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斋随笔（37）寻找心中的石滘（1）

赵一翰

　　上次到石滘村，我是从江门大道华盛路出口转到华安路，再从华安路右转，经石龙路进入石滘村。为了寻找到心中的石滘村。这次，我从建设三路驱车往棠下镇。从建设三路直通江沙路，按照路牌指示，向华安路方向走。过了石龙路口，我不急于进村，继续东行，不久就到了丰乐大道路口。我知道，如果在丰乐大道路口继续沿华安路直行就是周郡村，再直行就到了滨江大道，到了西江边。

在丰乐大道路口，我向右转，二百米左右，就到了华泰路交通灯。我在交通灯匝道右转进入华泰路约二百米，路的对面就是江门市蓬江区省实学校体育楼和学校大门。

　　在省实学校体育馆前有一个指示路牌，这个指示路牌的对面路边，有一个入山的路口。路人告诉我，他是石滘村茹姓村民。他指着山路口说：“沿着这条山路，走过这座石龙山，就到达石滘村石龙山庄。”

我豁然开朗，确认侨乐路、华泰路、华安路和华盛路都是东西走向的马路，江门大道中、建设路接江沙路、丰乐路接丰乐大道、滨江大道都是南北走向的马路。而华泰路北面和华安路南面，这两条大马路夹着的、长长的、略带起伏绵延的绿岑就是石龙山。石龙山南面，就是省实学校和珠江御景山庄。石龙山北面，茂林修竹的山麓，绵延近二公里长的新旧房屋与高楼大厦交错出现，古村小巷与村外康庄大道并行不悖的新旧对比，宽窄曲直对比强烈的滨江新区古村落就是石滘村。

唐朝初期，唐太宗命时任秘书监、钜鹿郡公魏徵撰文，兼太子率更令、勃海男欧阳询书写的巜九成宫醴泉铭》正楷碑刻：“玉砌接于土阶，茅茨续于琼室。”唐高宗时，谏议大夫吴竞撰《贞观政要》时也说：“杂茅茨于桂栋，参玉砌以土阶”，所描述的因时制宜、因地制宜的景象与今天石滘村的现状高度一致。

　　我将车停泊在省实体育馆前面交通指示牌对面路边，徒步上山。这条山路还比较新，是泥沙夹小石砾筑就的山路，路基结实，也算阔宽，可以供泥头车通行。

　　没走几步就到了一个叉路口，向前的路比较笔直，左转山路也平坦、结实，但道路较弯曲，望不到尽头。我先步行左拐，进入山坳。

　　石龙山北麓这条山路估计是不久前开挖修筑的。我一路向前走，一路闻到山花香味。

　　抬头北望，满山青松，夹杂着靓仔桉树。我知道，松香有奇异香味，松针有馥郁香味，靓仔桉树叶可以提炼香气浓烈的精油，偶尔碰见的鸭脚木有香味，树枝、树叶可以治疗感冒，并有类似橄榄叶一样的香味。豆豉姜树叶也有香辣味……但是，上述这些香味必须凑近闻或搓其叶片才能闻到，一般不会自然散发到空气中。所以，走在山道上闻到的这一阵阵山花香味一时搞懵了我。

　　我继续前行，回过头来望望华泰路这边。只见山坡下好像有一条水滘。

　　继续往前，走到穷尽处，是石龙山北麓一处过脉低谷，山谷下是一口不足两亩的小鱼塘，小鱼塘下游，就是我刚才看见的旱水滘。

听当地一位茹姓村民说，小时候他常来这里玩。当时水滘有清流，可以饮用，还有石螺和小鱼虾。

　　往回走的时候，我时不时见到几米高的构树，一丛接着一丛。这时，花香味又飘进鼻腔。构树我熟悉，但构树花有香味我还是头一次感受到。

构树，又叫楮树、楮桃树、假杨梅……生命力旺盛，繁殖能力特强。在山麓、村边、屋檐、断墙残垣间随处可见。巜诗经》曾称其为“恶树”。这种野生杂树，村民一般不认识，认识或者也不喜欢。古人有云：“百无一用是书生”。很多人也认为“百无一用是构树”，总想把构树砍掉、挖掉、除掉。殊不知“世事无绝对”，貌似一般的杂树——构树其实浑身是宝：幼芽嫩叶可以当作野菜吃。老叶嫩枝可以用作牲畜饲料，可以新鲜喂食，也可以晒干制成饲料颗粒喂食。老树皮、嫩树皮可以用作优质造纸原料。花序和果实可以制作凉拌和当作水果食用，红色的种子经制作可以入药……

