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石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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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下午两点多车沿河进入了黄龙县城(石堡镇),电话联系虎沟门林场的朋友,直接开到距城三里路的林场机关。在看大门退休朋友的引导下来到了隔壁的林场职工开办的“林家乐”院子,在那挂满咸肉---流民饮食文化之一的长廊下喝茶聊开了。我当然要履行一个“侦察参谋”的职责,那就是了解当地的地形、方向位置、主要公路、人口构成、民风、民俗、治安状况、甚至于房价等情况。如果仅仅依靠地图和书本只是“纸上谈兵”,不进行实地调查是个不称职的“参谋”,无法给参谋长个交代,判断决策失误要是打仗等于拿战士的生命去送死。这个已经在这里扎根了五十年的林业工人胸有成竹地回答了我的提问。离开时照例又是送上两瓶西凤和点心水果慰问,并说好晚上与他在城里共进晚餐。</p><p class="ql-block"> 安排好住宿他们几个就卧下了,我和“法官”依然兴致盎然去爬河对面的无量山,祈求无量大肚寿佛保佑我们逛如意! </p><p class="ql-block"> 沿着时而小路时而台阶的山路攀爬,在夕阳西下时刻站在了山顶,俯瞰整个石堡镇脉络相当清晰。石堡镇是个东西走向的镇子,两面是山,泄湖川河与石堡川河在此交汇,最终流入洛河。山腰上还有一座寨子,据说是一千年前那抗辽女帅穆桂英在没有被杨家收编以前的驻扎地“穆柯寨”,那尊她横枪跃马的现代雕塑再现了这位巾帼英雄的英武风姿,看来此地出“绿林”已经是传统了。这个当年流民的聚集地如今已经进入现代化了,高楼耸立、公路环绕、小汽车蠕动......抚今追昔感叹万千,我们这一代人实际是跨越了几个时代的人,一个人活了在人几辈子的人,人生命的质量不是吃穿,住高楼,坐小汽车,那些东西在发达国家已经都实现半个多世纪了,可他们依然在追求那生命的真谛。“道法自然”这个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之一,老外早就意识到了,可如今很多国人却忘记了。 </p><p class="ql-block"> 按约定时间走进了餐馆,那个有着五十年“林龄”的朋友豪爽无比,和“法官”对饮,期间还玩了一会儿那个在陕北地区盛行的斗酒方式---摇骰子。期间我借方便为名到前台结账,可老板说已经有人结过了,我点了小计算器算了个大概的饭酒钱,就不吭声了。回来后趁着那个朋友和“法官”正在酣畅之时,偷偷地往他那装手机的口袋里塞了三百个元。能在山里有这样一个朋友已经是荣幸了,还能让人家为你破费吗?在饭桌上这位朋友给我们讲述了那当年的故事:他家饥荒年代在澄县住,由于缺粮吃,每年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台地的人都背上自织的土布去黄龙、宜川去换粮食。</p><p class="ql-block"> 一次他和他们村上的一个小伙儿一人带了两匹土布一人一辆自行车上路了,在山里钻了了两天到了瓦子街听说那边有“路卡”,只要是拉住了,人货就地没收。他们一路风餐露宿、昼伏夜行,最终换了三百斤麦子。在返回的路上上坡人就和牛似的用一根绳子套在脖子上拉,下坡更害怕,如果车闸坏了,窜到沟里去那就必死无疑。历尽千辛万苦才换回了三百斤麦子。那些“卡主”以“割资本主义尾巴”为名,如果一旦被他们拉住,不但麦子要没收,人还要被罚款。他亲眼看见查出一个老汉带了五十斤小麦,他们要没收,老汉跪地求饶,他们就拿出一把小刀子说要割老汉的“资本主义尾巴”,说的我们都害怕的,我不由地捂住了屁股。</p><p class="ql-block"> 夜色降临,灯火辉煌的广场上响起了“广场舞”的乐曲,那些大妈们是那样的精神抖擞,在那优美的韵律中是那样的从容,那样的自信。几千年那“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的封建礼教坑害了多少妇女,今天她们终于扬眉吐气了,让她们的舞姿在世界舞台上扭动也是中国人充满自信的体现,中国人民已经站起来了,并且还可以随意地蹦跶了,那不是天大的好事吗?而且还蹦跶到莫斯科红场上去了,能跳到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前去那才更让人振奋,那震荡的乐曲、欢快的舞步一扫了百年来我们这个民族所饱受的屈辱,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当年的“匪巢”“绿林的安乐窝”今天也成了人民的天堂了。这就是“沧桑”,一个完全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沧桑”。还有那清早起来脸不洗牙不刷,穿着兰、绿上衣及提着那裤裆多大的裤子人手一本小红书跳“忠字舞”的时代已经成为人们记忆中的事了。</p><p class="ql-block"> 我和“法官”看着聊着,天色暗了下来,那几个朋友也来了,我们顺着石堡川河边那酷似古代栈道式的长廊漫步、夜话,那清凉的河水洗涤了我们一天的疲劳......</p><p class="ql-block"> 在回客栈的路上霓虹灯下闪烁着宣传广告---“黄土高原上的‘香格里拉’---早知有黄龙,何必下江南?”是的,如今人们那理想中的江南天堂已经被颠覆了,神州处处是江南!就是看你如何去发现。</p> <p class="ql-block">  早知有黄龙,何必下江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