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法三十八日（九）隐在山坳的美丽村落

单蓉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初夏天！阳光和煦微风送爽，坐在多米尼克别墅院中写下旅行记录舒心而惬意。昨日奔波整天，见到了超越想象的法国美景但也湿透了衣衫，自由行走的甘苦唯有自知。早餐厅里又新换鲜花，多米尼克夫人春风和蔼与我们絮叨聊天，她讲昨晚和在瑞士工作的先生电话，告诉收到精美礼物，他分外高兴，原想将小屏风放在小客厅钢琴上，但又怕万一被人顺手牵羊，特意叮嘱她还是不要拿出来摆放。真是对风趣而可爱的法国房东，心灵单纯而美好！没想到一件小小的礼物竟能博得主人这样的欢喜，真是礼轻情谊重啊！ 这是迄今为止所遇到的最完美BNB房东，当我们打听任何不明白的事情，多米尼克有问必答，一清二楚，丰富的见识阅历，让她自如应对侃侃而谈。老余最喜欢这样有分有合的BNB，既有私人空间，一旦遇到问题又能随时请教。今天又向多米尼克询问了，我们的目的地是尼斯周边隐在山坳里的美丽旺斯小城，多米尼克告诉说，坐23路在英国大道换乘400路。 23路行至英国大道，恰见前面的400路车刚刚启动，紧追，司机友好地停车让我们登上，天票可以直达旺斯。建在山峦中的古老城镇立在蓝天之下，仿佛正向我们召唤，只匆匆走了第一条小巷，立时被那浓浓的法式风情而吸引。 时间充裕宽松着走，先摸清下一站去鹰巢小村图莱特的510路发车地点与时间，顺利找到车站，巧得很，恰见一辆510驶来，司机讲12：10在对面上车。时间尚早，旺斯小城（i）里拿了地图，员工笑容可掬让人心里暖暖的，闻听我们从中国来，还说“你好，谢谢！”好有亲切的感觉。 遗世而独立，宁静而优雅，山峦之中的旺斯小镇让多米尼克赞誉有加，她告诉我们曾经多次来过这里，和许多艺术家一样，她也被小城山峦叠翠的迷人景色屡屡吸引，这里的条条街巷都留下过她的足迹。 空间里的气韵自由而洒脱，热爱法国乡村风情的艺术家们来自五湖四海，他们摒弃了大城市的喧嚣生活，来到远离繁华的山峦之中，寻味那一种最纯静的乐土，追逐心中的理想。艺术家的思维令人惊异而好奇，站在画廊前，我怎么也没看懂，这人形的塑像到底表达了啥？！ 百思未解，还是不去琢磨了，宽慰自己说凡人的思维怎能和艺术家的同在一个频道，我们只需做个风中来去的寻访者，在巷弄里游来荡去，自由自在地体验小城风情便是最舒适的享乐。 于是，悠闲而散漫地穿越一条条狭窄却又迷人的小巷，信手拍下喜欢的镜头，左右流连沉浸在小城惬意的时光里。有了地图不担心迷路，四通八达的悠然小巷，每每撩动起我的欣喜。 正是六月的好光景，小镇却少有游人，甚至也少见本地人，这恰恰应合了我的欢喜，远离了令人恐惧的汹涌人潮，感觉心里好是轻松，这才是一种最佳精神层面的理想之境，它让你的心能够沉淀。 穿过厚重的过街楼，这让我想起了上海的老弄堂也有似曾相识的味道，仔细看，居然是岩石结构，也不知已经历多少岁月！地面光泽泛起古意盎然，造型简洁的街灯透出一丝古朴优雅。 岁月穿越，小镇光阴依旧，最令人神往的是它的那份从容，这种从容皆源自于中世纪以来的沉淀，更来自于它的生活态度，这让我又想起了我们的房东多米尼克举手投足中那一份淡定的从容不迫。 屈指数来这已是我们来法国后遇到的第八位房东了，除了昂布瓦斯城热情有加的音乐家卢卡斯，这位饱含人生阅历的法国老太太同样具有超群的特殊魅力令人难以忘怀。今天早餐时，她对我们讲，你们每日将臥室整理得干干净净，给我留下了特别的好印象，我要请你们参观楼上我家的客厅。 多么有意思且开放的姿态！满含诚意的正式邀请，让我们感觉受到了真正的而不是表面的礼遇，内心升腾起一种感动。餐毕，我顺手将满桌的杯盞盘碗放入水池，多米尼克忙着说：“你是客人，怎么可以让你动手呢？放下吧，等会清洁工会来的！” 我不以为然，回说这没什么，多米尼克转头轻声问老余：“你妻子平时也是这样的吗？”