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长的美篇

弓长

奇梁，奇观

张元和

　　在沈从文的故乡湘西凤凰城郊，有一奇崛的景观——奇梁洞。初秋时节，我与好友来到了奇梁洞。

　　当车在奇梁洞前一停，我们便急忙跳下车，三步并着两步朝奇梁洞奔去。还未到洞口，远远可见三个赫然大字“奇梁洞”高悬洞天。一条碧水潺湲的溪流把我们引到洞口。洞口颇为宽阔,洞口右侧，一条坎坷的岩石便道沿着穿洞而入的溪流向洞内蜿蜒伸展。

　　我们踏着那条蜿蜒内伸的便道，随同游人缓步进洞。越往里走，溶洞越是逶迤幽邃。我们沿途浏览，屏息静赏。一路上怪石嶙峋，奇姿异态。据说，这洞里曾是古代的一大战场，至今还流传着一个悲壮的故事。相传宋代末年，有位农民起义领袖何车手持双棱宝剑，率农民起义军在洞里与数千官兵浴血奋战四十余天。后因叛徒出卖起义军，泄露机密，反遭官兵奸计，何车等三十六位农民起义军全部壮烈牺牲。何车的护身荷花宝伞也挥泪为石了……当我们进洞百余米时，果然见到一朵含苞新荷垂悬眼前。乍一看，旖旎的荷蕊，鲜美的花瓣，嫩柔的萼片，都还晨露未晞，滴滴莹珠还在不住地滚动着。这是不是荷伞的幽灵还在为主人潸然洒泪呢？

　　我们寻着古战场的遗址，辗转壑谷，穿过小桥流水，似乎正在走向一个远古的神话世界……走着走着，迎面一座巍峨的大山陡在我们的跟前。翘首一望，此山峥嵘峭峻直参云天，山巅云雾缭绕，扑朔迷离，人们称之为云雾山。

　　我们兴致勃勃地攀着那峭壁栈道，登云雾山了。没登多远，大家的步子渐渐地慢起来了。好不容易我们才步履维艰地爬到了半山腰。小憩之际，当我们听说登上云雾山就是“天堂”时，大家谁也顾不上再歇气了，虽然彼此都还在不住地喘着粗气，但不知何时又憋足了那么股劲，爬起来竟小跑似向上匆匆攀去。攀着攀着，蓦地前面豁然开朗起来，只见穹宇苍苍，海天茫茫，苍穹邃空，月色融融，群星熠闪，寰宇交融……这不是游梦吧！

　　我们疾步跨入“南天门”，来到“兜率宫”。宫门上下，翡翠镶嵌，宫内彩灯闪耀，交相晖映。左侧“天狗洞”的天狗正在虎视眈眈跃跃欲扑。若不是其主人紧锁着，看来它早杀将出洞了。

　　我们转过“仙女出浴”，便到了“灵宵殿”，殿堂之中，炉烟袅袅，灯火辉煌。南海观音拂袖飘逸，五百罗汉各具神态。越过“灵宵殿”，远远便见前面明灯璀璨，霓光荧荧。原来是“玉皇宫”所在。走近前去，看那宫廷内外，玉树林立，琼花生辉，宝石攒聚，晶玉瑛烁，珠帘钩卷，罗缦锦绣……

　　出了“玉皇宫”，我们步入“御花园”。园里，碧草如茵，树繁叶茂，花团锦簇，石笋参差。园后乳壁之上，一只霓羽翠尾五彩洒金的凤凰正在津津有味地为群鸟述说着孙悟空刚性不羁疾恶如仇铲妖除魔的故事。为了别打断凤鸟的故事，我们择道绕过“广寒宫”，拾阶而上，登上了“极乐亭”。伫立亭间，回首乌瞰，天堂的盛景真是美不胜收。满目琼楼鳞次栉比，高阁宫阙檐牙飞翠，紫霭掩映，云蒸霞蔚……酣游于神话之中的我，不是同事的催醒，还真乃似梦非梦地飘飘欲仙了。

　　从奇梁洞出来，我的神魂还在洞中萦回。当汽车欲离开奇梁洞时，我才幡然顿悟，畅游天堂，并非徜徉海市蜃楼的梦乡，因天堂并非虚构于神话之中的天宫，而是植根于我们华夏神奇的沃壤之上……

　　1986年初稿 原载2012年11月11日《中国城乡金融报》

　　张元和 男， 苗族 ， 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 ，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 麻阳作协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