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村往事——转校梁氏家庙(下)

诗歌

转校到梁氏家庙的这一年,我已经六岁了。我对知识的渴望,育红班已经满足不了我的兴致。 这一年,我看了更多的小人书,不少是小伙伴带到学校来的。我们就坐在祠堂院子过道边上,头顶着头一起看。很多字不认识,我们就看着插图,瞎猜着读完。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彼此交流,很多生字不攻自破。 为了能看到更多的绘本,我翻墙去邻居家的鸡窝摸鸡蛋,一个鸡蛋能换3毛钱,三个鸡蛋就可以换一本小人书。这的确是不好的行为,应该受到谴责。不过,80年代,乡里乡亲的,这种行为即使被发现了,也很少会被定义为盗窃,顶多认为倒鸡毛,馋嘴货。更何况当时村里还有句老生常谈的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我经常到小学门口对面的三队合作社,以物换物,鸡蛋或鸭蛋居多,换南墙上琳琅满目的连环画册。后来,靠追踪老母鸡摸鸡蛋或湿地里捡拾鸭蛋,已满足不了自己阅读的兴趣,我就开始留意妈妈打酱油的零用钱。她总是随意把钱放在一个菊花晶的空铁罐子里。于是,我就隔三差五地拿钱买小人书。慢慢地,我手边积累了成套的《杨家将》、《螳螂拳》、《海瑞》、《葫芦娃》等一系列的连环画。我有钱不吃嘴,就爱看书。 这一年,我和小伙伴们的活动半径也从老东西大街开始延伸到村外。老东大街一直向东,过了村东的灌渠桥,再走二三十米,南边曾是一座砖厂。北门进去,西边有几间平房,是工人休息的工房。厂子中间位置是一座很大的烧砖垒砌的椭圆形的窑。四周都有进出的洞口,外面每隔几处就有漫水坡,里面是椭圆形的长廊,廊壁的洞口之间还有个小坑洞。 上窑顶的慢坡道在东边,边上还有一座高大浑圆的烟囱,烟囱外的一侧有能够上下的台阶,用单根钢筋镶嵌其中,这成了后来小伙伴们比胆量的乐园。谁敢爬到烟囱顶上,谁就是小伙伴心目中的英雄。出生的牛犊不怕虎,那个时候也没啥恐高症,不甘示弱的小伙伴一个个都爬上去试下胆量。 窑的东南角是传送带,下面是个大土坑,或许挖取的泥土就是从这里运上去的。我们从传送带溜下去,在土坑的东壁上挖一个上下贯通的窑坑,上面放红薯,下面点柴火。红薯烤熟了,小伙伴一块儿分着吃。在挖的所有窑坑中,属我挖的最有艺术,烤的红薯最透最好吃。当我第二次去的时候,不知谁已经把我们的窑坑故意破坏掉了。 我们从不走回头路,若从东边慢坡道登顶,就从西边的漫水坡,抓着两边长得树藤溜下去。反之,我们抓着树藤从漫水坡上去,就从东南角的机器传送带滑下去。 砖厂的南边是一个大水坑,估计是挖土烧砖留下的。后来,4队有人包塘子养鱼。这个塘子是我村最大的塘子,听说晚上有人去偷鱼,淹死在里面。我和小伙伴们也去里面游过泳,但我总害怕淹死鬼会来揪我的脚后跟。但是我总喜欢尝试,从南向北还是壮着胆游了一个来回,就催着堂哥回家。塘子上方是桃园,进去摘了两个青桃子,纯粹是玩儿,被4队承包人粘着逛了半个村,还是被堵在东灌渠的第三个闸口处。我们被训了老半天。 那一年秋季,小学招生,我终于被适龄录取。我感觉在育红班被耽误了两年半的时光,学得都会,背得都对,纯粹多余!因材施教,千百年来都是我们一个理想化的渴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