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谨以此文</font></b><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 献给“姬贵记”诞生100周年!</font></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1922--2022)</font></b></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目录</b></h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下)</b></div><div><b>三、 永恒的怀念</b><br> 1、 追忆慈爱的母亲 姬传富<br> 2、 回忆母亲二三事 姬传毅</div><div> 3、 难以忘怀的亲情 姬传家<br> 4、 缅思我亲爱的的爷爷 宋 晴<br> 5、 怀念奶奶姬传荣 蔡 勇<br> 6、 思念我的妈妈姬传贵 卢 华<br> 7、 难忘的另类记忆 姬传毅</div><div> 8、 词一首 清明祭扫 姬传斌<br><b>四、 百年老店 绵绵钟表情 </b>姬传斌</div><div> 1、青莲巷5号老宅<br> 2、姬忠鸣试展身手<br> 3、姬忠华“校证”光阴<br><b>五、 附件</b><br> 荆州市姬氏家族《字辈谱》<br><br></div> <h1><b>三、 永恒的怀念</b></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1. 追忆敬爱的慈母</b></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姬传富</span></h1><h1><br></h1><h1> 甯从英老大人是我们十个兄弟姐妹的慈母,她老人家从旧社会走过来,虽然没文化、不识字,而且有一双“三寸金莲”的小脚,但是,她一辈子的所作所为,给子孙后代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母亲是一个温柔贤良的妻子,她尊重父亲,与父亲休戚与共,风雨同舟,一起承受人生的兴衰波折;她能很好地料理家庭内务,以身示范的教育十个子女,使他们德才兼备,好学上进,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才。</h1><h1> 细细追忆慈母,我觉得在兄弟姐妹中,自己所受母亲的恩惠最多,受到的教诲也最多。母亲的恩德对于我的成长和我的家庭,有无法估量的影响和作用。</h1><h1> 1940年,在日寇侵略中国,老百姓被迫“跑老东”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四岁的瘦弱小女孩。全家逃到马家寨乡村避难,母亲就是我的生存希望。在那种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困难条件下,母亲的坚韧和勤奋,给我留下了深刻地印象。母亲常说,“做人不能灰心,不要轻言放弃”。这句话给了我一辈子生活的勇气和力量。特别难忘的是:逃难后期准备返回沙市的时候,乡下人见我们孩子多,想要留我在乡下做“童养媳”,换我们回沙市的盘缠。是母亲态度坚定的予以拒绝,把一家人完完整整的带回沙市。否则,我的命运将会被彻底改变。</h1><h1> 1943年底逃难回沙后,第二年春天,母亲就让我上了小学读书。当时学校春秋季都招生,学制较乱,随意转学校、跳级的自由度很大,只要考试成绩跟得上。记得读书的时候,家里平时伙食都比较素淡,每逢考试之前,母亲总是做一点小荤菜,改善一下伙食,也促进我们好好读书,考试加把劲。我小学只上了五年,初中和高中一起也只读了五年。1954年,我十八岁高中毕业,考上唐山铁道学院。那时候,家里孩子一大群,不算我还有6个学生。</h1> 我知道家里经济状况已经很紧,母亲却一直坚持要让每个子女都能够上学读书,将来有文化。孩子们读书和上幼儿园的学费,都是靠母亲精打细算,在生活费里面慢慢“扣”出来的。由于当时国家建设急需人才,我大学只读了两年,毕业后参加工作就拿工资。从20岁到铁道部门工作,直到25岁结婚之前,始终坚持每月给家里寄钱。我当时只有一个信念:家中的小弟妹上学读书花费较大,我一定要努力工作,尽我的全力资助他们完成学业。同时,我也清楚母亲的难处,不能总让母亲着急。<br> 我婚后一共生育了四个子女,每一个子女呱呱落地之时,母亲都守护在我的身边。长女1963年生于武汉,那时食品极度匮乏,是母亲安排得当,细心照料,使我度过难关。次女1965年也在武汉出生。没想到孩子出生前,母亲从沙市乘轮船到武汉,在轮船上突然子宫颈癌发病。虽经抢救稳定了病情,但是每天要从武昌杨园转几次公交到东湖肿瘤医院作放疗。母亲放疗的反应很大,不想吃喝,坐卧不安,当时又请不起帮工。可是孩子出生后,母亲拖着带病之身,还要照料我们母女俩,身边也没有其他亲人帮忙(传贵读武汉医学院,刚好到宜昌的医院实习去了)。当时,我感觉像天都要塌下来一样,困难重重。可老母亲硬是用她病重孱弱的身体,一个人扛了下来。<br>毕竟在生第二胎时,我的身心太累,落下了腰疼的毛病。<br> 文革期间指望再生一胎,能治好病。哪里料到1970年我在南京产下一对双胞胎儿子,这次母亲仍然守候在我身边。生产时恰逢倒春寒,两个儿子先后患了新生儿肺炎,医院下了两张病危通知单,我和两个儿子都住进了医院。大双在保温箱保暖,小双就抱在我怀里,用我的体温提高他的体温。丈夫的工作忙,下班就赶到医院来看护我们。这次的难度更大,得亏母亲作内勤,慢慢挺了过来。 我的三次产期,都因有母亲现场坐镇,虽然困难一次比一次大,但都能一次一次的转危为安。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留下严重的产后病患,至今86岁高龄还能正常享受生活。