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前的小溪

深海

文章作者：吴兴华（深海） 图片来自网络

　　我老家门前有一条弯弯的小溪，它流过了白昼黑夜，流走了春夏秋冬，流逝了童年的梦幻。如今距离那段难忘的时光已有几十年，而记忆里的那条溪流依然清水依依，碧波荡漾。溪里水草肥美，鱼儿涌动。溪边蜂飞蝶舞，鸟儿翩跹而至。对孩提时的我来说，那简直是天堂。这些来自大山深处的溪水，晶莹碧透，清甜可口，也是我童年时家里的饮用水源，它流淌着我很多童年的回忆。

这条约三公里的小溪，一半是天然溪流，一半是经人工改造的引水沟渠。它从高鹰山的峡谷中缓缓流下，流到田野边形成一个小湖泊，村民通过挖人工沟渠引入农田。小溪水深不足一米，宽一米左右，拐弯或与其他水沟交汇处有几米宽。每天小溪欢快的流淌，仿佛在给大自然奏出优美而动听的交响曲。小溪的水流量不大，却终年潺潺地流淌。它是那样的清澈，水如酒一般的甘醇。每天母亲在出工之前，就到溪里挑水。只见她将水桶沉下，溪水咕咚咕咚地流入桶中，然后把水挑回家，直到大水缸装满为止。 我的童年时代家乡生态环境非常好，这条小小的溪流，鱼虾很多，一年四季都可以在溪里捕鱼捉蟹。鲫鱼、斑鱼、塘角鱼、毛蟹（大闸蟹）、河虾满溪游弋。竹壳鱼和罗非鱼简直是泛滥成灾，随手可以抓到它。鱼儿喜欢在拐弯处或与两条水沟交汇处宽阔的地方游玩。每到周末或假期，我和小伙伴们就来到溪边寻找机会。如果发现鱼游到比较集中的地方，就截断一段溪流。小溪高于农田，只要用泥土往两头一堵，在水落差高的一侧挖开一个缺口，水很快就被排干。随着水暂暂变浅，鱼虾慢慢露出水面。各种鱼虾挤在一起活崩乱跳，有趣极了。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捉到十斤八斤鱼。把活蹦乱跳鱼虾放进鱼篓里，令我们开心至极。晚上母亲把大一点的鲫鱼和塘角鱼煎熟，香喷喷的，那味道根本不是现在的鱼所能比的。竹壳鱼和罗非鱼个头小，不易加工，母亲也实在太忙，没有时间破鱼肚，就整条用酸笋煮给我们吃。不去鳞，不破肚，原汁原味。连骨头一起吃，酸甜香全在嘴里，总叫人难以忘怀。多年后，我穿梭于城市繁华街道，宽座于酒店灯红酒绿包间，看着那些奢华的大鱼大肉，我总会想起妈妈做的酸笋鱼。几十年过去，那鱼香萦绕在我鼻尖久久不散。

　　大自然是神奇的，年复一年，那些鱼虾总捉不完。那些日子，小溪里天天有鱼捉。但也有遇到麻烦的时候。春季插秧时节，溪水要保证农田灌溉，水渠会有管理员巡查。一旦发现我们堵水渠，虽然不会受到惩罚，但会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春季和夏季插秧期间不能堵溪放水捉鱼，我们只好钓鱼。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手执钓竿，站在溪边垂钓，看着周围碧绿的山岭，听到树上鸟儿的啁啾，心里感到特别舒畅。我最喜欢用小蚯蚓作饵钓竹壳鱼了，腥味很浓。竹壳鱼个头只有脚母指那么大，动作快，特别贪吃。饵料一到水中，成群的鱼儿争先恐后地抢食。那个年代，钓鱼既是山村孩子们的娱乐，鱼又能做菜吃，简直让我乐翻天。钓鱼玩腻了，就到溪中戏水，那无比欢乐幸福的童年，一生难忘，回味无穷。

我童年时的乡下没有娱乐设施，大自然就是我们的游乐场。下午一放学，我就和小伙伴们到溪水边玩。看到一群群鱼在溪里游来游去，高兴得心花怒放。我们脱掉裤衩跳下溪中直接用手抓鱼，弄得满身泥水。从我们的大花脸上不停露出的两排白牙，仿佛写意出了我们童年的开心和喜悦。手里拿着一串串鱼，然后光着脚走回家，一路上心中溢满快乐，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记得曾经有几年，溪里不知从哪里来了许多叫“菩萨摩”的热带鱼，虽然只有手指那么大，但色彩鲜艳绚丽，体型婀娜多姿。那轻盈而潇洒的尾巴，像一把小扇子，又像彩绸那样柔软，美丽极了。游起来飘飘逸逸，犹如仙女飞天。我把它捉回家放到玻璃缸里养，天天可以观赏。后来可能是生态环境出了问题，这种鱼很快就消失了。更遗憾的是，多年后，家乡的农田变成了养殖场，那清澈的小溪也不复存在了。但它仍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长大参加工作后，我还常常做童年的梦，小溪的梦。梦中我和小伙伴们在小溪里打水仗，捉鱼摸虾。我永远不会忘记家乡小溪那美丽的轮廓，也忘不了它带给我的童年无穷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