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松部队解放舒兰的战斗历程……

阿诚驿站

　　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国面临两种命运，两个前途的大决战。党中央、毛主席正确分析了抗日战争胜利后的国内外形势，作出了全党力争东北,把东北建成巩固的战略基地的重大决策。从解放区抽调了二万多干部(其中包括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20名)、十万大军及一百个“架子团”进入东北。并制定了“向南防守、向北发展”的方针。1945年9月18日,成立中共中央东北局，彭真任书记,陈云、程子华、伍修权、林枫为委员,统一领导东北地区工作。

　　东北局成立以后，很快统一了对东北地区党组织和党员的领导，明确了各级党组织的工作任务。然后，采取自上而下、一级抓一级的办法，组建起各级党组织和政权机构。11月初,成立中共吉林省工作委员会,张启龙为书记、伍晋南为副书记。11月中旬,根据省工委的指示,在永吉县官马山成立中共永吉地委和永吉军分区,永吉地委隶属于吉林省工委领导，下辖永吉、舒兰、磐石、桦甸、蛟河、敦化6个县委和吉林市委。永吉地委书记袁任远、副书记杨尚奎。

　　12月27日,在永吉县岔路河召开吉林省人民代表会议,成立吉林省政府,选举周保中为主席、周鲸文为副主席。1946年1月23日,根据东北局的决定在梅河口成立吉辽省委(亦称东满分局),林枫兼省委书记,张启龙任省委副书记,将吉辽军区改为吉林军区,司令员周保中，政委林枫,副政委张启龙,副司令员陈光、万毅,政治部主任伍晋南，副参谋长钟人仿。吉辽省委下设辽北、通化、吉林、吉东4个分省委。吉林分省委由袁任远任书记,因苏军未撤出吉林，对外未公开。吉林分省委未建立自身的组织机构,对外以永吉地委的名义处理一切事物。

　　1945年9月中旬,原山东滨海军区副司令员万毅部队受命组成挺进东北三纵队,纵队下辖两个支队。9月下旬,胶东军区许世友司令员在龙口任命田松为北上二支队副司令员(未设司令员和政委)，李伟任副政委,并亲自为该支队送行。10月初,二支队(舒兰人民称该支队为田松部

队分乘七艘帆船从龙口码头启渡，于10月20日在辽宁省庄河县登陆后,经过近一个月的剿匪、扩军、整训后，扩编为两个大队，六个中队，一个警卫连,约1500人。11月14日，部队从辽宁凤城北上，途径梅河口，历时6天,行程千里,20日到达吉林地区,进驻乌拉街,活动于永吉、舒兰(外围)一带,主要任务是扫清吉北地区敌伪武装，为建党、建政提供条件。25日，三纵队二支队到达吉林市郊永吉县二台子集结,作向舒兰挺进的前期准备。

　　1945年11月28日零时,二支队偷渡松花江,支队参谋长王云舞率警卫连和一大队沿松花江北上，奔袭溪浪河。驻溪浪河的治安队，由于并没有探听到八路军攻打溪浪河的准确消息而放松了警惕,在黎明酣睡正香时被缴械。一大队一枪未放，兵不血刃地解放了溪浪河。王云舞留下一个班处理善后并迎接大部队，随即率队继续北上，于早晨七八点钟到白旗屯南门外。

驻守白旗的有白旗治安队、县治安总队调来增援的朝阳治安队和大北治安队,以及榆树县一个治安中队(按照五常、榆树、舒兰三县制定互相支持、联合防守协议,应伪县长周士章要求到白旗支援的),总兵力达200多人配有机枪、步枪、掷弹筒等武器。这些治安队抓兵抢粮，修筑防御工事,组成了第一道防线，听候调遣。

　　11月28日早8时许,参谋长王云舞指挥部队从东、南、北三面包围了白旗屯。在屯南面,二中队消灭了敌人的哨兵，支队警卫连快速地向敌人发起进攻,抢占了制高点。治安队惊恐万状,剩下几十个人逃进了街西头的耿家大院。二中队遂攻破南门，冲进白旗屯。一、三中队也相继从北门、东门攻进街里，开始了巷战。敌人很快被压缩到油坊、地主大院、耿家大院三个据点里。乘敌慌乱之际，我军占领了东院的前厢房，在大院里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战。刺杀教员、副班长刁吉宪率先冲进敌群，与敌兵展开肉搏战,连续刺死10个敌人,当他向第11个敌人刺去时，头部中弹牺牲，为舒兰的解放事业献出了年轻的生命。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激战，二中队消灭了地主大院里残存的敌人。一中队也很快夺取了敌兵占据的油坊大院，残敌一小部从西门逃至腰崴子屯，大部被压缩到洪源烧锅和耿家大院。与此同时，我军后续部队赶到，支队领导研究决定停止进攻，包围监视敌人。命令曲波带领杨子荣、高波到朝阳、舒兰一带侦察敌情。夜幕降临以后，二支队组成突击组、爆破组和掩护组，利用夜色的掩护发起了攻击。爆破组的战士们冒着敌人的机枪扫射，用炸药包炸塌守敌的两个炮台,突击组在掩护组和硝烟的掩护下,迅速冲进大院，全歼了顽抗之敌。此战打死打伤敌人80多名，生俘伪治安中队长王士英以下70余名。我军伤亡7名。经过近 12个小时的战斗，当晚8时战斗结束，白旗屯宣告解放。之后，二支队决定在白旗屯进行暂时的整训。