老余笑答：“是的”，于是，她对着老余说：“你妻子是世上最勤劳的主妇，我喜欢你们！”我们都笑了，知道洋人善于夸张，可是看多米尼克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我俩还是感觉好开心好受用。 我写东西随心所欲由心而发，每一次要写出不一样的感悟对我来说似乎高不可攀，与我的摄影成像一样，我的文字也是一种自然情绪的诉说，文字可以不精彩，但我的内心绝然充满真诚，手中的记录真真切切成为了自己情绪的保管箱，打开它，就提供了回忆温暖时光的契机。 一本潦草即时的旅行日记成就了我今日的文字，每每翻看总会在心中漾起一种唯有自己可以懂得品赏的兴意波澜，旅途中的每一次真实描述，让我的笔有了温度，文字里每一次被动的情绪变化，是彼时彼刻最本真的心绪定格。 那一天我特别记录下在这古老的石头巷里曾经遇见这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当时疑惑，这是小镇居民吗？！看他那落寞独行的模样显然不像东张西望情绪饱满的游人，那是谁呢？！这个谜惑困挠着我至今未解。 旅行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这种完全陌生的新奇环境，将自己置身其中用心寻找，发现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奇异之美，无论天涯，哪怕海角，如果你找到了它，便是上天最好的回馈。好天气，好地方，好心情，这种感觉太美妙。 但我也常有困顿，每当面对眼前之景而感觉难以描摹的时候，思绪渐次凝固，那么就静静地让时光暂停在初夏的温润中，聆听远方飘荡而至的风中歌谣，我的心灵悄然舒展似注入新鲜的血液，短暂休憩重又活泛，思而敏捷，绪起波澜。 尾随着老外无目的地漫行在旺斯城中，对小城的往事无须作深刻的背景理解，只感受心的愉悦便好，哪儿都是可以品味的古意盎然的石头巷，每一个转角都有诉说不完的故事，仿佛是一首首绵延悠长的曲子，没有尽头。 旺斯小镇是我的远方，但远方之外还有远方，那一个更遙远的鹰巢小村图莱特，是我在穷游找到的最小众之地。多米尼克讲它隐藏在深山之巅，她很惊奇，你们怎么会知道那么隐秘的一个小村落？！丨 看看就要到510路发车时间，我们暂别旺斯小镇，来去自如，反正已将小镇兜了大半圈，剩余的地方返程时还可以玩耍，若是赶不上510路，一等就起码两三小时。510路需另外买票，好在两人仅3欧。 中年司机和当地妇女谈笑风生融洽亲切，他和上车的每一位乘客都打招呼，远远看见一个拖着购物小车的老妪走过来，立马下车，赶着拎起装得满满的小车子，扶着老妇上到车厢坐好，服务可谓贴心，亲如家人一般。 山道弯弯几分险要，转过山头看见山峦起伏群峰绵延，一路上司机春风满面，和车上的老人家谈天说地，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我俩虽然听不懂，但能感受到愉悦的氛围，便也在这话语声中绽开笑容。 汽车延着山路爬上山巅，深深的村落掩隐在片片绿荫之中露出彩色屋脊，远眺景色如画，意犹未尽，真希望山路更长一点，哪怕没有尽头也心甘情愿。一刻钟刹时就过，510嘎然而止，司机指着前方山路：图莱特到了。老城墙老水车轻言絮语，美丽村落就在山巅。 若非亲眼所见，真想不到深山坳里竟藏着这样迷宫般美丽的地方，从厚重的门洞内远望，一座凌空跃起在山巅之中的鹰巢之村，层叠的粉色小屋挤挤挨挨排列在蓝色的天境下，一个有着悠远历史的石头村落，出人意料地让人惊喜！ 我俩欢欣而飞奔向前，感觉到心跳的加速，太美了！这和昨日蔚兰海岸上罗切斯特尔花园的美是绝然不一样的，罗氏花园是贵族的天堂，这里却是平民的故土，世世代代生活着最平凡的法国乡村农人。 有烟火有人气有芳香！这远远超越了我的期待，满足我对法国乡村美好想象的所有憧憬，难怪房东多米尼克对它推崇备至，赞誉有加！