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之三.艾尔

亚超

<h3> </h3><h3> 艾尔</h3><h3> 我是需要报警还是怎么着,两天后我又犹豫不绝的时候,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想起,我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内容为: </h3><h3> ”我是艾尔,别提前给我打电话,另外你的那张卡上也只剩下几百元,不值得修改密码,我租好了一套公寓,到时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h3><h3> 哦,真是邪了,但看来我也只好按她说的做,这两天我抑制住自己查询那张卡的余额,我感觉我一查她会知道,我反而会失去她。之后的几天我一直有点魂不守舍,默默盼着化妆品早点来,有一次和林丽微信聊天老是答为所问,搞得她大光起火,质问我是不在外面有人了。</h3><h3> 在单位里同事们也有所觉察,但不好说什么,只能背后小声议论,说萧工这个人是不遇到什么难事了,总走神。终于在一次在分组讨论上闹出了笑话,院长郑昌永问我到:“老肖,关于GM–1035#勘探区的布井情况你有什么看法,你谈谈?”我回答道:“我是个机器人。”全场哄堂大笑,郑永昌忍住笑说道:“不是问你是个什么人?是让你谈谈看法。”我回过神来满脸羞愧有些支吾的说:“对于这个地形复杂的区域,我建议先少布点空,按照现有掌握的物探资料在有可能储量大的区域布,为了均衡起见,孔位之间在适当的布点探查孔,我不主张网状均布,这样做比较有针对性,虽然是国家的钱,也应该省着点花。”我的意见马上早到了下属几个地勘单位的反对,他们的意见是现在各个勘探队效益都不好,趁着这次部里提出的对该无人区域储量探明,掌握第一手资料,应该均布、网布。挑明了说大家的活多点,日子也好过点。我反驳说先针对性的打几个试试,确实是矿层达到开采要求,在多布孔不迟。</h3><div> “要是达不到呢,以后不是也不布了。”一个基层领导站起来说道:“你们高高在上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div><div> “那也不能拿国家的钱打水漂!”一看我针锋相对,老郑赶忙站起身圆场道:“你们俩先坐下,有话好好说。这么着,老萧,你看这样好不好,布控呢,就按你说得布,因为你说的在理,主孔之间的安插孔,我看适当的也能多布点,那些个孔位将来也是勘察依据吗,毕竟基层单位的日子也不好过,你看怎样?”</div><div> 我一看基层单位的几个负责人都眼巴巴的瞅着我,我也不好拒绝,说,行吧。</div><div> “那咱们就这样定了,我的意见那个区域还由你老萧负责,因为你对那片熟。”</div><div> 我一看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要交给我,我推拖说:“我这一项身体不舒服,还是换别人吧?”</div><div> 老郑说道:“到时给你派个专车,让下面的人多配合你工作,不就都有了。”</div><div> 几个基层领导立马表态全力支持我工作。话说到这份儿上,老郑的面子又不能不给,我想了想说:“安插孔的数量由你们定,你们定多少咱打多少。”</div><div> 老郑看了看我说这事咱们在研究,今天会就到这。出了会议室老郑对我说你来我办公室。我俩一前一后进了他的办公室,老郑关住门说:“你提的方案和他们提的是差不老少,在你提的基础上再增加个三十个,一个队多分十个孔位,也不是很多,你看怎样?”</div><div> 我想了想不管怎样说也是获取了该地层的矿产储量的数据,即使矿层薄不适合当下开采,也许若干年以后有了新技术也能开采,就答应了。</div><div> “那好,”和我同时分配到这个单位,鬓角已出现白发的老郑说道:“过几天下面的人备好了方案,就给你送去”,我心里知道这是让我在上面签字,也只能答应,自从我俩共同的师傅之垌朴退休之后,我这个总工助理替着总工的职位。</div><div> 林丽带着女儿远赴美国之后,我一个人不愿再在城东住,每次回到家就一个人太冷清。我就和单位申请了一个单身公寓,上班近,也省的开车两头跑。至于我们分开的原因,国外有一家医科大学聘她去做客座教授,时间为五年,如果条件成熟也可以长期聘用。她看上哪里的工作环境和教育环境,说想让妞妞跟着过去,妞妞跟着过去我不反对,她想让我也过去,说到哪里慢慢找工作,找不到理想的就在家里做个全职“太太”,把她们娘儿俩的饮食起居照顾好就行。我那时还年轻,在单位还有上升的空间,另外当时离职,单位还没有出台合适的政策,我想着她先过去,等她稳定下来再说。结果她去那算稳定下来了,我以为以我的能力和学历,老领导退休后会让我接班,没成想我的同事郑永昌捷足先登,通过走上层路线当上了常务付院长,虽然我身为总工的恩师之垌仆推荐的是我,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从此也就在总工助理的位置上原地踏步了。心里憋着一口气,去美国的事一拖再拖,这一晃就四年过去。拗不过我的林丽五年客座即将结束,她也过够了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两回的日子,妞妞也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联系好国内的一所高校之后,她在年底即将回国。我俩说好了,她回来之后我们就去她工作的城市生活,我也准备提前内退,把这个位置让出来,让年轻人去干,至于总工,相信到时候会有个说法。</div><div> 今天又是周末,往常我要开车回城东住的,因为惦记着化妆品的事,我就没走。还有两只进口变色口红是从广东发过来的没到,其余两个包装都到了,我想这个鬼丫头是逗我玩呢,化妆品不从一家定,还要分三个地方。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头上白发已生出不少,比这个女孩至少大二十几岁,我那天鬼迷心窍了,跟着她去了网吧,还付钱给她买化妆品。</div><div> 哪天她说的 “或许,你能知道最终的答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正胡思乱想客厅茶几上的电话响了。