　　11月30日,二支队在白旗屯成立了军民联合办事处，派政治处宣传科干事解志一任主任。办事处暂代行地方行政机关的权力，开仓放粮,赈济贫民。群众得到了粮食，感谢共产党,感谢八路军。部队整训期间，许多群众抱着鸡、赶着猪、捧着粘糕慰问八路军，主动为部队筹集粮草、军鞋，还给战士们做苞米叶鞋垫、洗衣服，把最好的房子、最热的火炕腾出来给部队住。可是战士们严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住热炕头,一律在地铺上睡觉,还给群众挑水、清雪、理发……,给老百姓做了许多好事。

二支队强攻白旗屯的战斗胜利后，逃跑的残敌又聚集在西崴子，企图与我军对抗,阻其北进。

　　12月13日,根据侦察到的敌情,二支队三个中队共300人，兵分三路包抄腰崴子屯。一个中队经小白屯奔西崴子屯沿松花江东岸迂回进入该屯以西,防敌越江西逃;二中队从正面直接进入该屯以南,选好地形，就地待命;三中队从岗子屯奔小北山进入该屯以东形成包围，并负责阻击从榆树、五常等地敌人的援军。下午三时许，我军开始逼近敌人据守的金家大院,敌兵稍做抵抗后,窜入屯地主吕梦久和吕化南等大院里死守，妄图利用高墙和炮台与我军进行对抗，期待五常、榆树援兵。我军则将敌人据点团团围住,由于地势不利,几次进攻均未告破,我军有所伤亡。五时许，从榆树、五常方面赶来的500百余人进入我军阻击阵地，经过两个多小时激烈战斗，将增援之敌全部击溃。晚十一时再次向两个吕家大院发起攻击。尽管寒风刺骨，但战士们斗志旺盛。机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小炮轰鸣声交织在一起。炮台上的敌人轮番向外射击。有的敌人冻得支持不住，把棉被抱到炮台上点着取暖。午夜时分，敌人在我强大的火力压制下,大门被打开,二支队战士冲进院内,击毙负隅顽抗的敌人。14 日四时，战斗胜利结束。少数逃命的敌人，经八棵树渡过松花江逃入九台县境。这次战斗共击毙、击伤敌人248人,俘虏55人,打死敌人战马 10 匹,缴获了许多枪支弹药。

　　经过白旗、腰崴子两次战斗,彻底摧毁了周士章设置的阻击东北民主联军二支队解放舒兰的第一道防线。之后，东北民主联军二支队向舒兰挺进。

白旗失守，周士章决定在朝阳镇组织第二道防线。他调集全县天德、水曲柳、平安等地治安队到朝阳布防，并通知榆树县、五常县维持会,要求按三县维持会联防协议在舒兰朝阳给八路军以阻击。与此同时，周士章军召开事会议,制定防守朝阳的作战计划,给部下打气。他一面派人督促各治安队全员出动，两天内到朝阳聚齐,一面派杨玉琦找二支队进行“谈判”,妄图利用假谈判争取时间。

　　12月16日下午2时,维持会的“谈判代表”杨玉琦,带着随从,举着白旗来到二支队司令部驻地焦家岭“谈判”，以试探我军虚实。他们一进门就高喊:不能打了,中国人怎么能打中国人呢,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两党要精诚团结，合作建国,只要不打仗,周会长答应给你们筹划粮饷你们要北上，周会长供给路费。田松听他们没有投降之意,便对来人斥责说:“周士章是日本侵略者的走狗,中华民族的败类,是日本侵略者屠杀中国人民的帮凶。我们开赴舒兰就是为了收复国土、肃清日伪残余势力、建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政权。你们只有缴械投降，才能争取宽大处理，如果继续顽抗，必将是死路一条。”田松要他转告周士章:必须在12月15日晚12点前缴械投降，否则，我们要消灭一切日伪残余、武装势力。杨玉奇等人见田松义正辞严,无隙可乘,只好灰溜溜地返回朝阳。杨玉琦以“谈判”获取时间的阴谋未能得逞。