这要感谢我的母亲,是他老人家拖着病重的身体,忘我的、无微不至的细心照料,给了我们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br> 母亲不仅帮助我度过生育大关,还帮我抚育了三个孩童。大女儿跟着母亲在老家生活,大约到四五岁才离开;二女儿一直在老家生活到上小学之前;小儿子也跟着母亲,三岁才回到我们身边。在此期间,其他在沙市的亲人和几个小弟妹,都对我的小孩疼爱有加,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厚爱,我一直铭记在心!<br> 母亲是个“劳苦星”,每次到汉口或到南京,在轮船上都带着我的小孩和大包小包的衣物,一有空闲时间就做针线活。我这里还保留着4枚母亲用过的顶针,也常用它做针线活。我自从结婚以后,我们小家庭的衣物,基本上母亲全包。每次来汉口或南京,我们都大丰收。1973年母亲送小双来南京时,语重心长的教导我:传富呀,你调到南京一家人团聚了,离我却远了,我也老了,做不动了,你今后要自己管好自己。你的小孩多,在学校工作有寒暑假,冬天要准备夏天的衣物鞋袜,夏天准备冬天的衣物鞋袜。衣食住行都要好好安排,才能有条不紊的生活。<br> 母亲教诲,耳闻目染,我就是按照老人家的指教边学边做。环境逼人,条件催人。我刚到南京时,经济上没有一点积蓄,买一部缝纫机借了两处才凑足钱,办事真困难。买了后缝纫机,我从踩直线做短裤开始,到做全家人一年四季的衣服;从做单衣、单裤、单鞋,做到棉衣、棉裤、棉鞋;从布料做到的确凉、的卡、混纺、毛料衣裤,最后能做出呢子中山装。我们一家大人小孩的衣着,比人家只有一两个小孩的家庭穿得都要好。我还买了一套理发工具,亲自操作,全家大人、小孩的理发不出门。姬传富成了南航大院内的知名能干人。这一切,都是母亲的潜移默化和悉心指教的结果。<br> 我要感恩,我们全家人都要感恩。我要回报,那怕一点点报答。父母亲的年龄越来越大,我要让他们有机会到外面见见世面。1968年,我陪母亲到北京、天津玩了一周时间。1978年,我到杭州上海铁路局钱江疗养院疗养三个月,在回南京之前,把母亲接到杭州,也来到疗养院,与我们疗养人员一起同吃、同住、同玩了一周。回程经过上海,在我同学家里又小住两天,游玩了上海外滩、城隍庙和南京路。1983年,我接父母亲来南京过春节。当时我还没有退休,只能利用春节假期陪二老到苏州游玩了四天,住在旅社,玩得很开心。看着老人开心的笑容,我心里无比的欢悦和幸福。<br> 现在,母亲早已离开了我,我给她老人家的回报真是太少太少。这辈子我的心总是追随着母亲,总想按照她老人家的样子好好为人、好好办事,可总是觉得有不少差距。我要一辈子学习她老人家吃苦耐劳,勤俭持家;学习她老人家为人处世,心地善良。<br> 敬爱的慈母,您是我家庭的福星,永远是我心灵的依靠,思路的明灯,行为的榜样。<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b>姬传富</b></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2021.4.8于南京</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br></div></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167efb">2. 回忆母亲二三事</font></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 style="">姬传毅</font></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br></div><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三年自然灾害,全国人民的苦难岁月。我们全家窝居在沙市中山后街大院巷一号,那时七、八、九、十,加上大哥的五个孩子,十多张嘴都等着老母亲。按照计划每月大人二十七斤粮,小孩18斤,挨饿是肯定的。家里有点吃的,只能先管着大哥和老父亲,没办法,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口粮的计划太少,只有“瓜菜代”,老母亲想方设法买回许多南瓜、冬瓜,还包括一些野菜,把大米、黄豆、大麦等磨成粉,和蔬菜渗合一起做成糊糊。</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刚开始还觉得蛮有味的,见天如此,就受不了了,闻到糊糊的气味就想吐。就这还只能一人一碗,盛完了,锅里最后一点粘锅的,再加点水一煮,才是老妈的。就这吃货的我哪里吃得饱?还盯着老母亲的碗,好多次,老妈都倒出一些给我。子不知母苦,现在想起来,这是吃老母亲的肉,喝老母亲的血呀!</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为了节省下每一分钱 ,老母亲一人成年累月都要手挽特大的菜篮子,去菜市场买菜。冬天,大篮子里装着全家的脏衣服,爬坡翻堤到长江边去洗,米在长江里淘,菜在长江里洗。老母亲曾有两次掉进长江里,都是被好心人救起,其中一次是雪后的冬天。我游冬泳是知道的,冬天落水很冷,稍有一点寒风,哪真是刺骨的寒哪!我可怜的老母亲,您在为谁这样拼命!当有自来水供应的时候,一分钱一担,为节省每一分钱,不买自来水。家里有一担水桶,让七八九去抬,后由我去挑,爬堤翻坡,一天必得七担水,才能满足全家吃喝。洗衣是用井水。只要水缸是满的,母亲肯定会夸我几句,小碗里留点好菜开小灶。</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在那肚子吃不饱的日子里,二姐常让我进荆州城去买米,没有公交车,只有靠两条腿走路。沙市的米价是每斤九分八,荆州的米价每斤六分三,一次买三十斤米,节省的是钱,而荆州的粮票是二姐一家四口人省下来的。