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小弟

靛蓝

<p class="ql-block">  又到了祭奠缅怀亲人的节日了。窗外飘飞的雨丝,让人不禁想起了杜牧那句“清明时节雨纷飞,路上行人欲断魂”的千古绝句。望着窗外濛濛的雨雾,思绪飘飞 ——我思念离开我们四年的小弟了。 </p><p class="ql-block"> 我生长在一个并不美丽也不太偏僻的小山村。父母含辛茹苦的养育着我们四姊妹:大姐、我、三弟、小弟。四姊妹阶梯式的高矮,阶梯式的岁数差异。大姐和小弟差七岁,却是最闹腾的两姐弟。 </p><p class="ql-block"> 记忆之中,小弟很调皮,用家乡话来说就是爱逗猫惹祸的。大姐灯下作业,他要去吹灯,大姐用心完成的作业,他要留下印记,大姐编草帽,他要去扯灯心草。好强的大姐,怎能忍受?小弟多半会以哭声告诉妈妈,大姐打他了。也许是百姓爱幺儿的心理,亦或是父母觉得大的就该让着小的的观念,结果肯定是大姐挨骂甚至挨打。 </p><p class="ql-block"> 小弟为人甚好,老家和他岁数差不多大,或者小一点的孩子都爱听他地差遣。80年代末的老家,自家打水井的还没有,家里吃水都要到两三里外的水井里去挑。记忆之中,永不忘记的是大热天中午,母亲一头挑着洗干净的衣服,一头挑着一头水的情景;记忆中最苦涩的是,矮小的我和大姐去抬水的情景。渐渐的,大姐外嫁,三弟外出学习,我参加工作,家中就剩下老母和初中毕业的小弟。小弟便用他那稚嫩的肩膀和妈妈一起扛起了农田的劳作。为了摆脱挑水的苦役,小弟便是动用他的人缘关系,带着他的小伙伴在老家的边上打出了一口五六米深的水井。当外地工作的父亲和外出的我们姐弟仨回到家,用着那凉沁沁的井水时,无不对小弟称赞有加。 </p><p class="ql-block"> 90年代初期,父亲工作单位上有了规定:允许家住农村的50岁的职工与在农村的一个子女轮换,意思是子女去单位工作,父母回老家农村生活。我不知我的父母是如何纠结的:也许是因为小弟没有三弟的聪明;亦或是小弟没有三弟那样强壮的身体,或许小弟没有三弟的文化水平…… 总之,小弟顶替了父亲,成了重庆客运段的一名职工。 </p><p class="ql-block"> 小弟成了在我们乡村令人羡慕的端铁饭碗的工人后,又成了我们一家最盼望归家的人。九十年代中期,物质生活还比较匮乏,在重庆到广州列车上做餐饮工作的小弟,工资是令人惊叹的,记得我还只有几十块工资的时候,他也可以买上千元的梦特娇衣服了。更让几个侄子侄女盼望小舅归来的是,小舅的背包里永远有他们爱吃的零食和玩具,还有我们从未见过的海味。列车员的工作是工作几天休息几天,小弟每到休息的日子基本都回到老家,回老家的小弟一定会给所有人带礼物,给家人带来欢乐。慷慨大方的小弟如果休班的日子不回来,连不善表达情感的父亲都会唠叨:“四屁儿,还不回来。” </p><p class="ql-block"> 渐渐地,小弟恋爱了,小弟结婚了,回家的日子便越来越少了。侄儿侄女们便盼望着放假时外公外婆带他们去小舅家。休班的小弟便会带着一大家子观动物园,游朝天门,逛解放碑……玩好,吃好,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p><p class="ql-block"> 12年5月的一天,弟妹打来话:“小四肚子长了个包,医生说……”我不知怎么回答弟妹的,我只知道我趴在成堆的作业本中失声痛哭。大姐、三弟、我轮流去看望他,去陪他。永远忘不了,当我们看到床上瘦骨嶙峋的小弟时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的情形…… </p><p class="ql-block"> 死神并没有因我们姐弟的情深而发发慈悲,2012年的冬月初,我那年仅41岁的小弟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p><p class="ql-block"> 从那以后,我不敢去翻看小弟的照片,也会抑制住自己,不再去想和他有关的往事,因为我控制不了我的眼泪…… </p><p class="ql-block"> 雨滴飘落。思绪飘飞。 </p><p class="ql-block"> 今生已不再见,再见只是在梦中。 </p><p class="ql-block"> ——怀念我的小弟。</p> <p class="ql-block">  ( 此文草稿于2016年的清明,图片全来自于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