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写在母亲八十大寿之际

丹桂飘香

<p class="ql-block"> 算起来,母亲也算出生书香门第,伯父毕业于黄埔军校,参加过抗日战争,后来国共开战,便回家务了农。叔父五十年代毕业于武汉大学,后一直从事农科研究。我的外公也是文化人,也爱读书,小时候常见他捧着厚厚的书在读,只是因为哥哥和弟弟都常年在外,便留在家里,照顾一家老老小小。外公是这个家族的族长,管理着家族的田地,雇工,以及家族的大小事务,并带头在地里劳作,算是劳动地主吧。等母亲出生,外公家已是家道中落,外公很忙,而外婆身体又不太好,作为长女的母亲,从小就帮外婆干各种家务活,带弟弟妹妹,虽然已达上学年龄,但一直没有机会上学。也许是书香门第的熏陶,也许是母亲天资聪慧,没上过一天学的母亲,靠带弟弟妹妹的空隙,偶尔在私塾边旁听,居然认得了上千字,虽然写字不太行,但读书看报没有问题。而今,母亲的床头总是放着几本书,闲暇时读一读。 </p><p class="ql-block">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因为自己没有机会进学堂,所以无论家里多么困难,也会想方设法让我们兄妹几个上学。“只要你们读书有用,我和你爹就是讨米当叫花子也会供你们读书”。母亲没有食言,在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她和父亲靠着自己的勤劳和智慧,让我们兄妹四人都有学上,有书读。印象中,父母总是半夜才睡,凌晨又起。更深露重,他们还在菜园里忙碌,东方欲晓,他们已到集市赶早。秋天的夜晚,月亮又圆又亮,母亲总是借着月光,在月下缠柴火把子,我们会帮母亲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柴火把子捆成一个一个的圆,再摞起来。寒冷的冬夜,母亲总是坐在灯下纳鞋底,一双又一双,母亲做的棉鞋,又厚实又暖和,全凭母亲做的这些棉鞋,我们才挨过了小时候的寒冬。 </p><p class="ql-block"> 母亲干农活,属于“能手”级别,大集体时代的双抢时节,母亲栽秧割谷总是第一名,后来农田包产到户,父母亲种的庄稼亩产总是最高。母亲常常教育我们:你对庄稼用心,多锄几次草多施几次肥,庄稼就会用多收几担谷来回报你。干农活如此,学习也是如此,你对学习用心,多读几遍书多做几道题,分数自然比别人高。多么质朴的道理啊!工作也是这样,受母亲的影响,我们兄妹几人做事都特别认真。</p><p class="ql-block"> 我的家乡安乡头顶长江“三口”,脚踩洞庭之波,承携沅澧清流,境内河流纵贯,过境洪水易进难出,被称为“洪水走廊”,特别容易发洪灾。小时候父亲常年在堤上,双抢时上堤抗洪,冬寒时上堤修堤。母亲就带着我们兄妹干农活,特别是双抢时节,天没亮就起床割谷,天黑了还在插秧,觉得特别苦特别累。母亲教育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觉得干农活苦,那你们发愤读书啊,考上大学,跳出农村,就不用这么苦了。说真的,我还真是受不了那个苦才努力读书考大学的。 </p><p class="ql-block"> 母亲一生节俭,吃穿都很简单,唯一的爱好是看戏,母亲年轻的时候,镇上还有戏院,常常有戏班来唱戏,遇到喜欢的戏本,母亲便早早吃完晚饭,约好同伴姐妹,一起去看戏。母亲最喜欢看的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薛平贵征西”、“杨门女将”,母亲会为梁祝的爱情故事落泪,为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叹息,为精忠报国的杨门女将感动。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曾缠着母亲带我看过一场戏,可惜戏开场没多久,我就在咿咿呀呀的唱腔中睡着了,后来,母亲便再也没带我看过戏。现在早已没了戏院,母亲看戏也只能在电视上看了,终究是没有现场看过瘾,母亲说。 </p><p class="ql-block"> 母亲一辈子总是为家人着想,家人有需要她的时候,母亲总是义无反顾。母亲不仅带大了我们,还帮着带大了我们的孩子,等我们的孩子都大了,母亲也老了。一晃眼,母亲就八十岁了,八十岁的母亲依然不服老,走起路来还是健步如飞。母亲生活很规律,坚持早中晚散步,散完步就去侍弄她的小菜园,闲时看看书,看看电视,日子过得有板有眼。愿母亲一直这么健康下去,长寿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