哪里什么节省,就是二姐她们饿肚子也给沙市的大家庭留下一点,为老母亲分担一些忧愁。大姐、三姐都常接挤着我们,惦记着老母亲给一家人糊口的不易。</div></div> 每逢过年,老母亲亲手操制全家过年的各种食品,还惦记着我们的衣服鞋袜,正月初一,无论新衣旧衣,每个人都干干净净。这干干净净是老母亲一连几天都是凌晨两三点才睡,熬更守夜,清早又起来忙碌,给我们一个个的缝制完成的,老母亲,您的心里只有儿女,没给自己的半点空间。<br> 母亲是文盲,不识字,但是她老人家智慧得很,念念不忘教育子女不忘感恩。每年三十的年夜饭就是言传身教的一个传承。<br> 吃年夜饭,也叫团年。酒肉饭菜准备好后,第一项是“祭祖”,也称“叫饭”。在春台上祖宗的牌位前,点上香烛,摆上碗筷酒杯,再端上团年用的丰盛的鸡鸭肉鱼,在桌边呼唤祖宗的名字,一个个的请他们回来团年,给他们倒酒,夹菜,添饭,倒茶,送热毛巾擦嘴。然后请他们退席,边上休息,并叮嘱他们保佑子孙后代健康平安。完成后,再换上新的酒杯碗筷,开始全家人共聚团年餐。仪式简单而隆重,感觉母亲真的将前辈们请回来一样。这个仪式深深地扎在我的脑海里,不是迷信,是牢牢记住而且代代相传,感谢先辈们留给我们的恩德,后人不应忘记前人留给我们的好,不能忘记我们的先辈、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哥哥姐姐们对我们的关爱。<br> 十几年没沾笔杆,字迹潦草!脑子不中用,提笔忘字,错别字一大堆,啰啰嗦嗦地就写这些。母亲慈祥的面孔常常出现在睡梦中,没有莫言那本事,表达不出来,干巴巴的,还是好多天写了又撕,撕了又写的一点笔墨,见笑了。<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b>姬传毅</b></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2021.3.24 于沙市</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br></div></div>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3.难以忘怀的亲情</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姬传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往事历历,令人难以忘怀。对姬贵记历程的回忆,扰动了尘封许久的思绪,我们这个多子女的家庭,在解放前后那段岁月里,老父亲繁忙于生意场的艰辛拼搏,老母亲担负着全家生活的重担。子女们也在这种环境中颠簸、成长。我切身经历的两件“小事”,也慢慢涌浮上心头……</p><p class="ql-block"> <b> 过继之伤</b></p><p class="ql-block"> 我出生于1938年7月(实际为1月,上中学时为报考飞行员改为7月),在家中排行第五,上面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那时候,我们一家人还和奶奶、大伯生活在一起,都住在解放路青莲巷的老宅子里。由于二伯成家后一直没生男孩子,我出生后由奶奶做主,将我过继给二房。在旧社会,凡事均由长辈做主,母亲也没有办法执拗。我刚刚满月后,就由二房接了过去,改称作“二大”(二房的老大))。因需要喂奶,二房还请了个奶妈照顾我。</p><p class="ql-block"> 大约一年后,由于二伯妈还是沒生儿子以及其它原因,二伯休了妻,又找了个妻子。大概在我两三岁刚开始记事之时,二伯的后妻生了个儿子。自此以后,他们都忙于照顾亲生的儿子,我逐渐被冷落一旁。小小年纪无人照管,像喂养的一只小狗,就是吃饭多添一碗,划定范围,不准乱跑乱动,大人稍不如意,教训和处罚是常事。</p><p class="ql-block"> 在我7岁那年,炎炎盛夏,由于卫生条件差,我身上长了不少脓疮。也无人关心,更无人带我看病,致使脓疮恶化,流脓流血,病情越来越严重。后妈嫌我身上气味大,把我赶到柜台下角落里睡觉。后来见我奄奄一息,担心命不长,就托人带信给我的老母亲。老母亲马上叫大哥去看怎么回事。大哥见我蜷缩在二伯家做生意的柜台下面,浑身长满好多大小脓疮,脏兮兮、痴呆呆的像一条流浪狗。母亲听了心里难受,立刻叫大哥把我背回家来。</p><p class="ql-block"> 老母亲带我去看医生,为我洗擦身上的脓疮,每天洗出一大盆血水,然后上药治疗。由于老母亲的耐心呵护和治疗,我慢慢一天天好起来,这才捡回来一条命。我的病治好后,母亲舍不得放我再回二房受罪,奶奶这时已经过世,我就再也没去二伯家,在自己的父母身边生活。 </p><p class="ql-block"> <b>求学之愿</b></p><p class="ql-block"> 解放初期新旧教育体制混杂,没有现在这么严格的学号管理和入学要求。我先就读新安小学,1952年小学提前半年毕业,考取了沙市二中。此时“姬贵记”的钟表生意由老父亲和大哥承担,处在应接不暇的发展阶段,急需补充人手。老父亲要留我在家,学习修理钟表的手艺。我当时很想继续升学念书,心中很是无奈。</p> <p class="ql-block"> 此时,新结婚的大嫂刚刚去上学不久,(因为大哥只读了私塾,文化不高,父母指望孝珍姐读书后,能够在生意上辅助大哥。)孝珍姐知道我渴望读书的想法后,向老父亲提出:弟弟要读书就让他去读,我回来学手艺。接着,发现孝珍姐怀了孩子,大哥和老母亲来劝说让老二去上学,姬叔文是新安小学的校长也来家做工作,这样老父亲才松了口,让我去升学读书。也可以说是:由于孝珍姐的牺牲,换来了我继续学习的机会。</p><p class="ql-block"> 耽误了二中的入学时间,我在便河路武郡小学补习了半年六年级下学期的功课,1953年攷取了沙市一中。后来,我在一中读初中的班,被整体调整到沙市三中。