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记忆 秋天的喜悦

阮三哥

　　天高了，云淡了。树叶黄了，天一天比一天凉了。

天凉的时候，想到了秋天，想到了小时候的秋天。

我小时候的秋天，是在辽西的医巫闾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度过的。

秋风吹来的时候，医巫闾山是蓝的，天空是蓝的，天蓝蓝，山蓝蓝，白云缭绕下，是我美丽的家园。

小村里，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每个忙碌人的脸上，都是喜悦的容颜。

男人，紧腰束带，挥舞锋利镰刀，嚓嚓嚓嚓，刀过处，高粱，玉米，大豆，谷子，成片成片倒在地下。

女人，束紧长发，跟在男人身后，掐刀收下火红的高粱穗，双手擗下金黄的玉米棒。

老人，臂挎柳条筐，捡拾落在地上的每一粒粮食。

小孩，跟在爷爷奶奶身后，也把没收净的粮食收起来。

这些人，看着到手的粮食，个个心花怒放，喜笑颜开。

　　农田里，到处是忙碌的村民，人影晃动处，一片片莊稼倒下，一片片土地上，躺着各种莊稼的果穗和秸秆。

驴车马车在地里穿梭，车老把“嘚、駕、喔、吁”地喊着。跟车的挥舞着三齿木叉，把地上成捆的莊稼果穗和莊稼秸秆一捆一捆的装进车里。

田间的小路上，拉秋的大车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只见那车高高耸起，尤其是拉秸秆的车，比房子都高，秸秆上还坐着跟车的那个人，他坐在秸秆的中间，随着道路颠簸大车晃动，那个人也在剧烈晃动，一会儿坐得直直的，一会儿又东倒西歪，发出“哈哈哈哈”的大笑声。农村的土路，坑洼较多。遇到大的坑洼，拉秋的车会晃动的很厉害，但是不用担心车上的人，他是不会被晃下来的。因为装完车以后，车老把会在车前往车后甩过去一条粗粗的麻绳。跟车的接过那条麻绳，穿进车尾的牛样子里，然后用插杠把牛样子连同车上的秸秆插在一起，再用绞棍把绳子绞得紧紧的。一车秸秆，就和大车紧密的连成一体了。跟车的人坐在高高的秸秆上，双手是握住麻绳的。所以只要车不倒，他是不会被甩下车来的。

　　再看农家院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小场院。

场院，是各种莊稼收割后进行脱粒的场所。

男人把准备做场院的菜园子收拾干净，把地面用锹铲平。女人在地面上均匀地洒上清水，再铺上一层谷草。

男人在石滚子上套上牲口，然后赶着牲口，牲口就拉着石滚子在铺着谷草的地面上周而复始的走圈圈，直到把地面压实。女人会拾起铺在地面上的谷草，让地面在阳光下晒干。

晒干后的场院，地面光亮干净，家家户户，都是在这样的场院里打场的。

男人和女人，一边说着今年的收成，一边展望着有吃有喝的未来生活。男人望着女人笑，女人望着男人笑。他们心中，充满着秋收的喜悦。

　　开始打场的时候，村民们更是贪黑起早，把莊稼的果穗铺在场院上，再让牲口拉起石滚子。

男人赶着牲口，牲口拉着石滚子在场院里“嘎吱嘎吱”的转着，不知道要转多少圈。

女人用三齿木叉不停地翻动着果穗，让果穗的各个面都能被石滚子压过，保证果穗上的粮食颗粒一粒不落的被石滚子压下来。

当拉石滚子的牲口被卸下来，拉到一边去吃草歇息的时候，男人女人会用耙子把没有了果粒的果穗从场院里搂出去，然后用大扫帚把果粒扫到一起。

接下来的活儿是扬场。男人拿起木杄，在果粒堆里一撮，随手向空中一扬。只见那些果粒均匀地分散在空中，像下雨一样滴落在场院上。而混在果粒里的秸秆、果壳、土面等杂物，就被风吹离果粒，落在果粒的下手方。

男人身边的女人，正拿着笤帚，把果粒扫向果粒，把杂物扫向杂物。

　　场院里的男人女人，看着那成堆的颗粒饱满的各种颜色的粮食，心情那叫舒畅，眼角嘴角都是喜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