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诗稿》，———董昭明，【一方璞玉出山林】

杨凌畅

自序

余非诗人，岂敢言诗。雕虫小技，羞于班门弄斧；下里巴人，难登大雅之堂。余之所作，皆系工作之余，退休之后，兴致来时，吟哼几句，聊以自遣。既非力作，当非精品，投诸商海，难免次劣之讥；忝附书林，愧尝附尾之愿。余平生所作本就成章不多，且又部分散佚，留下残篇剩稿，兹将其辑录成册，付梓刊印，冠以书名：《青萍诗稿》。作为一瓣心香，献给祖国母亲，祝伟大祖国繁荣昌盛；作为一份薄礼，赠给哺育过我的乡亲父老、支持过我的亲朋好友、教育和鼓舞过我的组织和个人，聊表敬意；作为一份心路历程记录，传给儿孙，留作纪念。望我同志勿谓其迂而废其言。

董昭明

二00二年春

《 一方璞玉出山林》

序：全国优秀教师--胡笑芳校长是一位难得的巾帼英才，如同荆山璞玉，韬光山林，愧我不具慧眼，未能将其及早推荐出山，施展才华，每念及此，辄感汗颜。

一方璞玉出山林，

拂去轻埃展晶莹。

愧我独缺和氏眼，

致君晚出十年尘。

【万君编注】作为最适合抒发情绪心声的文学体裁——诗词，称颂友情自然是重要内容。灿烂的古典诗词产生了很多描写、赞颂友情的千古名篇佳句。如唐代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所表达的依依惜别的难舍之情；又如唐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只要心中存着真情，相隔再远也如近在咫尺；唐贺兰进明的《 杂曲歌辞·行路难》“人生结交在终始，莫为升沉中路分”，则道出了人生友情维续的核心价值，不因浮沉而变迁。若论流传最广，非李白《赠汪伦》莫属：“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以物比附，画面流盼，声犹在耳，琅琅上口，言简情赅，堪称古典诗词赞颂友情之璀璨明珠。

　　昭明一生，交友不甚广，知己情挚者却不少，岁月弥久，友情愈显雪中松柏般的坚定。称颂友情成为昭明《青萍诗稿》重要的组成部分。《七绝·一方璞玉出山林》便是其中一首。

　　“璞玉出山”源于一个历史典故。《韩非子·和氏》记载：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献之厉王。厉王使玉人相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其左足。及厉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武王使人相之，有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其右足。武王薨，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泣尽而继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故，曰：“天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视之石也，忠贞之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王乃使玉人理其璞，果得宝焉，遂命曰“和氏璧”。

　　这是2000多年前的悲壮故事，楚国人卞和在荆山砍柴时发现一块璞玉，于是献宝于楚厉王，厉王让人鉴别，得出一块普通石头的结论。厉王怒而下令削去左膝盖骨（膑骨）。时至楚武王登基，卞和再次携玉献宝，武王再次找人鉴别依然给出同样结论，便怒而削其右膝盖骨（膑骨）。时光流逝，武王崩文王立，卞和怀抱宝玉而泣于荆山脚下，三日夜而不停，眼泪干涸以血代之。文王遣使询问，卞和说“我不是为自己所受的酷刑而悲伤，而是悲伤宝玉无人能识别”，于是文王让人打开玉石，发现里边果然是块稀世宝玉，并取名“和氏璧”。

　　后来秦王统一天下，把这块号称天下最珍贵的和氏璧雕琢成玉玺并永传后世，象征着皇权与地位。卞和与他的和氏璧影响了中国历史，甚至影响了中华玉文化。

　　昭明在这里将全国优秀教师--胡笑芳校长比作荆山璞玉，生动刻画出胡老师的高洁品质、卓著才干。诗序中的“韬光”于此处作暗淡解，言价值蒙尘被垢，未予显现。首句“一方璞玉出山林”表明胡老师终得启用，开始显露才干。次句“拂去轻埃展晶莹”，语义源出“北禅”宗师神秀的偈（读音季）诗“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承继上一句，进一步强调“玉”之品质之高，也为下二句的“愧”、“晚”设下伏笔。“一方璞玉出山林”与“拂去轻埃展晶莹”构成因果关系，因“出山”而亮“晶莹”。“拂去轻埃”还让我们想起昭明另一首长篇歌行诗《拂轻尘》：“拾得珠玑三百串，拂轻尘，防湮灭。”两诗有着互证之妙。

　　“愧我独缺和氏眼”，一个“愧”字，写尽了昭明追悔的自责，亦道尽了深挚的友情，爱才惜才之心溢于言表。与上述列引赞颂友情的古诗相比，昭明的这份友情没有停留在个人私谊上，而是源于人民事业的根基，是希望胡老师那份待学子诲人不倦、待老师和睦春风的教育者风范，能更多普惠于众生。

　　尾句“致君晚出十年尘”，这一句是点明“愧”的原因，“致”“晚出”而有愧。称胡老师为“君”，是郑重其事的敬意，是另一种方式予胡老师的极高评价。“尘”：尘世，代表年。虽然昭明认为是自己缺乏和氏慧眼，没有让胡老师更早承担重任，但实际上在胡老师成长的过程中，昭明是付出了很多栽培心血和有益铺垫的，只是自己因病早退，未及亲手扶上而已，而且胡老师在担负职责之后每遇难决之事，常就教于昭明。胡老师也不负期望，以自己的温和、细心和严谨的管理能力，将学校办得欣欣向荣，成为企业子弟学校的先进典型。胡老师对昭明先生的感激，在其回赠昭明的诗中足可印证——《赠昭明兄》：“明月清风昭劲松，毕生奉献夕阳红。伯牙子期今犹在，高山流水永知音。——笑芳、业华敬和”。业华是胡老师丈夫，喜爱创作，对戏剧颇有研究，为人重情尚义，常与昭明谈诗论文，肝胆相照，好不畅快。

　　本诗将事由交给诗序，诗本体则专注于拟人、用典、形象描绘，使诗显得凝练、生动。

待续下一首

【万君编注】《中国历代女词人作品选析》作者董昭明，除著有《选析》一书外，还著有《青萍诗稿》。《诗稿》是昭明先生从年轻时代到老年阶段写的一些格律诗，真实记录了他的人生印痕，和他不同时期的心境；还收有他写的回忆英年早逝爱女的回忆录。《诗稿》对理解《选析》写作的缘由及浸润文字其间的情怀，有一定的帮助。现逐步发布，可与《选析》一并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