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

冰姿

<h3>  也许是生活越来越好的缘故,总难忘童年。忆及童年饿肚子,艰难求学、度用之难的经历。有时总是想哭。想哭是一种复杂的心里感受,不仅仅代表辛酸,也常常代表欣喜和快慰。我的家乡地处腾格里和巴丹吉林沙漠边缘。父亲在外工作,家庭里里外外全靠母亲一人操持。1957年晚秋家里又添了一个丫头片子就是我,幸运的是有大我六岁的姐姐和大我三岁的哥哥,不幸的是正值饿死人的年代,多一张吃饭的嘴就等于雪上加霜。<br> 求学之难。凭籍着父母的慈爱,哥姐的呵护,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幸运地背上书包。受特定的人文地理环境影响,家乡人把孩子上学看得很重很重。寒冷的冬日,茫茫暗夜,每当天空繁星正闹,“三星”偏西仰或 顶 头时,各家各户的庄门便“吱呀”打开,艰辛的学童便三三两两,深一脚,浅一脚,越沟跨坎,向神圣的殿堂.....学校汇聚。条件好的间或 头顶一件破皮袄,手提一盏小油灯。因为天寒,每堂课老师总有几次停止讲课,让同学们集体跺脚,搓手取暖。就这,小手脚后跟常常被冻得红肿红肿的。记亿里,大小楷是用麻纸等写的,大部分作业则是用柴草棍 ,小石头写在光净的地皮上,你一方,我一方,“划地为牢”写好了便请老师来检查。倘若能得到一截“黑字棒”,那是足以在同学伙伴中炫耀多日的。<br> 度用之难。我和哥哥都念书,只有妈妈和姐姐挣工分, 家里什么都得靠钱去买,包括烧柴等一个妇人所不能的生活需用品。靠工分分得的粮食从来就不够吃。记得父亲一年到头的工资还得给生产队交“亏分款。”所以穿衣也多是一年四季两换衣,长年累月,前襟总是被饭汤等抹得脏兮兮,明晃晃,硬巴巴的。那时大人小孩的身上又总爱长虱子,虮子,棉袄里子的折缝,针眼总有无穷无尽的寄生虫类活动,抓虱子,掐虮子更是闲暇时一份必不可少的工作。人们想尽一切办法用火烧,扔到外面冻,总难以将它消灭干净。想起来倒不是那时人们不爱讲卫生,委实是人们贫穷得没有讲卫生的条件。<br> 用食之难。吃,是与生具来的课題。记亿里,小时候吃的东西可用一少,二粗,三杂,来概括。黑面坨坨子,靑稞面糊糊,小米黄米糊糊里面调的多数是胡萝卜,能吃饱蒜是好的,大概那时世人们吃的粗糙,消化容易,肚子总是爱 打咕噜。卖猪后国家返销兑现的青稞,炒熟磨成面,靑稞炒面,晾干晒柔胡萝卜,沙枣子是人们普遍用来充饥的零食。一年四季很难见到一次荤腥,植物油也少得可怜,一家五六口人一年到头分得斤把两,只有逢年过节或家中来了客人才能用油打子烙一次锅,打一次牙祭。小时侯总是掐着指头盼过年,算过年,吃一顿好饭,穿一件新衣服,令人神往,而年关总是那么遥远,岁月又总是那么漫长。<br>  童年的记亿里,便没有现时孩子们有的背心,裤头,衬衣,毛衣,羊毛衫,也没有香蕉,桔子,雪糕,果汁,等等,更没有电视,电话,手机,冰箱。而多的是 鸟 窝,蚂蚁窝; 有的是牧羊,铲草,拾柴火;有的是摔跤,挤格巴,有的是跳方方,踢键子,捉迷藏,用杏核弹城,吃子儿和用羊粪蛋蛋走窝窝.......<br> 有人说,记忆是从惜日心灵感光的底片上裁剪后的又一次曝光成像,有人说,记忆是从历史的蚕茧里抽出淡淡的丝。我说,童年的记忆是一掬野地里的苦菜花,是一首牛背上的牧童歌,她教给我的很多很多.........</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