构树雌雄异树，雄树的花序\长形而不结果，雌树的花序结成球状并能结果。构树果实初时绿色，进而黄色，成熟时红色，惹人、惹鸟、也惹虫、蚁喜欢。构树种子叫楮实子，是一味益肾中药。我眼前这棵是雄性构树，花长成穗状，凑近一闻，果然是清香沁人肺腑。

在汉代，蔡伦造纸的原料之—楮皮，就是构树的皮。陕西汉中蔡伦纸文化博物馆内广泛种植构树，用作“教材”，陕西、广西、云南古法造纸非遗项目所用的造纸重要材料也都是构树皮。

　　沿着山路直行，山路两边见到野芋、蕉树、构树……四顾所及，山岗上茂密挺拔的是松树，高标直立的是靓仔桉树，松盖下方有茂盛的灌木丛，植被有芒草、蓢草、蕨草和杂草……一片生态和谐，林相姣好的怡人景象！

　　走到将近石龙山庄时，又见到一条陡峭的山路。

　　在陡坡的山路上，刚好碰见一个工作团队，他们正在为一款越野猎车做爬坡性能测试。

　　坡道陡峭并且有急弯，确实适合做越野类车辆的爬坡极限测试。我听见技术人员说：这条山道的斜坡为32度，山道转弯处接近90度。

　　这条山路是新开挖的，但路基结实，路面均为黄泥沙夹杂碎石砾，不好走。如果变成柏油路或敷设线纹的水泥路，一般越野车应该也可以循路直上石龙山顶。

　　石龙山上，青松挺拔，有的已长成“合抱之木”，但也发现有虫、蚁之害，个别松树已凋零枯萎，急待施药救治。

　　有松果陨落在地，已被脱落的松针垫着盖着，陨落的松果内应该有松树籽，这些松树籽不知能否通过凤凰涅槃，新生成小松苗，添绿青山，造福人间。

　　沿着山路走下斜坡，就是石龙山庄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不大，但我很感兴趣，因为，停车场四边种植的，基本上是波萝蜜和凤眼果。

波萝蜜和凤眼果都从西域引种到中国，叱石白玉蟾曾赋诗题咏波萝蜜，而杜阮上巷凤眼果近三年来颇受诗人和画家青睐，纷纷前往采风创作，并追捧上巷凤眼果美食。

　　穿过华安路，走进石滘路，回首一望，石滘村党群服务中心后面，修竹密林处就是横亘东西的石龙山。

　　一位茹姓大哥告诉我，这石龙山是总称。其实，石滘村委会后面的山头最高，当年测过，海拔有70米高，是石龙山系中的“石龙山”。靠近周郡村的山头叫将军山，靠近江沙路那边的山头叫虾山。三山拱卫着古老的石滘村。

　　开车从省实学校，经过珠江御景山庄和颢昌园，左转入江侨路，再右转江沙路回到华安路向东进发。经过昌盛二路路口时，我停车，在南方光合文创公园综合大楼前方观察。这个文创公园正好盖在石龙山系的最西端的山坡上。

　　从文创公园综合办公楼山坡下的水体观察，隐约觉得当年有水路从天沙河流经石滘村、周郡村，再连接到西江，西江的东北岸应是潮连岛和荷塘镇。

　　石龙山系东脉，到了周郡村区域被挖断，在建并已具备通行能力的丰乐大道路段在这里与华安路相交接。南北向的丰乐大道应是丰乐路北向的延伸线，过了鹅公山隧道和省实学校东门之后，又与东西向的华泰路相交通。在丰乐大道与华泰路交接处的西南面，是省实学校、珠江御景山庄。这一带应该是当年石龙山系的延伸山体，为了开通华泰路被挖断。石龙山北麓向东南方向篁边村延伸，经篁边村鹅公山，继续东进，到西江边结穴成为一个圆形的小山包。石龙山东进周郡村一脉，也在西江边结小山丘，名为象山。

　　在回程前，我曾伫立滨江大道北望鹤山大雁山，又向西南远眺连绵骊迤的圭峰山系。心想：石龙山究竟是鹤山大雁山经西江过龙，蜿蜒西向，还是新会圭峰山北脉经杜阮东向北进，过天沙河渐渐隆起至西江边结穴。假如我能跃上云头，再俯瞰东西南北，就能分出个究竟来！

山有来龙去脉、胎息孕育，水有曲折回环、源远流长。路总要开辟，让其纵横交错，连通四面八方而利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而我，将会继续寻找心中的石滘，发现心中的石滘，并希望能通过文艺力量，助力心中的石滘！

（赵一翰，2022年10月8日，挑灯于圭峰山下之宜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