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昨晚不知什么时候下的雨，又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了。一大早，路上湿漉漉的，低洼处的水还在流淌。</p> <p class="ql-block">上午，村里发小打来一个电话，他的父亲——走了……</p><p class="ql-block">“什么时候？……这样……别……”</p><p class="ql-block">安慰，从来没有像今次一样，苍白而又无力！放下手边的工作，匆匆到了回乡的车站。</p><p class="ql-block">大巴车上，在别人东一句西一句地拉着家常，鸡毛蒜皮的争论声中，车缓缓驶进了村里。</p> <p class="ql-block">村里丁字口，路边石头上，依然坐着几个上年纪的老人，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时，从路口跑出来几个嬉闹的小孩，撞到了自己手臂。小孩打了个趔趄，又急停，抬头向我做个鬼脸，马上就扭头逃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可爱！仿佛几十年前愣头愣脑的自己！而说过自己愣头愣脑的长辈，已经逝去了！</p> <p class="ql-block">走进自己家老宅子，母亲正忙碌着做饺子，我说“妈，别忙了，我一会去小军家帮忙，不过来吃午饭”，母亲说“没事的，一会你去吧，想吃饺子就过来”。</p> <p class="ql-block">村子不是很大，几分钟就到了小军家，还想着他家的三间低矮的平房，可眼前已经是瓷砖贴面的四间楼房了，院门上倒贴着方形白纸。院里竖起了两口大铁锅，锅下是铁皮架设的大灶台，海清叔用铁锹向灶台里添碳，然后插上对准灶台的吹风机，火苗瞬间窜上锅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七八个老人围在两块大菜板上切着葱、姜、蒜和猪肉、地瓜……准备中午上百人的饭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院里中间的桌子，村里八十岁的阴阳先生拿毛笔画着符，写生辰八字，点着红……周围一些颤巍巍的长辈在配合着找东找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站在院子里招呼亲朋好友的小军，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我们几个朋友，拿了三炷香，走到他父亲灵堂前，拜了三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看着院里老人们佝偻着腰的忙碌，想起我的父亲，小军的父亲，还有他们，在一起虎虎生威的曾经。一种难言化成昨夜的雨滴，擎在眼角，流下……</p> <p class="ql-block">一直以来，总是认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如今看来，人，真的是一瞬间变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