在三中上完初中,我被保送到沙市三中继续上高中。1959年高考,考入西安铁道学院运输系学习。原定的本科四年学制,因为国家经济调整,压缩一年学习时间,1962年毕业,学制还是按照本科对待。</p><p class="ql-block"> “过继之伤”、“求学之愿”,这是我早年经历的两个重要人生节点,它虽然仅仅是特定社会阶段的普通现象,却对我以后人生旅途的印象深刻、影响深远。我心中并不抱怨任何人,这些亲身的经历和体验,使我倍感亲人和亲情的珍贵,倍加怀念我的父母亲和亲人们,特别是感谢给我新生、辛苦的老母亲,那脓疮洗下的一盆盆血水,永远晃荡在我的眼前;大哥大嫂宽厚和蔼的笑容、亲人的关怀和资助,是我努力学习进取的无穷动力。</p><p class="ql-block"> 特别是三姐,1956年大学毕业,分配到哈尔滨铁路局工作。她远离故乡,只有20岁就开始从经济上资助家里。当时沙市还有四个弟妹(我、传贵、传媛和传毅)都在读书,家里开支大。我高中毕业后,是三姐积极支持我上大学,给我每个月邮寄大学期间的生活费。我大学刚毕业,立即就到陕西铁路局报到上班。有了自己的工资收入,后来传贵考入武汉医学院,我也给传贵每月邮寄生活费,支持她读大学。</p><p class="ql-block"> 整个五十和六十年代,家里的经济状况都一直很紧张。沙市的三姐一直坚持给家里寄钱补贴。接着老九和十妹也进学校读书,由于我们的相互支持,才使我和六姐能够都在文革前完成学业,其他弟妹们都能够正常上学学习。</p><p class="ql-block"> 三姐还与我和传贵约定,我们三个上过大学的要分别资助传毅、传斌和传萍,让他们也能够顺利接受高等教育,能够有一个更好地前程。虽然文革中断了他们的学业,但是,这种兄弟姊妹间的亲情是多么的令人感动,令人难以忘怀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姬传家</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0年11月 于武汉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4. 缅思我亲爱的爷爷</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宋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爷爷姬传振生于1931年5月12日,因一场意外交通事故,于1999年9月14日与世长辞,享年68岁。</p><p class="ql-block"> 姬传振是我的外公,我总是亲切的叫他爷爷。</p><p class="ql-block"> 爷爷性格老实,并不健谈,却是一个兴趣爱好极其广泛的人,他对所有的新鲜事物都充满好奇心。爷爷只在解放前念过几年私塾,但是他特别聪明,喜欢专研,那些个新奇的“玩意”,经他的手后,就揭开了它们神秘的面纱。爷爷总是说:这世上真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儿,只要你想做、肯做,努力专研,一定能成!</p><p class="ql-block"> 听长辈们说,只要涉及钟表、相机等等这些,很多沙市的老人都了解和认识爷爷。那时候沙市三大照相馆的当家相机,都在爷爷手上修理和维护。爷爷在60年代文革期间,每天工作之余,晚上都会熬夜在家鼓捣收音机、唱片机。他自己买零件组装收音机,变压器自己绕,有些买不到的零配件就自己做,家里像个广播站。</p> <p class="ql-block"> 凭着爷爷的这股子劲儿,当时他在沙市钟表行业可算是独树一帜。妈妈、姨,还有舅舅们告诉我,在70年代,他们大多都已经十几岁时,每天回家总是见不到爷爷,爷爷一直就特别、特别的忙,因为沙市要上一个照相机的新项目,在全市范围内寻找合适的技术人才。由沙市机电局推荐,他们选中了爷爷调过去。沙市照相机厂1974年12月开始筹建。1976年爷爷参加电子快门照相机的研制,负责其中机械部分和整机组装调试工作。</p><p class="ql-block"> 在大会战,那段时间,爷爷投入了所有精力,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他把被子都搬到了厂里,偶尔中途从厂里回家只是洗个澡,换个衣服就又继续回去工作了。他们回忆起那段时光,都感慨说:好长一段时间都见不着爷爷,后来见到了,发现爷爷的头发突然间就掉的特别厉害了。最终,爷爷他们按照进度计划,成功的试制出两台样机,送往北京鉴定。</p><p class="ql-block"> 作为孙辈,我们感受到的是爷爷在生活上给与我们一心一意的呵护。虽然都是琐碎的生活小事,但心头却是暖暖的。爷爷在世时,他老人家身子骨特别硬朗,总是高兴的骑着那辆二八大杆自行车,永不疲倦的奔波在几个子女之间。今天帮这家修点什么,明天帮那家干点什么。现在每个子女家里都还能找到爷爷曾经留下的创作。</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就觉得爷爷是无所不能的,他是我们几个娃娃心中的英雄。我还特别小的时候,有一次爸妈带我到商场买玩具,我看中的玩具被售货员告知是最后一个而且是坏的。我却耍赖,要“非买不可”,都不分还很自豪的告诉售货员阿姨,“坏的不要紧,买回家,我爷爷可以给我修好!”长大后,每次大人们提起这事,我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p><p class="ql-block"> 我们五个娃娃都还上小学和幼儿园的时候,每个周末我们都有去看望爷爷奶奶。爷爷从来都不分内外孙,全都一样疼爱。爷爷每次见到我们几个孙子孙女们,总会溺爱的抱抱我们,嘴里不停地说着“我的乖乖呀,我的乖乖!”然后故意用他的胡茬扎我们的小脸蛋儿。我们被扎的痒痒的,左右闪躲,和爷爷嬉笑成一片。