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尕那的早晨

阳光

作者：陆爱民

扎尕那的早晨很美，真的，美的让人心醉。轻轻推开窗户，晨雾就像白色的哈达，抓一把投向远方，便化作草滩上星星点点的牛羊；扎尕那的早晨很美，真的，美的醉人，山泉从屋边流过，掬一捧抛向天空便化作七色彩虹。

　　輕輕走出寨子，東方天際漸漸露出一絲淡淡的魚肚白，遠處傳來幾聲百靈鳥夢幻般的吟唱。仰望天空，青灰色的雲霧像一把巨傘籠罩在田野上，蒸騰的霧氣幽靈般飄蕩，游走在山谷間。坡上墨綠、油綠、青綠相間的是正在揚花的青稞；坡下那一塊塊淡青、鵝黃、嫩綠交織著的油菜花，它們膨脹的花苞还沉浸在梦里似开非开，微风吹来便抖落一身晶莹的露珠，我俯下身去，忍不住想闻一闻清晨这第一缕花香，却唯恐惊醒这梦中的美人。

　　从谷底淌过溪水，沿着弯曲的小路走上山坡，脚下一片绿茵，开满了白色、黄色、粉色的小花，不远处依稀可见山的轮廓，几顶白色的帐篷间有炊烟升起。我转过身来，俯瞰山谷，浓雾正在悄悄退去，若大的山谷像母亲一样敞开胸怀迎接第一缕清晨的阳光。

　　山腰寺院金色的屋顶是镶嵌在母亲项上美丽的珍珠，山下层层叠叠、葱葱茏茏的梯田分明是母亲蜡染的裙裾。寨子里炊烟袅袅，谁家的女人把煨着青稞炒面的火盆当街摆放，让五谷面香弥漫开来，是祈祷还是祝福？ 扎尕那醒了，随风飘来的诵经声、哗哗的溪流声、百灵鸟婉转的欢歌声都在齐声问候，母亲啊，早上好！

　　晨雾退尽，天光微透，灰色的天幕被阳光掀起一角，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簇拥着若隐若现的山峰从天边走来，我屏住呼吸，揉揉双眼，生怕眼前这海市蜃楼般的仙境瞬间消失，风停了，鸟儿不唱了，空气像是凝固了，然而，我的热血却沸腾了，我匍匐在地微微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扎尕那啊，我的母亲，你是仙女中的仙女。

2016，7，7。菊翁

　　作者简介：陆爱民，甘肃省工艺美术公司工作，已退休。作品集荣获＂中国知青作家杯＂散文十佳，同时入选《记忆的森林》一书。作品《马兰花开的时节》荣获＂中国知青作家杯＂征文一等奖，并收录《永远的知青》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