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二）

马俊

文 字：马 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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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大是个狠人

那时的大学生，如果不想科科五分，不想考研，稳拿三分混到毕业和学位证书，还是很轻松的。学校又不让谈恋爱，过剩的青春热情无处发泄，学生打架成为常态。

老大上小学就拜师学拳击，学习过程中，师兄弟之间难免要切磋一下，老大出拳特狠，动不动就见血。师傅训问他，切磋为何下死手？老大说，我现在让着他，将来跟人家真打起来，人家可不会让着他。师傅觉得老大的想法是惹祸的根苗，一些绝招就不教给他。老大只好又投师学了几年跆拳道。入学前，老大在空军大院打架是出了名的横。

学院北京的考生不多，也就五六十个人，有个老乡会，老乡会里也有个从北京军区大院出来的，是高两届的老生，在学院打架小有名气，一般人不敢惹。

他大概认识空军大院的一些人，其实不认识老大，在老乡聚会时，吹牛说，曾在空军大院打得老大跪地求饶。这话很快传到老大耳朵里。

某天，那小子正和几个北京老乡在餐厅（非食堂，校内饭店）喝酒，老大直接进去，把他从酒桌上拎出来，一下子好多人围观。

老大问对方，听说你在北京打得我跪地求饶？对方说，我没说过啊。老大指着地上的半块红砖说道，捡起来！对方在老大的眼神逼视下捡了起来，老大指着自己的脑门说，来，往这砸！对方不砸。老大眼珠一瞪：“砸啊！”对方无奈道：“不敢。”老大说，不敢你拿着砖头干嘛？对方赶紧把砖头扔了，老大说，我叫你扔了吗？对方只得又捡起来，一脸的冷汗。老大拍拍他肩膀笑道，没事了，你丫的去吧。从此，老大在北京老乡圈里就是第一牛人。

食堂和操场是学生打架的高发地带。那时我们系食堂800多人就餐，存放餐具的柜子没有门，就是一层层木格子。讲究的学生用毛巾缝个袋子，把饭盆饭勺装进去存进格子里，既干净，又防止搞混。由于敞开式管理，丢饭盆饭勺的事情时有发生，有些学生过分到以收藏饭勺为乐。

班长是浙江宁波人，从老家带来个很骚包很特别的不锈钢大饭勺，某天午饭，勺子不见了。因为饭勺独特，老大就领着我们几个挨桌找，在高年级桌上发现了。

班长就去交涉，那家伙挺横，晃着勺子说：“你说是你的，这上面是写着你名字，还是你叫它它答应？”班长还要争辩。老大把他拉走了。

吃完饭，老大看着那小子刷完饭盆，装进饭袋，放进格子之后，上前，当着那小子面，拿出饭袋打开，把勺子拿出来。那小子忙说，“你怎么拿我的饭勺？”老大眼珠子一瞪，用勺子指着对方鼻子说：“你说是你的，这上面是写着你名字，还是你叫它它答应？”对方立马怂了。

老大的眼神特别凌厉，没人能和他对视五秒，凭眼神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到底有多厉害，我们谁也不知道，老大说起过往战绩，我们都觉得是吹牛皮。

那时，学校虽然禁止谈恋爱，但是处罚的手段却十分搞笑，只是谁谈恋爱取消谁评选班级干部、三好学生的资格，约束的只是少数上进心强的学生。

　　

开发系有个打架出名的家伙，外号富拉尔基，是学院三大老乡会黑龙会（黑龙江老乡会）核心成员，比我们高两届。

他看上一个北京女生，采取了最无赖的马路求爱法，当年这是地痞流氓泡小太妹的常用手段，叫做“挂马子”。在大学根本不适用，大概他也不是真的追求女生，更多的是恶趣味，拿调戏女生取乐。

这家伙经常在下晚自习时，蹲在马路边等那个北京女生，然后上前搭讪。不理他，他就一直跟着，说些不三不四的荤话。

这个女生在北京老乡会里跟老大关系最好，来过我们寝室好几次，给老大送果脯蜜饯等好吃的，我们感觉她对老大有点意思，开始叫她梅姐，后来叫她嫂子。

老大得知后，怎能容忍富拉尔基如此骚扰，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地把富拉尔基教训了。本以为富拉尔基不会咽下这口气，可是等了好久，黑龙会迟迟没有报复。于是，就都放松了。

那时校内的俱乐部经常放电影，五分钱一张票。电影院也是打架高发地，每次保卫处都派人看着。

　　

期末某天，老大和梅姐等几个老乡去看电影，离电影院门口十多米，就看见富拉尔基带着黑龙会十几个骨干分子，个个背着军用挎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着两块砖头。轮起来打人，隔着棉袄，也能打到哪儿，哪儿一片紫青。

老大等人一过来，十几个人就围了上来，老大冲梅姐几人喊了一声闪开，就冲了上去。眼见好几个军挎轮在老大的后背头上，老大全然不顾，逮着一个三拳两脚就打趴下，再追打下一个。十几个人反被老大追打到人堆里，打翻了好几个。老大盯住富拉尔基玩命追，人太多，对逃跑反而不利。

老大没几下就抓住了富拉尔基，一拳打倒，紧跟几个飞脚，富拉尔基抱头在地上翻滚。老大的军用翻毛大头皮鞋，鞋头鞋跟都是带钢板的，被老大踢中，想想都疼。

打斗也就两三分钟，保卫处现场人员就出面制止了。几百人观战，老大的凶悍令观战者无不咋舌。

此仗多人受伤，富拉尔基肋骨折了三根，手指骨、小腿骨均骨折。老大后背、肩膀多处青紫，头上四五个鸡蛋大的包。

因为是有预谋的伏击，老大属于正当防卫没受处分。在电影院维持秩序的三个保卫处人员都是转业兵，之后与老大以战友论交。

注：后续见我的大学（三）

此前见我的大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