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迷离的穹窿银城

也夫

<h5>  </h5><div><br></div><h5> 在阿里,常看到残破的城堡和废弃的房屋,曾经的文明和富庶从残墙断壁间流露出来。不能忽略它们的存在,但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来龙去脉。大约十年前,看到中国科学院一份考古报告,报告介绍了阿里门士乡故如甲木墓地的发掘过程,认为这是一座象雄古国的墓葬群,大约相当于内地汉晋时期,并首次提出这组墓葬群或与象雄 “穹窿银城”有关。虚无缥缈的古象雄国揭开了朦胧的面纱,从此,也就记住了“穹窿银城”这个名字。</h5><div><br></div> <h5><i><u>苯教寺庙如江寺</u></i></h5> <h5><i><u>朗钦藏布河谷中的寺庙遗迹</u></i></h5> <h5><br></h5><h5> 随着对高原历史的了解越来越多,象雄国都穹窿银城渐渐成为最想去的地方。当我再次西行阿里,穹窿银城便成了必须要去的地方。离开神山圣湖,从门士乡进入山谷,沿着朗钦藏布(象泉河)走到一片宽谷地带,山体上隐约可见的城堡赫然在立,这或许就是穹窿银城了。站在阿里苍茫的荒原上,百感交集,忘记了高原行走的艰辛,忘记了高反带来的不适,用心与高原古人对话,切身感受着他们的生存环境。开创与辉煌,战争与和平,衰落与寂灭,脑海中一部高原人类历史叠现涌动,波澜壮阔。</h5><div><br></div> <h5><br></h5><h5> 象雄国是高原上一个扑朔迷离的存在,有学者查阅了现存文献,并进行大量遗址地访查,地表考古学调研之后,将象雄定位于西藏的根基文明。</h5><h5> 据说,在吐蕃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还未出现的时候,象雄国已传承了十八代。象雄先民在穆氏的带领下来到冈底斯山脉一带,与当地土著人融合,繁衍生息数千年。至于穆氏族人到底来自何方?莫衷一是。一说是南亚人一支北迁;一说是波斯人一支东迁,但至今尚无定论。</h5><h5> 研究表明,象雄古国至少在三四千年前就已形成,公元七世纪前后达到鼎盛,公元十一世纪灭国(存疑,另一说是公元七世纪灭国)。王国属于松散的部落联盟,有自己的军队,经济及社会形态发达。王权传承大约经历了早期的穆氏象雄、前聂叙象雄、琼布氏象雄、后聂叙象雄等不同王系。穆氏象雄的辛饶米沃整顿了原始苯教,将其改造为雍仲苯教,经过改造后的苯教对整个高原乃至南亚地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据说象雄有里、中、外或上、中、下之说,穹窿银城即为里象雄或上象雄的政治、经济中心。</h5><div><br></div> <h5><br></h5><h5> 穹窿银城经常出现在藏文典籍中,特别是在苯教典籍更是曝光率非常高,但人们始终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随着古文献资料逐渐发现,随着考古学的不断发现,穹窿银城的位置逐渐浮出水面,两个地方呼声较高,一是札达县达巴乡的曲龙遗址;另一个是噶尔县门士乡的卡尔东遗址,即如江寺所在的故如甲木村附近。</h5><div><br></div> <h5><i><u>札达县曲龙村遗址</u></i></h5> <h5><i><u>葛尔县卡尔东遗址</u></i></h5> <h5><br></h5><h5> 卡尔东遗址位于古如江寺东,朗钦藏布象泉河沿岸,是一处规模较大的聚落遗址。在这里不仅发现古代房屋的遗址群,发现了祭坛和通向山下的暗道,还发现了石磨盘、铁甲片、箭簇等,测年结果为公元四至七世纪的遗存,约为象雄中后期。另外,在此还发掘出一尊占巴南喀大师石雕像。苯教文献记载他是象雄王子,出生在穹窿银城的宫殿。占巴南喀一生曾追随百位大师学法,终成一代名师,在苯教中的地位仅次于辛饶米弥沃。卡尔东的山崖上留存着他的修行洞,这也是一些人认为卡尔东遗址是穹窿银城的依据之一。</h5><div><br></div> <h5><p><br></p></h5><h5> 曲龙遗址位于札达县曲龙村西三公里处,总遗址面积超过十平方公里,集中分布着洞窟、宫殿、房舍、院落,佛塔、玛尼石建筑等多种遗迹,测年结果为公元三至四世纪的遗存。不得不说,<span style="color: inherit; font-size: 15px;">曲龙遗址是一处最像王都的地方。首先,遗址内的遗存更具有王都特点,功能齐全,规模宏大;其次,名称上音义相同。穹隆,曲龙貌似一个词的不同发音。再次,地形地貌与史料和传说贴近。松赞干布把自己的妹妹萨玛嘎嫁给了象雄王李迷夏,两人性格不合,萨玛嘎跑到玛旁雍错寡居。《敦煌本吐蕃文献》记载了一段萨玛嘎献策王兄灭象雄的故事,其中对穹隆银城有只言片语的描述,如“</span>悬崖峭壁,(内部)金碧辉煌,(外观)苍白又崎岖”等。曲龙遗址位于绝壁之上,有白色的山体。萨玛嘎是象雄王妃,她所描述的象雄都城应该是可信的,所谓的“白色”在曲龙遗址非常突出,地质学界称之为“丹霞”地貌。</h5><div><br></div> <h5><i><u>曲龙遗址白色的山体</u></i></h5> <h5>  </h5><h5> 穹窿银城,藏语为“琼隆威卡尔”。“琼”是大鹏鸟之意 ,“隆”即“地方”,“琼隆”也就是大鹏鸟居住的地方。“威”本意是银子,这里引申为银色,“卡尔”是城堡之意。简而言之,琼隆威卡尔即“大鹏银城”。穹隆银城不仅是银子颜色的城堡,还有银子一样的碗,也就是千万年形成的钙化池,当地人称作“银碗”。</h5><div><br></div> <h5><br></h5><h5> 尽管穹窿银城的真正位置尚无定论,但这两个呼声最高的地方相隔只有十公里多。如发挥想象,或许这两个地方都是穹窿银城,是功能不同的区域,曲龙遗址山体上有残存的城堡、宫殿,或许是穹窿银城的政治和经济中心;而卡尔东遗址扼守象泉河谷地,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或许是拱卫王城的副都。唐朝杜佑撰写的《通典》记载:象雄“东接吐蕃,西接小羊同,北直于阗,东西千余里,胜兵八九万”。如果按照人口与兵力计算,当时的象雄国人口或有数百万之多,要知道现在整个阿里地区常住人口也才有十二万人。如此庞大的人口数量是支撑象雄国都规模的必要条件,据说象雄灭国之后的古格王国鼎盛时人口也才十万人。如将曲龙和卡尔东两处遗址相连,面积将超过数十平方公里,可见中古时期的象雄国兵甲充足,经济发达,人畜两旺,社会体系完整。</h5><div><br></div> <h5> <br> 穹窿银城,不虚此行!<br>  嶙峋的山体,残破的古堡,蜜如蜂巢般的石窟洞穴,不论考古界如何界定此地的历史地位和价值,眼前的一切都向我们展现了其曾经的辉煌。相信随着对象雄古国研究逐渐深入,高原古王朝的脉络会逐渐清晰起来,对此我们拭目以待!<br><br></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