我拿起一看是艾尔打过来的。</div><div> 接通之后她问,货都到了吗?我说没有,还差两只口红。口红别管它了,你现在就来见我,我一会加你微信把地址发给你。”</div><div> 平常我单身的生活一成不变,规律而又单调,这回看来是要起变化了。按照她发的地址,我来到一处老式四层出租公寓的顶层,在401门前停了下来。我上去敲门,艾尔把门打开放我进去。她脸上贴着面膜,像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她接过我手里提着的化妆品说你在客厅先坐会儿,我到卧室试试妆,一会儿就出来。她穿着一件小碎花的薄睡衣进了卧室,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有半个小时左右她出来了,换了一身西服套装,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脸上抹了淡淡胭脂,嘴唇上涂了唇膏,黑色的长发背在脑后梳了个抓髽。“怎么样,漂亮吗?”“</div><div> 她去除了面膜也不带墨镜的脸我第一见到,微丰,标准的鹅蛋形,左眼角旁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痣,牙齿正应了书上的话,齿若编贝。除此外发现她的年龄比我印象里要大几岁,在28岁左右,她的颧骨相对于黄种人略突出,鼻梁更高,我感觉她有混血的成分。</div><div> “别光顾着看,我这可是特意为你打扮的,怎么样,和你梦境里的那个女魔术师有几分相似吧?”</div><div> “对,很像,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梦境。”</div><div> “因为我就是你的潜意识,我为你而来。”她踢啦着软布拖鞋走到门旁边,将一双黑色的半高跟鞋换上,一转身对我说,这样我就更像那个女魔术师了,如果头发在染成黄色的话。”</div><div> 她踩着老式出租公寓的水泥地面,来到客厅的黑皮面长沙发上,半躺下来翘起一条腿说道:“怎么样,你梦中的场景,我勾引你的样子,昨日时光重现?”</div><div> “先等等,我打断她到,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也是我提着化妆品来见你的原因。”</div><div> “你这个人好无趣。”她从长沙发上坐起身。”我刚刚入戏想把你日记里用省略号代替的那部分继续下去,你提这么无趣的话题。我是来自未来的机器人,或是未来的类人机器,由人类的梦境产生,之前和我一样来的有好几个,有男性也有女性,但他们都失败了,没有经受住最初或是最终的考验。我是最后一个。目前看来进展还算顺利,你通过了最初的测试,我们还能交往下去。”</div><div> “那,如果你真的来自未来,来自我的梦境,你来到当下–这个现实的世界–有什么目的吗?”</div><div> 看到我说话字斟句酌,她面露微笑说道:“当然有,而且你是个关键人物,你是我能否完成我的使命的关键所在。”</div><div> 看到我还有话要问,她打断我说:“好啦,今天的提问到此结束,之后你要向当初我们俩的相识一样,被我吸引,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帮我也是帮你,解开最终的答案。”</div><div> 和这个具有异国情调的女孩吃了一顿正宗的牛排之后,按照她的提议我俩去了一家我很多年没有光顾的,位于城南的老旧汽车站旁的一家比那个汽车站还要老旧的舞厅。这个舞厅里以中老年人为主,历经时间的磨砺依然能存在本身就是奇迹,我印象里我上高中的时候它就存在了,从最早的构件厂厂办职工舞厅,到构件厂倒闭后转为市工会下属的工会舞厅,之后又转包给个人,不知期间更换了多少个老板,现在依然存在。大众舞厅在北方城市已渐渐成为过往,年轻人都被吸引到了网吧,游戏厅或是酒吧。这里是城市底层的中老年人寻找曾经年轻的地方,也是低端和低消费的地方。晚场的门票是8块钱,舞厅里有好多像我一样身材臃肿,上了年纪的男人手上都夹着香烟,靠墙围了一圈包了软皮的长凳,地面是水磨石的。我俩进到最里面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找个空位坐下来,看着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像是怪物一样纠缠在一起,随着乐曲跳着慢三快四。舞厅里灯光昏暗,劣质音响震动耳鼓,几曲之后有胆大的男子过来邀请她,她贴近我的身体连连摆手。</div><div> “你不邀请我跳一曲?”她贴近我的耳朵说道。“好多年不跳了,我好像忘掉怎么跳了。”“不跳怎么知道,来吧,咱俩先跳个慢节奏的。”</div><div> 她站起身,把左手搭在我的肩头,我揽住她的腰,随着舞曲缓缓加入跳舞的人群。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她,现在她就在我的臂弯里,我仍感觉像做梦一样。一个转弯我挑错了差点踩她的脚,她搭在我肩头的左手用力扳了一下说,你专心点。几圈过去我俩渐渐跳的默契,也心有灵犀了。她闭上眼睛,淡蓝色的眼影像是暗夜里翻滚的海浪,我放心大胆的盯着看她,像是盯着自己的妻子林丽。“你不说点什么?”她感觉到了,眼角浮起笑意,略向后仰的身子贴近我。“我在想周围的人会,怎么看我,我的岁数可是能当你的父亲。”</div><div> “你没有说心里话。”她睁开眼说道:“你的心里在想我是什么做的。”</div><div> 从酒吧里出来把艾尔送回她租住的公寓一是午夜一点,我俩都喝的有点醉熏熏的,难得这么痛快,难得和这样一个神秘而又迷人的女孩儿在一起,但我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越界,大洋彼岸可是有我深爱的妻子和女儿,绝不能做对不住她们的事。分手时她问我说,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给自己取名字叫艾尔,因为多年以前大概是你上大学的时候,你曾写过一篇描写女机器人的科幻小说,这个机器人被你命名为,艾尔。</div><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