这些美好的小时光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祖孙三代每次欢聚在一起,高高兴兴,其乐融融,“顽童”爷爷爱我们,我们也爱他!</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宋晴</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1.6.15 于德国 慕尼黑</p><h5 style="text-align:right;">编者:宋晴是大哥姬传振长女姬忠玲的女儿,目前定居在德国慕尼黑。</h5><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5. 怀念奶奶姬传荣</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蔡勇</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读大学忙于学习、上班忙于工作、生活忙于小孩,接到编写回忆录的任务后,仔细的从脑海中寻找爷爷蔡先贵,奶奶姬传荣的印记。爷爷突然病故,走得早,过了35年,那时我也小,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p><p class="ql-block"> 奶奶早年的遭遇,我零星的听爸爸和姑妈他们讲过一些:奶奶在旧社会16岁就出嫁了,小小年纪就过早的承担起生活的重担。特别是为了把爸爸他们兄妹六人拉扯成人,吃过了不少苦。帮人家洗衣服、给人家奶孩子……甚至还买过血。这些是我们现在想都不敢想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我对奶奶的印象很深,她老人家是中国式的传统母亲,能干、不怕苦、勤俭持家,为后辈想得多、做得多,看到我们时总是一脸的慈爱。</p><p class="ql-block"> <b>油凉面</b></p><p class="ql-block"> 小姑爹、小姑妈在江汉商场后面开的小馆子,奶奶有时候去帮帮忙。记忆比较深的除了小姑爹做菜的好手艺外,还有奶奶亲手做的油凉面。碱水面下锅煮到合适的程度(过水)。接着将面条摊凉在干净的桌面上,然后在面条上倒油,并搅拌均匀。客人来了后,称量配味即可食用。因为手续繁琐,当时沙市街头较少这种做法故销售极好。油凉面的味道在我印象中总是那么好吃。</p> <p class="ql-block"><b>高楼层</b></p><p class="ql-block"> 奶奶居住在教育局宿舍的最高层六楼,当时的楼房基本都没装电梯。奶奶年纪大,上下也不方便。中间各楼层都有认识的人,爬一段休息一段。房间里也只是简单的装修,电视机后来才有,黑白的,过了许久才换成彩色的,电视的频道也不多。上学时期常去看望奶奶,每次都要我们留下来吃饭。</p><p class="ql-block"><b> 赶时间</b></p><p class="ql-block"> 我参加工作后,听爸爸讲,每次去看望奶奶时,奶奶唠叨最多的是赶时间。孙辈要放学回家,要抓紧时间买菜做饭,以免耽误孩子学习和休息,早中晚三餐饭,奶奶确实一个人够忙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 奶奶为后人劳心劳神一辈子,我们在慢慢长大,您在慢慢变老,转眼离开我们已经将近六年时光,抹不去孙辈对您的思念。<b>蔡勇</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1.5.18 于沙市</p><h5>编者:蔡勇是大姐姬传荣长子蔡德广的长子,目前在沙市热电厂工作。</h5>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6. 思念我的母亲姬传贵</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卢华</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生于1939年12月14日,因患病于2018年11月5日与世长辞,享年79岁。</p><p class="ql-block"> 在我从小到大的印象中,母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艰辛的一生,善良的一生,更是不平凡的一生,伟大的一生!母亲是湖北荆州人,武汉同济医科大学毕业。与父亲相识相爱,结婚后响应国家的号召,知识青年下乡,到贫穷落后的山区小县四川通江生活工作。</p><p class="ql-block"> 那时,也是我们家生活最困难的时候。父母精打细算,含辛茹苦,把我们四个儿女拉扯长大,排除一切困难,在湖北亲人的全力帮助下,从四川全家迁移到湖北荆州,也给了我们良好的生活和学习的环境。</p><p class="ql-block"> 父母都是从事救生扶伤的医务工作,作为一名医生而骄傲而自豪。在工作中,母亲爱岗敬业,任劳任怨,对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的态度,给我们子女树立的良好的榜样,在生活中,母亲慈爱,对亲人关爱有加,但凡有亲人身体不舒服,有母亲在身边都是安心的。父亲严厉,兄妹团结,家庭和谐。让我们健康成长,成家立业。</p> <p class="ql-block"> 退休后的母亲依旧不辞辛劳发挥余热。善良的母亲为人宽容,一次她们的同学聚会发生意外,她一个同学的误操作加上酒店的风扇的风力导致酒精烧到了脸上,当时情况紧急,她同学用地毯扑的火,第二天我们才知道这个事赶紧回家,母亲疼痛得彻夜难眠,却又默默忍受,父亲调制出烫伤的药细心的为母亲敷上,隔天又用茶水清洗重新敷药,在父亲的悉心照料下脸上没有留下一点点疤痕,她的同学上门探望,母亲却是没有一点点怨言,更是没有谈及赔偿的事情,很是佩服母亲的心胸宽广。