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山之行

阿莲

经历第一天三小时爬完仙缘桥的热身，今天大家对齐云山的登顶充满了期待，一大早，浩浩荡荡的队伍已各自备好行囊说笑着向大山里开拔了。队伍里年长的60多岁，年少的九岁，大家来自长沙各个地方，彼此间有熟悉认识的，也有从未谋面的，但丝毫不影响相互间交流和沟通的热情。

抬头仰望，高大雄伟的山峰如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了视线，也屏蔽了阳光，眼前黛青色的山在晨雾里变得模糊而深邃，只有如棉花般洁白柔软的云朵从山那边变幻着不同的形态，慢慢奔腾而来，又悄悄漂浮而去。再次凝望时，天空已不再是最初的模样，新的云朵再一次移过来，时而合时而分时而薄似蝉翼时而厚如絮团。而脚步已穿过小桥，迈过石坎，踏进深浅不一的芦草丛里，芦花在微风中摇曳着轻盈的姿态，远处山峦起伏，近处溪水欢腾，眼前草深林密，一段段不一样的风景线在目光里消失又在视线里重现。

行至林密草深处，队伍已前前后后分成了好几个小分队，走在最前面的实力派已基本上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有时不时回荡在山涧的吆喝和清嗓子的呼应声。青石路左曲右拐一直向深深的树林里延伸，不知离山顶还有多少距离，抬头偶尔可见一线蓝蓝的天，阳光透过树隙在树根盘错的小路上洒下斑驳陆离的影子。脚下时而是坚硬光洁的石板，时而是杂草和泥土交织的台阶时而又变化为新的落黄和旧的腐叶堆集的小道，更多的路是石块和树根盘错交织的向上攀升的小道。

齐云山最高峰海拔2061米，而我们开始爬山的起点海拔是1000多米，相当于今天垂直爬升的距离也有1000多米，如果换作平常走楼梯或爬台阶，估计大家早就退却了。好在走的路基本上是前人踏出的简易路，时左时右时上时下，走起来没有那么呆板，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埋头跋涉，时不时驻足小憩，回眸眺望，近处的山脊披着绿色的毯紧密相连，沟壑交织间胫骨嶙峋。远处的山脉挂上墨绿的毡热情相拥，高低错落下绵延不绝。天空像一块湛蓝的画板，覆盖在那一片片一团团亦或一群群的云层之上，而不甘寂寞的云朵也变化着，飘浮着，移动着，把广穆的苍穹衬托得更加深邃而高远。

齐云山顶在不远处的云雾中忽隐忽现，海拔1500米以上已看不到比较高大的树木了，草乏着深秋的橙黄在微风中荡漾，触手可及却又绵延千里，越往上走草也变得越来越矮小，跋涉的小道上，基本上没有可遮阳的障碍物，途径山口，轻渺缭绕的云雾从山谷里袅袅升腾而来，风带着湿润的气息从耳边呼呼而去，恍惚间有种误入仙境的错觉，分不清眼前看到的是云还是雾。脚下的山谷幽暗而深沉，怪石奇峰镶嵌在陡峭的山崖之边，隐匿在浓浓的雾里，时而清晰可辨，时而模糊不清，刚刚在山脚看上去的气势磅礴雄伟高大的群山，此刻已变成低矮的小丘陵在迷雾下依稀可见。目光所及之处，空旷而纯净。

每一位成功登顶的徒步者脸上都洋溢着甜美的微笑，得意和喜悦之情，在呐喊和欢呼声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有历经千辛万苦的跋涉方可收获此刻的神清气爽和心旷神怡的感觉，昂望头顶这蔚蓝广穆的苍穹，俯视脚下这云雾缭绕的大地，深感天之辽阔，地之博大而个体之渺小，也早已忘却了刚才来路之艰辛和接下来归途之遥远。极目远眺群山万壑尽收眼底，临崖振臂高呼的呐喊随风而逝，消散在雾里，卸下行囊深呼吸，尽情享受此刻人与自然融于一体的安宁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