天空被洁白的云层韵染出夏日的光华，白云下似走来一对画中的模特！ 还未走到村子中心，我已嗅到了阳光下的那缕芬芳，今日的天格外好看，阳光暖暖地晒在石头墙上，百页窗棂下盛开的红色天竺葵格外鲜艳，屋沿下悬挂着的衣衫毛巾飘来太阳的味道，鲜活的法国村庄令我心醉沉迷。 来不及停下细细品味，我俩一路向前行在悬崖，一条土黄色的小道引向气势非凡的山巅，岩石巅峰盘根错节犬牙交错的座座老房兀立眼前。我无法形容看见这些饱经沧桑的石头建筑给我带来的视觉震撼力，只感受到我内心正在一点点被膨胀充盈。 旅行最美好的遇见，就是让毫无准备的眼睛惊喜地接受未曾相识的欣喜，这一种醉心的快乐感觉爬上了我的心坎令我欢欣疾行到山崖，这里是真实的石筑民居，我们已然走到了乡民的门户里。 古朴中带着浓烈的乡土风格，红花绿藤蜿蜒攀援在石墙，简易的木桌椅子随意搁置在石阶，有风吹来凉爽宜人，悄悄在椅子上坐下，面对是嶂峦迭叠的幽静山野，我深深吸一口带着乡村味道的空气。 闻听有人呼唤，抬头一看，楼上窗台探出一小哥正喜滋滋和我们打招呼呢！心里一惊赶忙起身，小伙子热情地唤着，随便坐，没关系！纯朴的乡民—主人的姿态友好而真诚，如此美的家乡，太值得骄傲。 小村中心广场，围绕一圈的古朴建筑高低错落，小教堂高高耸立的哥特尖顶简朴中透着庄严。这里是村民们聚集的场所，餐厅酒肆咖啡屋静悄悄的少见游客。真让人费思猜疑，难道法国人都很少有人知道这座悬崖之上的美丽村落吗？！ 村子里没见到（i），所以也就找不到可以问询的人了，穿过石门洞，偌大的院子里恰有露天餐厅，一个年轻的女招待英语挺流利，告诉我俩尽管随意地走，这里不会迷路，一条道走到底最终都可回到村中广场。 小村的时光过得很慢，挂在天空的云彩仿佛被画家的笔锁住了，慵懒中要把我们的心深深地留下，我真想在这度过一整日，黎明，看太阳爬上山峰，黄昏，待夕阳落下山谷，我愿意被遗忘在山坳幽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找回从前的时光。 但这只能是一种心中的奢望，想象可以追逐可以飘浮，却不能生根，然我喜欢想象，想象能使我们平凡的现实生活变得丰盈而富足。呈现在眼前的是山峦群峰层层绿野，舒展着生命的原色，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收回漫漫遐想回到美丽乡村，穿过山坳里迷人的洞窑店铺，感受独特之美，不一般的行走，不一样的风光，弥漫起我心中万千绻缱，採撷遙远的芬芳，留住村落中的诗歌，这大器的从容带给我欣喜连连。 风云沉淀光影斑驳，明与暗的交错让我窃喜，拍摄下一幅唯美的图画，小巷静默里饱藏着铭心刻骨催人泪下的久远沧桑，是一曲永远唱不完的歌谣。眼下悄然，无人能够向我诉说曾经的悠悠往事，但我感觉分明已经懂得。 远处走过一老一少，十指交扣的祖孙俩不知是否很少见到东方面孔，脸上都现出一点谅异，我朝她俩相视而笑，一声“你好！”让小姑娘迷人地咧开双唇笑起来，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交流，已感觉友好的情绪飘散在阳光里。 踏上弯道石阶，止不住再次发出心底的感叹，法国人对美有着与生俱来的领悟力，哪怕他只是最平凡的农夫！粗砺的石墙开挖出半圆的漏窗，阳光穿透进厚重的高墙，神奇而极简的民间智慧魅力无尽。 村落石天石地见不到裸露的泥土，但这并不妨碍那些好看的花儿生长，因地制宜布置，漫不经心生长，彩色的花儿散落在墙角，粗砺石头老屋的沧桑里注入了鲜活的彩色，欣欣向荣光影斑斓。 原汁原味的法国乡村随风迴荡着诗的意韵，四面八方的静美吞没了我的心扉，我久久佇立在小巷中不愿离去。生命中的美眷顾了我，让我的双眼接受了每一个转角的惊与喜。 五彩缤纷！鲜花烂漫的每一天让心情美好，无须名贵的精品，只要绚丽的彩色。我坐在台阶上，被那纯粹的芬芳而打动，很少起念拍人像，此刻突然有了留影的冲动，老余为我摄下了花中的笑容，那是在法国乡村里精彩的一瞬。 