</p><p class="ql-block"> 终究是岁月不饶人,母亲在六十来岁的时候患上了帕金森,在父亲的协助下,病情控制稳定,却是慢慢的在消耗着母亲的身体,渐渐的身体消瘦,行动不便,夜间几次上厕所也需要叫父亲帮忙。将近80的老父亲也是有多种疾病在身的老人家,精力也跟不上。于是三哥便把母亲接到家中瞻养,帕金森的后遗症会影响到大脑,以至于会老年痴呆逐渐不记人,却又记得自已小时候的事,会在家收拾东西说要打仗了,会说隔壁的人都是小偷。清醒的时候非得帮哥哥择菜做家务。在父亲因病在家中去世后不到半个月,母亲也随父亲而去,让儿女们痛彻心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 我的母亲温柔善良,从不背后论人是非,至少作为她的女儿我从没听到过。寥数数语无法尽诉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往日情形却又时常浮现在眼前,让我泪流满面。<b>卢华</b>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1.3.25 于沙市</p><h5>编者:卢华是六姐姬传贵的女儿,目前在荆州电讯集团工作。</h5>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7. 难忘的“另类”记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姬传毅</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1963年进入沙市一中读高中。1966年文革开始,学校停课,社会动乱,各种思潮涌动。当时“血统论”泛滥,“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论调甚嚣尘上。面临高中毕业的我,在这种情况下,对家庭成份问题很敏感。那时已经知道1963年父亲的成份由“独劳”改变成“资本家”,父亲一直对这个问题想不通。我也有一种“另类”的感觉,心里非常沮丧。</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看到三姐写给父亲的一封信,三姐也在信中劝慰父亲,正确对待改划成分的事情,相信国家政策、相信组织。后来,父亲将自己出身的详细经历和“姬贵记”钟表修理店的实际情况,写成一份申诉材料,希望钟表社领导能够按党的政策和实际情况,再予甄别。父亲也让我看了材料,并让我誊抄几份,分别呈送给“合作社”、“钟表社”等单位的领导。</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人都很单纯,很相信各级组织一定会按照党的政策办事。我把这件事也向学校班上的团支部做了汇报,希望团支部出面,派同学与我一起去父亲的单位了解和说明情况。团支部先后两次派同学和我一起,到钟表社找了当时的书记王某林。王接待了我和我的同学(鲜光智)。王对我说:你父亲解放前后三年共雇佣了13名工人,加入互助组时的资产为800元,特别是雇了这么多工人,按政策应为“资本家”。</p> <p class="ql-block"> 事后,我逐个走访了这13人中的大部分人员,了解到他们确实都在“姬贵记”帮过工。但是,那时候,仅仅在旺季忙不过来的情况下才雇工,每一位工匠的工作时间都不长,而且“姬贵记”同一时间内的雇工最多也就3个人,绝非同时雇佣这么多工人。一般短工仅雇1-2个月,最长一个人在一年时间仅干三个月,而且没有一个人连续超过三年雇佣期(即9个月)。三年做到九个月的只有一人,名叫肖老二。那时修钟表的同行们都不容易,“姬贵记”信誉好,有些活计接到手,也互相照顾照顾,分给其他人做。有的人手艺不精,有些不良嗜好,老父亲看在同行的份上产生怜悯之心,让同行在寒冬腊月里都能混口饭吃。</p><p class="ql-block"> 父亲个性耿直,早先仗着是钟表行业的老人,有时不经意中也容易得罪人。钟表社的部分年轻职工,有时工作不大主动,偷一点懒,父亲忍不住说一两句,容易惹得人家不高兴。对钟表社的个别领导,别人发牢骚,有时也附和几句。一次父亲在与同事聚餐时,喝了点酒。在别人议论当时的王某林在钟表社欺上瞒下的作风时,父亲插了一句话“王某林他什么都不会,还每天说这个说那个!”就是这一句话,有人传到王那里,他怀恨在心,以此,开始了对父亲及其家庭的迫害。</p> <p class="ql-block"> 当时我们的大哥表现也太优秀,用钟表社极其简陋的设备,和工友们一道试制出沙市的第一块手表,给钟表社贴了金,向市委、省委报了捷。在钟表社产品开发上不断进步,市里有的领导都很看重大哥。这也让他产生“嫉妒”,他为了打压大哥,拿父亲的这句话开刀,并且在我向他递交申诉材料后,在钟表社大会上说,我们全家都为父亲翻事,再不老实,就是反动资本家。当时,大哥、大嫂和小姐(姬传媛)都在钟表社工作,都因此倍受打击,老父亲更不用说了。王给我们家十个子女所在的单位做了什么小动作,我们不知道,但是,子女单位来钟表社外调,他都是强调“全家给父亲翻案”,我们十兄弟姐妹均受到影响。</p><p class="ql-block"> 我下乡后,好不容易回沙。1979年的一天,沙市石英玻璃厂党总支付书记袁某富,找我谈话并告诉我:按照新到的政策,我们查了你的档案,你家庭成分不是资本家,而是独立劳动者。你的档案里还有些不符合政策的材料,已经取出来。具体什么材料不能告诉你,也不能给你看,但是要当你的面烧毁。我这时才知道王某林他害我们的父亲,害我们全家,真是可恶!</p><p class="ql-block"> 听说王1978年就暴病身亡,这大概就是报应吧。1981年的一天,我找袁书记打听烧材料情况,他问我与同学的关系如何,是否很差?