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醉 言 赘 语</p><p class="ql-block"> 今天参加了战友陈跃进60岁的生日宴，两杯小酒激活了我的感慨因子，想说几句。</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帮战友陆陆续续跨进花甲之年，我是战友中年龄最小的，离60也不远了。记得前两年士军、士佐两位战友60岁生日合影时，望着镜头前两个秃脑袋，我一时兴起仿写一首小令：“花开花落花甲，为儿为女为家，苦过累过笑过，头白头秃，秃你秃我秃他”。当我取笑别人时，不知不觉自己也成了别人取笑的对象。曾经以为60岁很遥远，一转身发现年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p><p class="ql-block"> 人们把60岁称之为花甲之年，缘于干支纪年法，60年正好为一个甲子，而在周代允许60岁以上老者拄杖行于乡里，“六十杖于乡”，故尔60岁又被称之为杖乡之年。现在我国推行60岁退休政策，说明这个年龄已划归老者行列。今天恰巧又是重阳敬老节，以后这个节日就该属于我们了。看看身边的战友，虽然鬓染霜花，但一个个仍然生龙活虎，雄厚风不减当年，喝起酒来还是一口一杯，似乎这个年龄是别人的。</p><p class="ql-block"> 我曾将人生的各年龄段编过一个顺口溜：十六七八，披头散发；二十七八，求知学法；三十七八，考虑提拔；四十七八，耐打耐压；五十七八，捆捆扎扎；六十七八，养鸡养鸭；七十七八，拖拖遢遢；八十七八，耳聋眼瞎；九十七八，一烧雪滑。按理说我们到了捆捆扎扎，准备退休的年龄了，可是面对生活的压力，有几个真的退下来休息的？即便是办了退休手续，也是退而不休。臧克家先生写过一首《老黄牛》：“块块荒田水和泥，深耕细作走东西。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而我呢，也在这群牛之中。</p><p class="ql-block"> 人生到了60岁，应该说是大半辈子下来了，回过头来看看走过的路曲曲折折，路上的脚印深深浅浅，有的模糊，有的清晰，有的脚印甚至明显带有血迹，生命在这里打拼过、抗争过、厮杀过。我们这一辈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军人，在苦水里浸泡过，在饥饿中煎熬过，在文革中迷茫过，在军营里摔打过，在改革中沉浮过，相似的经历，坎坷的人生，对生活的理解因为挫折而深刻，对理想的追求因为打击而坚定。面对工作、学习、生活中出现的委屈、不公甚至是磨难，除了咬紧牙关，就是故作了然，把隐痛悄悄埋在心底。人在穿过军装之后，就没有了退路，必须勇敢地扛起属于自己的厄运乃至不幸。40岁的时候，我说，40之前无畏，40以后无悔；50岁时，又道，人到50，刀枪不入。50岁的男人如日中天，无论是否成功，但肯定完全成熟了。而今，我对花甲的解释是老眼昏“花”，归田解“甲”。能否解甲另说，眼睛铁定是老花了，规律是不容抗拒的。到了这年纪，虽说眼花了，但一切也看淡了。心态淡然，宠辱不惊，恬淡处世，采菊东篱。花淡故雅，水淡故真，人淡故纯，淡则久香。“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风雨任平生……</p><p class="ql-block"> 当张大在舞台上扯开嗓门，用他的男高音把军歌演绎得激越嘹亮的时候，我在想应该听一听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或许能有所启迪。这位由残疾和痛苦铸就的德国作曲家，一生都在和命运抗争，世界没有给他欢乐，他却给世界创造了永恒的经典。人们常说，命，是失败者的借口；运，是成功者的谦词。我想说的是，没有经历过苦难，便没有资格谈论命运。即使到了60岁，也没有资格讨论这个话题。有人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不敢苟同，在某些特定的社会环境和时代背景之下，人可以做的只能是听天由命，但就微观而言，我也认为奋斗可以改变命运。如果那一年我不争取就当不了兵，肯定是另一种命运。这辈子争取了这身军装，走了一趟军营，结识了这群战友，值！</p><p class="ql-block"> 如果说，我人生的前30年是在为走向社会做准备，那么走向社会后的我几乎是伤痕累累。脱下军装时，年富力强，血气方刚，可那又怎样，社会用很残酷的现实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撞向南墙。我就象一只走出森林的猿猴，孤独无助，找不着北。多少个寒冷的夜晚我一个人裹着军大衣默默疗伤，默默地伴着孤灯写那些没完没了的八股公文；每月底到财务领取那点可怜的工资时，我感觉自己很卑微，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领工资时简直就是个乞丐。30岁左右是我快速成熟的年龄，为子为夫为父，多重身份即意味着多重的责任，责任就是担当，有担当就得挺直腰杆，挑起一切应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感谢社会、感谢生活、感谢那些混帐官员给了我不公正的遭遇，也给了我磨练的机会，我用军营赋予的乐观与坚强证明，我就是我！我还是我！</p><p class="ql-block"> 我曾在自己的照片上题过一行字：“当豹子咧开嘴巴的时候，别以为他在向你微笑，或许是他找准了必须攻击的目标。”尽管我已习惯了和谐，但是军人的血性犹在。</p><p class="ql-block"> 进入60岁以后，我们将面对接下来的岁月，也许再过30年，也许N年。无论怎么说，肯定是人生后半场了，人生后半场，拼的是健康，争取打满后半场，打进加时赛是我们共同的心愿。说到底，生命只是个过程，我们每个人的任务就是享受过程的美丽。60岁以后应善待自己，尽可能地让未来的过程更加美丽，更加丰富，更加精彩！</p><p class="ql-block"> 小酒半斤，胡言两句，头脑昏昏，洗洗睡去……</p><p class="ql-block"> 2022100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