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哲人其萎 艺术长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28, 128, 128);">曾宓(1933-2022)号三石楼主,1933年出生于福建省福州市。1957年考入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得潘天寿、顾坤伯等名师亲授。1962年毕业于中国画系山水科,1984年调入浙江画院任专职画师。浙江画院艺委会委员,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政协第六、七、八、九届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曾宓 柳树下 45cm×45cm 1984年</span></p> <p class="ql-block">那一点虚光的启示,</p><p class="ql-block">那一弧曲线的触动,</p><p class="ql-block">那墨晕烘托的壮丽,</p><p class="ql-block">那层次高华的召唤,</p><p class="ql-block">全是她的哺育。</p><p class="ql-block">我的同仁常说,</p><p class="ql-block">没有艺术的没落,</p><p class="ql-block">只有没落的艺术,</p><p class="ql-block">而没落的艺术必是背离了生活。</p><p class="ql-block">爱我们的生活吧,</p><p class="ql-block">自然、坦诚、明快而又和谐的生活,</p><p class="ql-block">洋溢着爱的活力,</p><p class="ql-block">孕育着无尽的情思</p><p class="ql-block">无穷的形式,</p><p class="ql-block">艺术的创造正是从这里开始。</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三石楼主 曾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临石涛 云到江南图58×37.5cm 1960年</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2022年9月24日晚23时30分,著名画家曾宓先生逝世,享年90岁。他的女儿曾莹女士发布消息时表示,“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如今已经是天边的一抹云彩。”曾莹失去了最爱自己的父亲,中国艺术界则失去了一位半个多世纪漫漫求索、成就卓然的艺术大家。斯人已逝,幽思长存。《最艺术》本期梳理曾宓先生一生中的代表性书画作品,回顾曾宓先生的坎坷而厚重艺术人生,感受其独特的生活情趣与文化魅力,深切缅怀曾宓先生。</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临任伯年 桐荫仕女图101×34cm 1961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临宾翁白描山水20×15cm1960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曾宓先生坦言,自己的学画之路一路坎坷。1957年曾宓如愿以偿从福建考入杭州进入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学习,成为潘天寿等大师的学生,而这这其中他整整花了三年时间,曾宓笑言,如果是别人可能早就放弃了。曾宓在美院读书时候临习了大量的古代山水画、人物画和花鸟画,此两件作品即是那时候的临摹作品。石涛作品墨法淋漓,格法多变,新颖奇异,生意盎然。任伯年属于“勾勒取神、不假渲染”的技术派画家,设色浓艳绚丽、华美滋润,线条功力精湛,然而曾宓临来都十分到位,很有跃动美和节奏感。曾宓入学,距离黄宾虹先生去世已有两年。当时学画,潘天寿明确规定学生不许临摹黄宾虹的画作,怕的是学生在没有领会到黄老先生的笔墨精髓之前就充满习气。“因为他的画在主题之外常有随意之笔,学生学他的画很容易画乱。”但是曾宓却对黄宾虹情有独钟。他还常偷偷地向黄宾虹的夫人宋若婴借画临摹。有一次休息天,临摹后,画作钉在墙上忘了取下,第二天上课时被巡视的潘天寿看到,良久之后他慎重地说:“曾宓倒是可以学黄宾虹,他不乱。”自此,曾宓成为当时浙江美院里唯一被允许临摹黄宾虹的学生。这张在美院教室里挂过的习作,曾宓一直小心的保存着,虽为临摹小品,但体现着曾宓对黄宾虹的理解,体现着他的审美追求,其笔墨的才情和悟性,也已明显凸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兰花扇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78.5×34.5cm1992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62年,曾宓从浙江美术学院(1958年起,中央美院华东分院改名为浙江美术学院)毕业,分配在杭州王星记扇厂从事上面书画的设计工作。