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第一山

张利达

登武夷天游峰，有摩崖石刻“第一山”。名山奇峰被誉为“第一山”其实是很多的。

庐山有“匡庐奇秀甲天下”之称，山中有宋代书法家米芾书“第一山”的石刻。泰山号称“五岳独尊”天下最盛名，也有“第一山”的石碑为证。峨眉山僧则称“高出五岳，秀甲九州，震旦第一山也。”有明文人谢文明题跋摹刻米书“第一山”。此石碑立于峨眉山的万年寺。武当山为道教名山，明代诗人赞：“名山遊历遍，谁似此山奇，”后人用“第一山”凿石坐镇此山。

更奇的是米芾一生并没有到过云南，在云南的曲靖青龙山上，竟也有米芾书的“第一山”石碑。原来是在清朝时，有人把“第一山”拓片带到云南后摹刻的。⋯还有嵩山、华山、杭州的紫阳山等地的山上也都有誉为“第一山”石刻。

可见“第一山”并非是客現现实的“第一山”只不过是文人骚客主观心境中的“第一山”而已。

中国古代山水诗历来注重主观抒情的，而不是墓实写真。《冷斋夜话》称“王维作画雪中芭蕉。⋯”俗论则讥为不知寒暑。其实画家可不按四时作画于一体，诗人也往往写山水是以情状物的。正如“第一山”，可以是名山中的第一山，也可以是秀甲天下的第一山，也可以是某山的第一高峰，也可以某地域的最雄伟的山峰。有山高峰奇著称，也有崖险壁陡惊人的。在观赏者心中是那一个“第一山”就可以了。

在这里，我们领略了中国文化的渊源和主观审美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