我明白了,大概就是班上我非常信任的几个所谓“红五类”,把我向团支部反映问题的材料,也作为翻案资料放在我的档案里,真叫我心里难受了好长时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姬传毅</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1.5.8 于沙市</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8、词一首:[巫山一段云]</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清明祭扫</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梅绽章台暖①,湖烟川祖幽②。</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巍峨荆塔镇江流,思亲返沙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束生刍祈靖,几捧黄花憧憬。</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两三点雨洒先茔,悠悠寄衷情。</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color:inherit;">姬传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辛丑年 清明 于沙市</p><h5>注释:</h5><h5>① 章台,为章华寺,地处荆州市沙市区太师渊公园。据史载,公元1325年(元泰定二年),章华寺开山祖师悟开和尚到此始建寺庙,初名章台寺,亦有谓此章华台。章华寺大雄宝殿前有一簇古梅,老态龙钟,莫知年岁,据说为“唐梅”。</h5><h5>② 川祖,指沙市江津湖畔的川祖宫。</h5> <h1><b>四、百年老店 绵绵钟表情</b></h1><h1><br></h1><p class="ql-block"> 方兴未艾的城市化运动,加快了沙市老城区拆迁改造的步伐,同时也勾起了人们对逝去老事物的怀念。微信上,出现部分感怀老沙市的短文(“荆州记忆”2020-12-10),有几张拍摄即将拆除青莲巷的照片,挤进了沙市百姓的视野。青莲巷,这条唐代大诗人李白曾经寓居过的小巷里,一个醒目的“姬记”老字号招牌静静地悬挂着,四周斑驳沧桑的石板小路和残垣断壁,异样的拨动着人们的心弦。“青莲巷5号——姬记精修钟表店”,更是和即将拆迁的千年老巷一起,彰显出历史的厚重。</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1、 青莲巷5号老宅</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青莲巷5号的住宅,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由我的大伯姬德修购置的房产。相对宽敞的住房,为家族和子孙们铺设了较长远的生活条件,也可说是创立了姬氏钟表修理的发源地。</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1919年开始拜师学艺钟表修理,1922年在解放路的望亭巷口自己摆摊,挂出“姬贵记”钟表修理的招牌。当时,他就是和大伯一起居住在青莲巷5号老宅。我大伯早期经营“广货”,感觉生意大小受到资金多寡的束缚。他见到弟弟挂出“姬贵记”钟表修理招牌,虽然门槛较高,技术性强,但投资不大,收益尚可。也要求儿子进入这一行。大伯有3个儿子,后来两个儿子也先后学艺进入钟表这一行,继续用他原来的“姬生记”商号。</p><p class="ql-block"> 大伯在1941年过世,大伯妈李厚新比大伯小两岁。她很是精明贤惠,从48岁便挑起家庭的重担,教育儿孙孝顺和睦,大房被料理得井井有条。老大、老二的广货生意和钟表修理生意顺堂,至沙市解放后,两兄弟改为主要经营钟表修理。老三学有所成,师范毕业后,从小学教员做到小学校长,解放后成为国家干部。</p><p class="ql-block"> 文革之前,大哥传振每逢春节,都带领着我们幺房兄弟姊妹去青莲巷,给大房和大伯妈他们拜年。大伯妈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地印象。</p> <p class="ql-block"> 文革时,三哥姬叔文无奈被打成走资派,曾经的“姬生记”也翻出来称为“小资本家”,整洁的老住房更是招人眼红,青莲巷5号老宅子没能逃过被红卫兵抄家的厄运。可怜当时已73岁高龄的大伯妈还被开批斗会,站过“板凳”。大伯妈含辛茹苦守寡36年,于1977年去世,享年84岁。这所孕育沙市老字号“姬贵记”、“姬生记”钟表修理老店的宅子,伴随着它的主人,走过了漫长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荆州地区的老字号钟表店早已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退出了历史舞台。目前只能够从《沙市市志》等地方志资料中,寻觅出“姬贵记”、“许发记”、“亨达利”等钟表老店的历史痕迹。“公私合营”之后,到“改革开放”之前这二十多年时间里,姬氏钟表修理并没有断根。家族中,以钟表手艺为职业者,更加精益求精,深耕细作;从事其它行业的子孙,也多有“剽”师学艺,锲而不舍。在改革开放初期,由各企业工会推行的为职工“做好事”活动:修理家电、修理钟表等免费服务活动兴起一时。据我了解:诸多钟表世家的子弟们,包括姬家子弟,都或多或少参加过这种公益活动,排解企业员工一般性的钟表故障。</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2、 姬忠鸣试展身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改革开放进入企业破产重组阶段之后,搅起了冲天的巨浪,大批企业职工失业下岗,个体经营重新兴起,一些个体钟表修理死灰复燃。