坐在阳光里夏风徐徐来，若说品酒莫若赏景，旅人悠闲自得而放松，直叫人心里羡慕，啥叫潇洒，莫过于此。把一切交给眼睛，每一眼醉心的美，迷在了蓝天下。 俩个外乡人流连在石巷之中，左顾右盼正搜寻着遗落在角落中的珍藏，走了一圈难得碰上游人，我迫不及待将他们留在镜头之中，虽然不是佳丽，但总好过于空落的寂寞。 村落内的小商铺点缀出艺术之家的味道，出挑而撩人眼球，忍不住让我又拍下一张点睛的像片，不知售卖些啥商品，却让我感觉除了日常小百货，这家小铺还兼售出幸福和阳光。 每一眼张望就让我的心灵多出一分流连，远方的诗意花一样的绚烂，阳光下的石径，给了我一种斑驳的陆离，光影炫舞，丝丝缕缕的暖风吹来阵阵暧昧惆怅，融融的梦一般的感觉。 诗情画意里的游走让我迷失了方向，我的心灵浸没在石头村落的风景画廊里，这儿没有溪流，但我感觉我的心沉静在似水的柔情里，被那无边的温暖滋润着舒坦而沉迷。 老余常调侃我是个空想家，思维活跃却是空话连篇，曾经想痛改前非，然而屡试屡败，写着写着又回到我遐想的天空里。静美的蓝天里浮动着暗香泌入心脾，怎能不令我的心潮为之而起舞？！ 生活在这一个上帝恩赐的村落里，我不知道这里的乡民们还有什么更高的奢望吗？！金钱固有诱惑，但世上有更比金钱更可贵的追求，这可遇而不可求的天上人间，就在这山巅之上。 一段休闲而又散漫的乡村旅行，图莱特风光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时光里。我俩欣喜庆幸回到“家”中，又和看尽世界的多米尼克有了对话交流的理由。图莱特那片特别美的蓝天，我会记住！ 时隔六年，此刻我又再次回到了蔚蓝海岸上的鹰巢之村，重走一遍乡村小道，那一草一木都引起我的思念，世界那么大，想去的地方无尽头，今生已再无可能重踏这曲径通幽的弯弯小路了。我用心写下图莱特村，你的美好，我深深地怀念。 回到旺斯已近下午三时半，旺斯的游客已是极少，老城空落静寂。看过了图莱特村独特之魅再观旺斯似乎心有落差，加之心念着下一站圣保罗村，赶乘16：20的公车，只能匆匆离别。环环相扣上了400路，奇怪的是来时使用的天票回程却不行，只能重新购票。 圣保罗艺术村原本只是我们的备选，这是因为看到许多评价说它商业气氛很浓，而我们拒绝被商业绑架，爱的是天然气息。所以去过了绝妙的鹰巢之村图莱特，本想直接回尼斯，但看时间尚早就捎带着到此一游，纯粹算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抵达圣保罗时已过下午四点半钟，刚下车不远，见村口的一个小院子挺有风格的，一看就有创意讲究，打从它的身边走过，轻易就将它留在镜头里了。 艺术村里聚集了当今法国最时尚的艺术家们，他们志同道合，将这地中海畔的山崖小村当作创作的栖身之地和第二故乡，成为吸引世人目光的热门旅行地。来的恰是合适的时间，很安静，没看见太多的游人。 假如能了解些许村落的历史一定会使旅行的兴趣倍增，眼前坚固的城墙原本就有厚重的故事，它是十六世纪法国最博学的君主弗朗索瓦一世下令修建的防御工事。 村里至今保留着十六世纪的街道，街道与房屋依山势而筑造，幽深曲折，初夏里的阳光慵懒地藏起它的鋒芒躲在了阴云之后，几分扑朔更多迷离。 过了旅游的高峰时分，没看见熙熙攘攘的人潮，一条洁静的小街蜿蜒曲折，扑面而来的艺术氛围立马包围了我，这是我最喜欢的风格，意趣横生魅力无穷。 喧嚣是旅行的大敌，凡是人头攒动的热门景点我们都已失去了兴趣，哪怕它声名在外！旅行的本真只有在宁静而淡雅的从容中才能捕捉，就这样慢慢地走，真好。 古村和艺术结缘必成奇葩，它的魅力因为独特的地理和古色古香形成了独一无二的特殊氛围，优雅的商业橱窗占据了法国最前沿的时尚之先，华美高雅和着先锋。 