按照扇厂的工序,曾宓设计出一个画面,作为一个范本,再交由书画艺人们按图去制作。因此,曾宓有更多的时间是用来充实自己,看书做学问、与师友相互探讨。曾宓在这一家工艺性很重的企业呆了20年,但曾宓的艺术思想并没有僵化,画笔照样能我行我素,这既有曾宓勇于求索,永不满足的性格,更是曾宓对艺术发自内心的热爱使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66年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开始,国内各大美院红卫兵开始批斗老画家、老教授,很多优秀的画家都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浙江美术学院院长潘天寿被关进牛棚,吴茀之、周昌谷等也被揪出来批斗。而曾宓虽然分配在企业工作,也未能幸免,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在工厂接受监督劳动。苦难是创作的源泉,落难中的曾宓对历史上境遇坎坷的画家,自然会有一种精神上的同气相求,特别是八大、石涛和蒲华。曾宓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里,一有闲暇,刻苦绘画,水墨画艺术得到了极高。超然物外或者腾出时间锤炼艺术之外,更重要的是在于对艺术的反思。一个画家、自身的遭遇、气质性格,在作品创作过程中会有很自然的流露。曾宓的磨难,造就了他性格的清高孤傲、悲天悯人、简洁直白,这是旁人永远无法模仿、复制的,其笔墨纸间,处处渗透着、弥漫着他的人生经历和体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土耳其宫廷舞70×70cm 1998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初为模特15×25cm1997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84年12月下旬,筹备已久的浙江画院终于在雷峰塔下的西子宾馆成立,首任院长是陆俨少先生。1985年初,曾宓从王星记扇厂调到了刚成立不久的浙江画院,来到了陆俨少大师的麾下。陆俨少先生很欣赏曾宓,对曾宓有很高的评价:“曾宓先生早年学习中国画,于今三十余年,好学深思,博收约取,于传统中国华中攫取养分,外加自然景物的启发,历览名山大川,扩展胸襟,为学益进,精于用墨,五色具备,尤为绝特。”专业画家,对曾宓而言只是一个起点,他开始向更高的目标攀登。因此,曾宓十分注重自己的艺术修养的提高,多次赴欧洲考察西方绘画,如饥似渴吸收西方艺术的长处,并与中国传统艺术进行比较,既不墨守成规,也不妄自菲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北国风情82.5×50.5cm2008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层林尽染207×125cm2007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黄土高坡 233×105cm 2010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曾宓的艺术成就,首先以笔墨精湛、画境高妙、风格强烈的山水画为画坛所推崇。曾宓的山水,山石、树木、古塔全用淡墨宿墨完成,有一种荒寒苍茫之气。构图相当简练,曾宓最佩服的是八大山人的用笔简练,他用笔墨表现,以少少许,胜多多许,出偏师而获全胜。看曾宓的山水画,总有一种特殊的氤氲温润的感觉,在简约中透出气象万千,在温润中析出内涵无限。他的笔是变化的魔棒,他的画是流动的线条,他热爱笔墨,专注笔墨,他不会沉溺于一点一画的分散细琢,而是笔浸秋池,饱墨直落,深思熟虑,精确到位,一切都在一瞬间转换为笔酣墨畅的效果,这就是以水为用、以写为法、以墨为韵、以彩为辅的特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竹林高士85.5×52.5cm2008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曾宓经常将自己画入作品之中,这其中有少量的独立自画像,但却没有其他画家自画像的那种悲苦与凝重,反而流露出一种戏谑的自嘲,体现无限禅机。