/05-13:31开题</p><p class="ql-block">2019/10/05-16:21续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龚晋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转自:山西省戏剧研究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