独步在几百年前的小径上，看到的是梦里也难以想象地中海蔚蓝海岸之上的法国乡村，一双眼睛来不及四顾，余光所及全是美丽风光，这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艺术小村，村民似乎都和艺术紧密相连，身在此中不觉也心生幻觉仿佛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悄然攀援的藤蔓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年，就这样静静的绽开着美丽的红花，铁艺店招也有岁月的沉淀，它们不需要吆喝，自自然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 从它侧畔拾阶而上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最令人神往的那份淡定的生活姿态源于中世纪的韵味，像极了阴郁的天空有一丝惆怅，更多的却是自信。 一栋爬满青藤的老屋使得我们留连忘返，要是此刻能够給点灿烂阳光定会精彩纷呈，然而没有，法国的天阴晴善变，可即便没有白云也掩饰不了它本原的光芒。 走进花丛中，走在小径里，浓情密意的法国蔚蓝海岸乡村风情令我心醉沉迷，所有的建筑都保持了中世纪的忠实风貌，那一条小径还是几百年前的模样，让人一眼爱上那繁花的天地。 岁月在这里凝固，沧海桑田的外部世界无法搅碎村落的宁静，时间在这里停下了钟摆，耳畔仿佛响起一首光阴的歌，圣保罗村的此刻，只属于世外桃源。 没有摩肩接踵的人流，穿过一条条弥漫着历史风尘的小径，静好的岁月如一条缓缓的小河在我心底流淌，老屋无言地诉说它们的故事，如果我有一枝生花的笔该是一件怎样令人开心的事啊！可惜，我没有，只有一腔深深的情打动自己的心。 温暖充满了我的心头，一种幸福的滋味在慢慢生长，自由行走的美妙让我庆幸能见到许多从来未曾看过的风景，当我们的双眸见到过的东西渐渐繁多，心却愈发简单纯朴。 转过一个个岩石里的通道，台阶平缓很好走，比起上午登临的图莱特，此地出行顺畅，多了一些便捷，因而更受到艺术家们的青睐。脚下的鹅卵石被踩得圆润润的起了光泽，想来有无数的人来此亲近过它们。 过道里亮着萦萦的灯光，更加哄托了艺术的氛围，但绝不喧宾夺主，犹如一个深谙人心的长者，懂得什么样的形态才能最大程度地赢得尊重。 不知道这样的小铺是否能够赚到足够生活的钱财，也许只能这样解释这些小铺的使命，只要能生存在这最艺术的乡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自满的人。 苍劲古朴的小街经历了一天的喧哗变得异常地安静，落入了我最理想的行走的享受之中，如画的美景是心灵最温柔的抚慰剂，走再多的路也不觉得累啊！ 灯火迷离，开在洞穴里的商店更像是艺术品的展示厅，等着游人来品赏视觉盛宴，没有人围着你喋喋不休，只为等待知音前来品鉴，在洞外停佇下，我听到内心的探索的欲望。 被洞穴里的绘画作品深深定住目光，心中渴望追索，但我没有进去，说句实话是没敢进去，在艺术面前我羞愧地感到了自己的浅薄无知，就不要冒充懂得欣赏的人了吧！ 村中心的小广场上遇中年法国女老板，目光还挺和善，问询我们来自何方，愉快交谈了一会她给了我一页广告纸，可惜我只能讲几句简单的法语而不会阅读，虽然接下了广告但心里清楚得很这也只是一个当面的礼貌而已。 村里数不清的画廊，每家都有不同的风格，风景画的是法国的好山好水，更有欧洲乃至世界最美的风光。自由的创作氛围，催生出名扬天下的艺术大家，但更多的是热爱艺术的追索者，他们无怨无悔安居在这小小的村落里，只为心中的理想。 我庆幸自己没有遗落这样一个传说中的充斥着商业氛围的美丽乡村，也许我们是在村落最悠闲的时间里抵达，幸运地躲过了纷至沓来的游客，小村的流光溢彩使我着迷，时至今天仍然会想起那日的光阴。 圣保罗艺术村名至实归，优雅的商业氛围是那般的恰如其分，美妙之处就在那一个“恰”字上，少一分嫌瘦，多一分怕肥。感谢“圣保罗”，给了我一个喜欢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