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乡愁——跑友黎川行有感

白云天

　　黎川游玩已不是一两次了，去年到了四次，不同的事，不同的人。这次和跑协跑友去。

汪行长邀约十多人星期天游黎川，本不打算去，转念一想“黎川景点不错，还没细细品味，关键和跑友一起，很是快乐。不要说游玩，就是聊天心情也是愉悦。”

黎川有三个必游景点：古街、德胜关小镇、船屋。8月7日下午4点多，三部车（17人）抵达黎川县城。早有朋友在高速路口等候。第一个目的地是德胜关小镇，这是个知青点。70年代初，来自上海、无锡等大城市的知青，也就是初中毕业生，约15岁左右，告别家人、告别城市，带着梦想、带着憧憬，带着一股的冲劲来到这个闵赣边境，建设祖国、建设社会主义。梦想美好，现实骨感，虽是绿树青山，但荒芜人烟，野兽出没，蚊虫叮咬。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开垦拓荒，建有开关厂、锅炉厂等厂子，生产出钢琴等高档乐器，配套着学校、医院、影院，他们繁衍后代使这片土地生机盎然。

　　在小镇的原两个工厂车间里，厂房中央做了回形板墙和着四面墙壁，张贴着瓷板烤做的照片，照片记录着知青车站离别、站岗放哨、工作学习照片，橱窗展台也陈列着实物：自行车、缝纫机、钢琴和厂产品。一副副照片和展品，在美女解说员引领下，我们仿佛穿越时空，会想起当时的蹉跎岁月，感受他们喜怒哀乐、斗天战地，为他们的精神感动着。

看累了，导游把我们带到车间对面的休息室。房间不大，放有四五张圆桌，工作人员一边招呼着，一边为我们泡茶，茶是擂茶，有豆子、花生碎等物，品尝有点咸。导游说：这茶是知青午后上工时喝的，咸是补充汗水的。这个和跑步一样，大汗后要补充盐分一个道理。

这时，我才打量着房间，在门对着的墙壁边有书架，整齐叠放着小人书。《水浒传》、战斗故事书等，让我想起八十年代街边摆放的一分钱一看的小人书。

正当我们聊着，屋外一阵大风，“哐当”一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导游屋外进来说：车间屋檐瓦掉落车上，把前玻璃打碎了。徐会长从椅子跳起来说：“我的车，停在车间前。”

天有不测风云，刚刚阳光灿烂，现在就狂风骤雨，回想下，如果此时还在田间地头工作的知青，不也会搞得一身雨，日晒雨淋常有的事。

冒着大雨，我们来到影院，1973年的影院已有50岁了，掀开两扇标有单双号的门帘，我们鱼贯而入。进门眼睛一暗，空荡荡的，房子又宽又高，30多米的前方有一块白色幕布，正放映着黑白电影，人物穿着60年代的老式衣服，座椅是铁架子折叠椅，收放椅子发出“夸夸”声，声波在四面传开，受到墙回弹后返回，最终回荡在影院上空，传得很远很开。

我们不是来看电影的，是回忆过去影院的感觉。过去相亲约会地点常常是影院，徐秋琴、汪行长两对夫妻做着约会的样子，坐椅子上肩并肩，大家开玩笑说“手拉上”，还有人说“把手放女的大腿上。”“刚见面，还没发展到这程度”汪行长大叫道。大家哈哈大笑。

　　这空旷的影院只有我们十多人，显得很人少，声音只能占小角落，但这种老旧的椅子布局、黑白电影、直白的声音把我们拉回到了80年代的童年，学校看电影那是学生时代最幸福的事，不用上课，带着美味的零食，与同学嬉戏，当影院的灯熄灭后，全场一片寂静，就像嘴巴被物堵住，静得能听见过道上查票员的脚步声。多么熟悉的场景，竟然离我们四十年了。岁月静好，人已白头。

外面依然下着漂泊大雨，比刚来时小点，还很密集，雨点宛如斜拉的帘子，奔跑着穿过10米的雨帘来到车前，下个目的地——同胜景区。

景区全名：江西同胜九曲东黎度假景区。它坐落在县城东边，距离县城10分钟路程。景区实际在燎原水库，面积有九岛9000亩，以竹山为靠山，会仙峰为案山，以燎原水库水系为脉络，依山傍水，藏风聚气，得天地自然之灵气，融山水草木之生机。为都市人们、游客提供回归自然的生态文化休闲及养生空间、场所为美丽黎川增添一道秀丽的风景。