维持会长周士章为首的反动武装，听说二支队要攻打县城，就企图固守舒兰县城的屏障--朝阳镇,扬言要与田松部队决一死战。

朝阳镇是舒兰县的旧县城,有近千户人家。镇的四周有土墙、壕沟和碉堡,易守难攻。镇内守敌有舒兰县治安大队及其下属各队1000多人五常县各治安中队1000人，共计2000多人。旧县城原有的土围墙,构成了一道天然的防御工事,围墙上有五个碉堡(炮台),下边设有火力网,控制着墙外的开阔地。周士章亲自坐阵,县治安总队一中队长张昌任总指挥。

为了歼灭敌有生力量，扫除进军舒兰的障碍,支队首长决定,集中二支队全部兵力，会战朝阳,吉林独立支队范德林团一部按照永吉地委的指示配合作战。

　　12月 17日,经过战前动员，全体指战员士气高昂，纷纷写请战书、决心书、人党申请书,下决心消灭伪治安队,攻克朝阳,打开舒兰的西大门。子夜,二支队分兵三路,向朝阳发起总攻。一大队在南面担任主攻,二大队在西南担任佯攻,范团一部在朝阳东北方向担任阻击。

由于这里头一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平地雪深过膝,雪后气温骤然下降到零下40多摄氏度左右，当晚皓月映着白雪,如同白昼。部队是刚从胶东过海到东北，战士们鞋单衣薄，亦不适应这里的严寒天气，这些不利因素给部队向前运动和攻城作战造成很大困难。攻城部队官兵排除万难、不怕牺牲、英勇顽强,仍然一次又一次向敌人发起猛攻。担任主攻任务的一大队，刚到离朝阳城南四五里路的一片坟地，就突然遭到了敌人的伏击。前卫三排判明情况后，在副排长带领下发起反冲锋，将敌人击溃。二大队听到枪声,立即加速向敌人运动,并发起火力攻击，以吸引和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一大队在扫清外围障碍之后,沿着壕沟向城东南方向前进,在接近壕外一片民房时,再次遭到敌人的阻击。尖刀排在三排长马恩祥率领下向敌发起冲锋，连续占领了几栋房屋。当马恩祥率队刚冲上围墙时,被敌人的子弹击中,牺牲时手指上还挂着手榴弹弦。三排8名正副班长全都负伤。大队长季忠明率大队赶来,看到三排干部战士负伤过多,决定由一排担任突击任务,由副指导员邹世桂指挥。突击排顺着小河沟匍匐前进到距城三十米处时,向敌发起突击。但是由于天气寒冷,枪械故障屡屡发生,仅有的一挺机枪打不响,掷弹筒里的炮弹也打不出去，我方火力极大减弱，突击排的战士被敌人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许多战士们因卧倒在雪地里，手脚冻得已经失去知觉。面对严峻的险境，大队长季忠明凭借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没有改变作战意图,命令部队以步枪、手榴弹等轻型武器，向敌人发起冲锋，尖刀班冲进去了，突击排冲进去了，主攻连也随着冲进去了,镇内敌人被分割包围。当攻城战斗正激烈时，五常、榆树一部分援敌,眼见朝阳已岌岌可危,破城在即,乘我军尚未对朝阳形成严密包围时,悄悄地从东北方向逃窜而去,使朝阳伪治安队的防守力量随之减弱。二大队此时已经肃清了城西壕外之敌。由佯攻变为强攻，很快攻进城里,展开了激烈巷战,敌人很快被分割成若干块,彼此不能相顾，又见附近正燃烧着几堆大火,伪治安队以为二支队全部攻进朝阳，无心再战，纷纷逃窜。我军攻人城内以后,一、二大队将顽抗的敌人分块逐步吃掉。剩下被压缩、包围在伪警察署等几个大院内做垂死挣扎的小股敌人，我军用炸药包炸毁碉堡,用洋镐、铁锹挖通围墙,冲进大院，肃清了敌人。

12月18日凌晨两点左右，战斗胜利结束，守敌大部分被歼，我军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和军需物资。维持会长周士章等见守城无望，带领少数残兵，逃回了舒兰。

　　朝阳城攻坚战斗虽然获得胜利，但由于受严寒气候影响加之我军没有重武器火力配合，也付出了很大代价,共有32人牺牲。其中:连排干部4人,班长8人，战士20人。战士包作霖是独生子，在山东老家坚决要求参军进军东北。会战朝阳前，大队副政委刘金凯让他到大队部当文书,他坚决要求打下朝阳之后再到任，牺牲时年仅17岁。负伤的指战员也有许多,仅一中队就有中队长季忠明、指导员邹世桂等10人负伤，尖刀班13名战士9人身负重伤。与此同时，多数战士被冻成重伤，通讯员梁枫,只穿一双单胶鞋，由于脚冻伤严重，战后截去了三个脚指头。另有十几名战士冻掉了手指、脚趾、耳朵，留下了终身残疾。

