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中秋月下的乡愁

雨竹

　　“皎皎一轮天上月，只因有了乡愁，化作千千万万月亮的碎片。从此，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一个月亮，不在眉头，就在心头。”

——题记

又至中秋，又见明月。明月夜，山脚下，黄河边，一个依水而卧的古镇——什川。初春梨花胜雪，盛夏绿荫似海，深秋落叶如花，瓜香四溢，果园飘香，烟色缭绕人家，那是我记忆里的故乡。

在我的记忆中，家乡的那些老梨树，站在每一户人家的周围，浓荫笼罩，整个村庄都隐藏在密密匝匝的绿色之中。在那月影下，是梨树的世界，树影下是矮矮的屋檐，屋檐下是我曾经的少年。

年复一年，时间就在枝枝叶叶间悄然流走，家乡的老梨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重复着年年岁岁，秋黄春绿，虬劲的枝桠，如一支支有力的臂膀，呵护着一方的水土。故乡犹如一片小舟，静静地歇卧在黄河边的一片滩涂里，静守岁月，地老天荒。

小时候，每到中秋节，父亲总是将桌子搬到院子中间赏月，摆上月饼和水果，虽然那时日子过得很俭朴，但是中秋节还是很有“仪式感”的。以后长大，我外出求学，记得中秋节，学校里给我们发了两块月饼和一个苹果，我望着夜空的月亮，吃着月饼，脑海里从此产生了思念之情。

这种乡愁，连接着家乡的根叶茎脉，连接着对故乡深深的思念。忆起那些远去的时光，像尘封于心底的岁月长绳，永远拴在了家乡古老的梨树上。故乡，是一个令人魂牵梦绕的地方，乡愁就是故乡，永远都是自己的根，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忘记回家的路。

如今，眼前的中秋明月，悄悄地横过这片静寂的夜空，皓月当空，清朗如水，天空高邈深邃。穿越千年的时空隧道，吟诵唐代诗人王维的《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王维所表达的闲适之情和思乡之切，真真切切地跃然眼前。

“袅袅炊烟暮色浓，悠悠夕照染残红。”故乡的炊烟，点燃了我的初心，那轻轻摇动的青烟是村庄的乡愁，无言地诉说着庄户人家的喜乐哀愁，诉说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憧憬。因为它是人间的未来和希望，是人们对幸福生活的记忆和向往，更是乡村一道优美而靓丽的风景。

月光如水，梨园飘香，中秋夜的故乡，皎洁、温柔、善良，也许有了月亮的柔情，这摇曳的树林，碧蓝的黄河，还有那些深深浅浅的村庄，才会在这朦胧多情的影子下面，渐渐的明朗起来。街道上一些陈旧的房屋，布满青苔的砖砌，记录着沧桑的过往，阐述着这个名叫梨乡的遗忘。

曾几何时，我闲步故乡的《中国农民第一桥》，华灯、月光交相辉映，暮烟氤氲，弥漫着温馨浪漫。它是乡愁的象征，诠释了地域文化，见证了时代辉煌，是家乡的梦想，似一道彩虹，链接了城乡。我伫立桥头，思绪绵长，岁月总在不经意中，把每个游子的记忆，拉回到家乡的身旁。

皎皎明月，幽幽暗影，多彩的灯光，以花的姿态绽放，把家乡调和成斑斓的色彩。中秋夜的之美，很难用恰如其分的语言来表达，唯有挪移的脚步亲自去走一走、看一看，用心去触摸、去感受，才能领略到她的神韵和风采，带给我眼眸无穷无尽的醉享。

回首，蓦然，我坐在寂静的月下，轻轻地把时光描绘，我站在岁月的枝头，慢慢地把四季遥望，时光的耳语随风飘远，回望时已是花落，随这秋季安静吧，我打开心窗，无言的心声，与月光连在一起，一些牵念，流淌着心底的缠绵。

“月是故乡明”，念想如丝如缕，弥漫在温馨的彼岸，那里有我的眷恋，有我的挂念，也有我一丝丝心动的浪漫情怀。时光清逸，那些呢喃在耳边的温情话语，依稀还在耳畔深情回响。一季又一季，花开花落，飘舞的落叶，从容的经历着春秋岁月，永远诉说着缠绵的故事。

木落归本，旧燕归巢，我们有太多的情感留在了故乡。窗外的风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从故乡赶来，它带着故乡的尘烟，吹醒了我窗前的玫瑰，吹湿了我满是皱纹的眼角。这个中秋夜晚，我把故乡的月光，装进我的酒盏，一边唠叨着，一边把少年的回忆，一口一口地咽进肚里，朝着故乡的方向，把思念再一次拉长。

中秋月下的乡愁，就像那一棵棵开花的梨树，抬头，就能看到那满树的繁华；低眉，就能嗅到那一地的芬芳。不论是花开的春天，还是萧瑟的秋季，月色的清香洒满了来去的路口，洒满了乡愁，朦胧的温情，在月色中弥散着过往，恬淡着时光。

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中秋月下，我仿佛听到故乡的小歌谣，随月光慢慢飘来，仿佛看到高悬空中一轮明月，照亮了我故乡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