果然名副其实，车子一进入景区，就感觉到温度低了，18点时左右，天已经灰蒙蒙的，欢迎的山风就迫不及待地透过玻璃窗扑到身上脸上了，带着丝丝的山气，沿着蜿蜒的水泥路，穿过两旁一栋栋仿古建筑青砖老屋，来到水库的码头。

码头停靠着一艘游船和二辆摩托艇。绿绿的水面望不到头，远远的山头包围着水，周围静静的，只听见水面撞击码头发出阵阵的“哗哗”声，好像欢迎我们的鼓掌声。游船、摩托艇、起伏的水给我们带来兴奋。白色的游船限坐十人，李丹夫妻等10人穿上救生衣上船，我和汪行长等人站岸边挥舞手臂装作告别的人“等你们收复台湾好消息。”“好，等我们胜利凯旋。”秋琴接话说。

游船悠悠地起动，缓缓地离岸，突突地甩着黑烟朝远方驶去。

工作人员也没让我们空等，将摩托艇推进水里，不是让我们骑而是让我们照相。狐狸荒第一个上去，她走过塑料搭成的浮桥，一脚踩在摩托艇踏板檐上（踏板有积水），她穿着运动鞋、连衣裙，只好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撩开坐，没发动的摩托艇在水面上摇晃着，工作人员抓住锚上的绳子固定着。“咔咔咔”，没体验摩托艇那种水面飘逸的刺激，也和它照个像，证明我来过。6,7人轮流上艇摆拍，十来分钟过去。游艇已在我们视线回来了。在距离岸边200米处，游艇熄火了，我们担心出故障，工作人员解释说：“是停下来让你们照相。”

轮我们上船体验了。我在船头坐下，船启动了，发出粗粗的柴油发动机声音，冒着黑烟缓缓离岸，船尾掀起丛丛水花，像盛开的白色花，船身下沉，其实是船尾下沉船头上翘，船头水花在前面托，船尾水花推着前进，像分工合作工人，船头的水向两边散开，分开一条水道，转弯感觉到船身往一侧斜，一会儿加速，船两边的水成浪花分开，感受到有种时而被托举又落下的感觉，风配合着吹开衣服、头发，有种披荆斩棘、破浪前行的意境，远方的景物向我们扑过来，小岛也在飞奔着，这感受，电影中常出现，但我们却真切的体会到那种愉悦和兴奋，我站船头张开双臂大声的叫着，不一会船在前方转弯打道回府，距离岸边不远处船熄火，驾驶员让出座位：“你们在这照相，体验驾驶乐趣”“驾驶乐趣？”我笑道“那是像小朋友一样抚着方向盘照相而已。”

　　夜来临是突然暗下来，远方十米看不见人，车灯亮了。然而比车灯更亮更富有情趣的是黎川古街的灯。

饭后8点半左右，铁梅等10来个人被古街的彩灯吸引着前行。半小时后，我和汪行长、卫民等人酒酣后来到古街，正遇她们回逛，我们一起在景区口边合影，一条古街伸向深处。

我已经游玩过古街，两边的骑楼和站在街边你可以喊应另一头的人，五颜六色的夜灯勾勒出街景的颜色，它是那样醉人，小时的记忆一下子再现，可以看出五彩缤纷的街道，纯朴的民风，奔跑嬉戏的儿童，一切都像电影一样就在眼前，但一切其实已不在。想起我每次跑马街上幕岭，回程经过水门巷、老街影院时，老房子已破旧，门口长满杂草，墙体斑驳，甚至屋顶没盖头像秃顶的中年男人，再也看不到昔日的辉煌和人来人往的热闹。热闹每年也有，那就是清明节时，车把老街和马街的路堵的一塌糊涂，步行或骑车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三两步能遇到熟人，多年未见在外的人突然遇见，一声惊呼，上下打量着容貌，从记忆中搜寻往日的模样。

当我们感叹岁月不饶人，也感受到岁月的不易，再回首已不是少年。珍惜眼前人和事，找寻旧日的模样，感触淡淡的乡愁，游黎川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