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汪”朋友

<p class="ql-block">  《我的“汪”朋友》 文/珠溪游子</p><p class="ql-block"> “汪”是一条狗,是我的朋友。 </p><p class="ql-block"> 今年元月7日,“汪”死了。</p><p class="ql-block"> 同事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和妻刚开始午餐,两口饭之后再没吃的心情。</p><p class="ql-block"> 妻问我怎么不吃啦?</p><p class="ql-block"> 我说“汪”死了,是被车撞死的……。</p><p class="ql-block"> “汪”曾是一条流浪狗,在收留它之前没有名字。“汪”取自于同事在发布朋友圈中的一个字,原文是“汪星球又多了一颗星。”</p><p class="ql-block"> 算起来它在院子里生活有近10年。2017年以前院子里住户多,看它可怜,时有好心人将残羹剩饭喂它。</p><p class="ql-block"> 我与“汪”经历了憎恶、怜悯到喜欢的过程。</p><p class="ql-block"> 印象中“汪”在认我这个朋友之前,从来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我也多次想过“要剥了它”!</p><p class="ql-block"> 2017年8月以后,住户们全部搬出了院子,再也没有人喂它剩饭剩菜了,它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流浪狗”。</p><p class="ql-block"> 这年春节,我和妻看它实在可怜,就试着将吃剩的饭菜舍与它。</p><p class="ql-block"> 令人意外的是它并不领情。</p><p class="ql-block"> 明明看得出来它很饿,但还是远远地看着,有时还冲我呲牙咧嘴,摆出一幅有它没我的嘴脸。</p><p class="ql-block"> 每当想起它翻着白眼斜视的样子,说实话,我很嫌弃它。</p><p class="ql-block"> 尽管如此,因为出于怜悯,我还是硬起头皮,努力地用我这张“热脸”去贴它那冰冷的“狗屁股”——我先是放下食物就离开,等它不斜视我了,我就站在食物原地,当它不再对我呲牙了,我就试着用手摸摸它的脑门,一来二去,我们竟也成了朋友。</p><p class="ql-block"> 2018年6月,我因工作需要离开南平,本以为这段“友谊”会从此结束,毕竟“人走茶凉”并不鲜见,人尚且如此,何况狗呢?</p><p class="ql-block"> 6月中旬,同事老张来电话说:“你离开南平这段时间来,那狗天天守在你的宿舍门口,我们只要一接近,它就呲牙咧嘴地狂叫”。</p><p class="ql-block"> 7月初,同事出差福州,我请他帮忙去宿舍取些物品,回话说“……那狗守在门口,不让我靠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不过是用残羹剩饭喂过它而已,至于吗?我既怀疑又感动。</p><p class="ql-block"> 7月下旬,我因事回到南平。脚刚落地,它就丛假山一侧突然蹿到我跟前,先是后脚着地立起前身,用前肢不断地拍打着我,然后又四肢着地,夸张地扭着腰身,咬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或再次直身立起,用前肢不停地朝我作揖,那场景,任谁都会感动。</p><p class="ql-block"> 时间很快,当我再次回到南平时,已是金秋时节。</p><p class="ql-block"> 我下车左右环望,这次它没有从某处蹿出来。阿董似乎觉察了我的失落,说:“这狗有段时间没在院子里出现了,估计是被‘拐跑’了……”</p><p class="ql-block"> “ 怎么会呢?它那么聪明……”我嘀咕道。</p><p class="ql-block"> 它果然没令我失望。</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晨,它又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眼前。还是那特有的动作表情——不停地摇头摆尾,剧烈地扭动着腰身,不停地用前爪抓脸、站立作揖……,我真怕它扭伤了腰,抓破了脸,摇断了尾。</p><p class="ql-block"> 大概是2019年8月,“汪”又消失了几天,等再见到它时,它已失去了一条前腿。我不知道它被狩猎钳狭住后,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挣扎与绝望,每次看到它那截裸露在渗血的肌肉以外的白骨,心疼之余顿悟杀戮的残忍。</p><p class="ql-block"> 此后,尽管它仍然摇头摆尾,尽管它依旧会立起后肢、热情地把头侧靠着我作撒娇状,但我已隐隐感到它对自己残疾的自卑。</p><p class="ql-block"> 2020年3月,小闫电话告诉我,“汪”被政府执法队“抓”走了。</p><p class="ql-block"> 我以为这回会凶多吉少,难逃此劫了。心中虽有百般牵挂,但终因各种原因难以顾及。好在约两个月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有关“汪”的消息,说它被安置在某处流浪狗收容所……。</p><p class="ql-block"> 这消息令我很激动,但也令我很担忧。“汪”多聪明啊,残疾了一条腿尚且自卑,无端地被抓起来“关进”收容所,且不说在抓、运的过程经历了什么,单凭与那些大大小小的、老老少少的、真正被主人抛弃的狗狗们在一起,心理得产生多大的阴影啊?</p><p class="ql-block"> 我见到它时,它似乎预知我们将去接它“回家”,它只身躲在破旧、略显脏乱的圈舍,眼睑低垂、表情羞涩,如果它会说话,我怀疑它第一句应该是“看我这狼狈样子,哪有脸见你呀”。</p><p class="ql-block"> 收容所管理员向我介绍说:“它非常聪明,就是不大‘合群’……”。</p><p class="ql-block"> 是的,它的骨子里就不屑于将自己归为其它同类。</p><p class="ql-block"> 我从圈舍把它牵出来,解开项套和链条,用手轻抚它的脑门。</p><p class="ql-block"> 似乎是责怪,又似乎是撒娇,它低着头撇下我,慢步跑到不远的角落侧身卧下,眼巴巴地看着我。</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此时它需要的是安慰。</p><p class="ql-block"> “汪”回来了,享了一段贵族般的生活。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虽然我离开南平近四年,但它对我的热情丝毫没减。最近一次见它是2022年元月四日,至七日,前后也就三天。</p><p class="ql-block"> 都说人生苦短。狗生又何尝不是呢?“汪”先是被遗弃,然后被铗断腿,再就是被送流浪狗收容所,虽然命运多舛,但它始终没忘感恩与忠诚。</p><p class="ql-block"> “汪”先后生了四窝小狗,都非常聪明,现仅剩“憨憨”,虽然高大威猛,但并不怎么孝顺,经常为了争宠欺负它娘。现“汪”已死,不知道“憨憨”会不会懊悔此前种种欺负母亲之举。</p><p class="ql-block"> 谨以此文纪念聪明的、忠诚的朋友“汪”。</p><p class="ql-block">声明:此文受一位朋友之托代为发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