</p><p class="ql-block"> 姬家大房的姬忠鸣就是首当其冲者之一。忠鸣是大房二哥姬传杰的幺儿子,现年64岁。他原来在沙市有机玻璃厂工作。1991年企业破产,他只能领取每月150元微薄的下岗生活费。那时他已经结婚生子,这点钱既难以糊口,更不能养家。他的父亲姬传杰,是沙市钟表社鼎鼎有名的“姬二师父”,解放初期就是“八级钟表技工”。此时姬传杰已经退休在家,无奈只好出山下海,帮小儿子暂渡难关。</p><p class="ql-block"> 当时他们父子住在青莲巷5号老宅,就便在家门口挂出招牌,以父亲“八级精钟表 姬生记百年老店”的名义,推出个体钟表修理。忠鸣严谨的师从其父,从修闹钟的各项基本要求入手,把闹钟反复的拆装调整,勤学苦练。在父亲的精心指点下,他从了解闹钟到修理手表,稳步前行。经过十多年的磨砺,到2005年父亲去世前,忠鸣已经领略了父亲手艺的一些精髓,坚持了下来。他撤去“姬生记”仰仗父名的商号,打出“姬记老字号 精修钟表”的招牌。现在又过去了十多年,青莲巷的老宅子已经被拆除了。</p><p class="ql-block"> 2019年,忠鸣的住家搬迁到沙北新区。那里相对偏僻,交通不便,少有人需要钟表修理,不得已暂时歇业。</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3、 姬忠华“校正”光阴</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姬忠华是大房二哥的大儿子,今年已经76岁了,还在进行着“子承父业”的坚守。忠华初中毕业后,1964年钟表社内招进入钟表行业工作。1980年后,他迈上管理岗位,当过门店经理、党支部书记。但是,经历几十年的锤炼,加上父亲的言传身教,也掌握了一身过硬的钟表修理技艺。由于大环境影响,忠华1995年从沙市仪表公司内退回家,给别人打过工,自己做过小生意,算是发挥余热。</p><p class="ql-block"> 1998年,忠华的一个老熟人请他帮忙诊断一座大钟的毛病,忠华很快就手到病除为其解难。熟人献言:你有这么好的手艺,为什么不自己开店修钟表呢!老熟人的话提醒了忠华,经过一段之间准备,2000年前夕,他在洪家垸的荆州市工业学校斜对面,摆摊修理钟表,也挂出“姬记”钟表修理的招牌。当时,洪家垸已经有5-6家钟表修理摊点,大多是外地来沙的客商。他们的手艺不说,信誉质量较差。忠华出摊后,由于价格公道,质量可靠,其他外来户很快立不住脚而离开。他先期制作了一个移动四轮工作台,每天推去推来。后来自制了一套移动式修理摊位,安装在一辆三轮车上。天气好,他骑车就出摊;天气不好、有事分不开身时,牌匾上留有联系电话,随时可以与客户沟通信息。这样从2000年一直坚持营业,干到现在。荆州市地方报纸“楚天都市报”曾经两次来现场采访,报道忠华的诚信经营、便民服务的情况。崇文街道的城管中队还给他专门制作了“便民疏导摊点 姬记钟表维修”的牌匾。</p> <p class="ql-block"> 2013年7月11日“楚天都市报”的报道特别有趣,标题是《他不是修表,是“校正”光阴》。忠华和他父亲一样,为人热情和蔼,做事认真负责。他没活儿时,和顾客聊天神侃,笑容可掬;有活儿时,头戴寸镜,面对薄如蝉翼的齿轮、细如发丝的游丝……白发下全神贯注的神情令人感叹。今年清明节,我回老家祭祖后,专门去洪家垸找忠华聊天。他精神矍铄,嗓音洪亮的对我说:“我出摊干活,并不看重挣了多少钱。修表方便了顾客,调准了他人时间;同时充实了自己,校正了晚年光阴”。他说得可真好!</p><p class="ql-block"> 现在,姬家的“传”字辈和“忠”字辈的钟表修理坚守者已经寥寥无几,“厚”字辈暂时未见有人。“姬贵记”曾经是荆州钟表行业的“持牛耳者”之一,姬传振、姬传杰更曾经是沙市钟表业工匠之“翘楚”。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后来者,愿忠华和忠鸣兄弟走得更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姬传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于北京 海淀 2021.7.26</p> <h1><b>五、附件</b></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荆州市姬氏家族</b></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字 辈 谱 》</b></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世德传忠厚 家声定发扬</b></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r></h1><h1><b style="color:rgb(237, 35, 8);">尊纪新爱国 奋进永图强</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1, 51, 51);">(全文完)</b></p> <p class="ql-block"><b>《姬贵记的平凡历程》美篇版编辑组</b></p><p class="ql-block"> 策划:姬传富</p><p class="ql-block"> 编委:姬传富 姬传家</p><p class="ql-block"> 姬传毅 姬传斌</p><p class="ql-block"> 编辑:姬传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2022年11月</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