另外就是作为大量的画面中出现的过场人物,他们或市井打扮生活在烟火气中,或仰天长啸隐居在茫茫海天高山的山水世界,这一方面是他性格中风趣幽默贪玩的性格使然,也是对古代文人高士高洁精神的一种向往和仰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一叶红舟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青春岁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天人合一48×48cm 2007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曾宓的女人体,没有肉欲情色的氛围,人物画造型简练,设色单纯,线条凝练深峻,更多的是对于金石文化在现代对新的题材的一种寄托和尝试,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不仅拓宽了文人画的题材范围,也体现了他独特而开阔的视野以及驾驭笔墨表现生活的高超水平,更体现了当代国画艺术创作新的实验性和可能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莺歌35×35cm 2006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作为全能艺术家,曾宓山水画在浙江画坛享有盛名,他用中国画最根本的观念,用意象来画人物画,人物画极其精妙,曾宓其在人物方面所取得的成就,甚至远远超过那些专攻这些门类的画家,因为对于曾宓来说,人物画最重要的就是趣味性。他在整理的个人语录中,谈的最多的就是艺术的趣味性,“对艺术来说,不是可能不可能或是合理不合理,而是有情趣还是没情趣。”他画舞蹈者,画人家上班,画开会,也画生炉子起火,孩子撒尿,足球入网。画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整个世界都是画,有感而发,发而为画。画反映了他的慧心,他的关注,他的兴趣,他的想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中国花鸟画最突出的艺术特点就是“托物寓情,因物喻志”,重在“情趣”二字,即观者在欣赏图中自然万物之生机妙“趣”之时,更应当去体悟作者心中之“情”感。曾宓花鸟画空灵见性,意味隽永,情趣盎然而有天真之态,他还更是增加了传统花鸟画从未涉猎过的题材,博得了陆俨少、陆抑非先生等前辈画家的由衷赞誉。三十多年前,曾宓在花鸟市场见到一只松鼠断了尾巴没有人要,心生爱怜,便将它带回了家,取名珊珊。曾宓不舍得把它关进笼子,一定要给它最大的自由。曾宓吃饭,姗姗就上饭桌蹭好吃的;曾宓画画,姗姗也在画桌上沾点文化。不过,有时候曾宓也“欺负”姗姗,在他的生活中常有这样的场景——姗姗翘着尾巴发呆时,曾宓会蹑手蹑脚走过去,突然拔它尾巴上的毛毛,然后看着小松鼠的囧样哈哈大笑。如今,姗姗已经“病逝”了,这令曾宓伤心了很久。感怀无限,曾宓作册页一本,由已故著名画家林锴先生作序,将姗姗正名为“太华峰头隐者”。家中寻一木盒,丝娟包裹装盛,并附祭文一篇,葬于龙井山一棵松树之下。随后几年都曾多次上山探视,依依不能言。也正是画家对这些小生灵有如此的喜爱,对生命如此的尊重敬畏,他笔下的小生灵们,才能如此活灵活现!</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唯艺术不可以为伪 183×98cm</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近年,曾宓较少画画,将更多的经历放在了独具特色的书法创作上来。曾宓从小就临颜帖,走上艺术道路后又喜欢徐渭、八大一路,而且非常注重题跋,且善作长跋。曾宓画画擅长将浓、淡、焦、宿等诸墨并施兼用,在写字时也常用画中的墨法,从而提升了感觉,丰富了画面。从另外一方面,中国艺术讲究书画同源,书法的问题解决得好,绘画品格就得到了保障。书法艺术家鲍贤伦评论曾宓先生的书法时觉得先生的书法好看、能读、更可品,在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意挥洒中,有他举轻若重的用心,具备了雅俗共赏的优势。曾宓“以写为法”的绘画实践使他将千变万化的用笔提炼浓缩为一种最朴质的线条语言,而这种“曾家范式”的书法笔墨形态单纯而气象浑融,看似简约、朴实、纯粹的笔墨语言则成为通向苍茫、深邃、混融境界的通途,承载着他对艺术之美和人文精神的极致追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造化因缘图88×42cm 2020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曾宓近年创作的绘画作品,因为种种原因,市面绝少见到。此件是其晚年创作的代表作之一,虽然只有三平尺左右,但气格宏大,浑厚粗粝,整体画面摒弃华艳,唯取真淳,浑厚而透明,复杂而清疏,这是一种深厚绵远、质朴自然的人文精神,此时的曾宓已然宛若高僧,淡然而平静,这是其从艺一生再度回头后的返朴归真,他也最终与自己年轻时偶像黄宾虹殊途同归,愈久弥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与青松共长寿68x136cm 1996年</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丹青不老赋苍生,我与青松共长寿</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