解放朝阳后，部队一边对牺牲的干部战士进行妥善安葬(先在朝阳南山,后改葬在舒兰西岗),一边组织力量对伤员进行救治，一边由少量部队整顿社会秩序，同时，派出侦察小分队到舒兰一带侦察敌情。

　　12月18日上午,部队从朝阳向舒兰进发。9 时许,支队首长在裕国屯接到侦察员报告:舒兰的敌人正准备逃跑。副司令员田松立即命令前头部队跑步前进，奔袭舒兰县城,追剿逃敌。舒兰县城是座新县城,它是在火车站四家房的基础上扩建的。当时县城很小，没有围墙和碉堡。周士章为保存实力，率残部逃窜去东部山区。其余从朝阳逃到县城的敌人喘息未定，我军已跟踪赶到，发起攻击,城里的敌人闻风丧胆,一片混乱。我军顺利突进县城,敌人稍作抵抗,一部分就地被歼,一部分溃逃。

朝阳镇战役，粉碎了伪县长周士章苦心经营的舒兰、榆树、五常三县联防和重兵阻击东北民主联军北进,三县国民党治安队的有生力量大部被歼灭;朝阳镇战役,是东北民主联军二支队进军东北后具有重要意义的一仗，此战役为解放舒兰县城，打开了解放榆树、五常两县的大门,继续北进执行剿匪任务创造了有利条件，是二支队在许多不利因素下进行的以少胜多的一个典型战役。

　　1945年12月18日上午12时许，舒兰县宣告解放。人民群众喜气洋洋，兴高采烈，纷纷走上街头欢庆胜利。早在解放舒兰县城的前一天，支队副政委李伟就命令政治处干事解志一起草安民告示，揭露敌伪罪恶，宣传共产党政策,稳定社会秩序,安定人心。12月19日早上,一张张由田松、李伟署名的布告，赫然张贴在县城的各个要道口和闹市区,吸引了许多群众驻足观看。

东北民主联军二支队领导机关进驻舒兰县城后，根据上级要求，决定立即成立舒兰县民主政府，建立人民政权。12月20日,二支队副司令员田松、副政委李伟在伪满舒兰道德会(今舒郊供销大楼位置),召开了舒兰“士绅名流”参加的民主座谈会，决定成立舒兰县民主政府，选举民主政府县长。会议由副政委李伟主持，田松副司令员讲了话,主要宣传了共产党八路军的政策、宗旨、方针等。之后，副政委李伟让大家推举县长，由于这些“绅士名流”心中没底，一时拿不出人选，没人发言，李伟就把解志一介绍给大家,最后由支队党委推荐解志一出任县长,并征求意见，大家一致同意解志一出任舒兰县民主政府县长。

县长解志一上任后,首要任务是组建县民主政府工作机构。首先发布告示，宣告舒兰县民主政府成立。布告由县长解志一、舒兰卫戍司令员(二支队参谋长)王云舞、二支队政治部主任房定辰联合签名。主要是宣传人民政府为人民办事的政治主张,号召人民群众发展生产、发展工商贸易,支援自卫战争，解放全中国。同时,通知原伪县政府职员,即日到职办公,县政府的各科机构,大致按原有科室组成,稍加变动,先把架子搭起来,然后按名册点名,由县长逐一召见这些职员，借此机会认识和了解他们。在个别谈话中,说明人民政府与伪政府的根本区别，要他们好好工作。由于县长解志一工作细心，没过几天,新县长就可以叫出机关之中许多人的名字,伪职员们对谢志一县长也十分赞许。

　　12 月 21 日,县民主政府发出了开仓放粮、赈济贫民的告示。支队派驻县民主政府工作的民运干事杨丕湖、崔成佑具体负责组织放粮事宜一大队政委刘金凯到现场给领粮的群众讲话。这天黎明,四乡进城领粮的人，早已聚集在粮仓门外。政府开仓放粮，解决了群众当前口粮短缺的燃眉之急。领到粮食的人们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无不感谢共产党，感谢八路军,感谢民主政府。

解放舒兰的当天，二支队还打开了伪监狱，放出了被扣押在狱中的县大队战士,重新成立了县大队。按照支队首长的指示，解志一兼任县大队长,杨吉善任副大队长。

注：

1、本篇文字来源于《舒兰历史》第一卷第六章第一节。

2、摄影：阿诚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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