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揽地瓜

宝玉(16279579)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秋风送爽,田野里丰收在望。身居小城内,闲来无事,到卧龙山脚下走一走,眼望那一垄垄即将泛黄的地瓜沟,思绪回到半个世纪前,不禁又勾起揽地瓜的记忆。在我们沂蒙山区,种植最多的是地瓜。等到统一收获后,总会有些漏网之鱼。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年少的我时常去揽地瓜,就是把土地重新翻腾一遍,谓之捡漏也。那是个体力活,也是件蛮有乐趣的事,成为至今挥之不去的一幕。</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韶华易逝,岁月有痕。当年,我家住在马牧池公社里。每到学校里放了秋假,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就三五成群,扛上镢头、背着筐头子,一路说笑着,来到卧牛山前或东山下面的地里,一人一行,齐头并进揽地瓜。干这活效率高不了,往往用镢头刨好久才会找到一个,揽到的地瓜大小不一,小的居多,还有的是被刨断的,基本是半截拉块的小地瓜或毛根。往往劳累半天,也填不满那筐头子,难免有些失落灰心。</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然而,一旦揽到个大点的,颇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光阑珊处”之感。有的地瓜长出了地瓜垄,延伸到了被人忽视的角落,我们一镢头一镢头仔细地刨,顺着粗根追踪,往往在不远处就能得到成果。而有的根越抠越细,没结地瓜或者结得很小,最终白费了力气,空欢喜一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的小伙伴经验老到,搭上眼就能发现飞瓜,因为它长在垄沟里,会把上面的泥土拱起来,俗称炸纹,扬起镢头小心翼翼刨下去,最终暴露岀大地瓜时,心里真像见了千年人参一样乐开了花。</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还有一种特殊情况,是大人们刨地瓜时,不经意间被土埋起来一二个,统一捡拾时却没有发现,往往个头都不小。当我们捡漏翻岀来后,心里咯噔一下子,真是惊喜不已,赶紧地放到筐头子里去。</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虽然风吹日晒,但收获的喜悦,激发我有使不完的劲,鼓励着我不怕流汗,坚持不懈地往前刨。干累了,大家就聚在一起歇歇,展示和比较一下成果。揽地瓜很难找到像模像样的,总体质量肯定是一般般。破头烂腚的,很小的侧根地瓜也不少。有的小伙伴比我有经验,往往一上午能有一二十斤的收获,而我只知道顺着垄往前刨,最终拦个十斤八斤的就不错了。虽然有一点失落,不论怎么样,总能得到些地瓜,内心颇有成就感。</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家以后,我们会分门别类,大一点的地瓜留下煮着吃,其它甭管孬好,全部由母亲搓成瓜干,我们摆到外面地里晒干,以后她推磨烙煎饼用,或者拿到供销社给父亲换酒喝。</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沐一身秋色,共度岁月风霜。时间无声游走,一个假期转眼结束了。回到学校里,大家还会交流一下总共收获了多少,大概晒了多少斤瓜干,谁受到了父母亲的夸奖,同学们分别炫耀一番,内心里美滋滋的。秋假就这样在揽地瓜和拾柴禾当中渡过,辛勤的汗水,总会给人带来收获的快感。</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来,人们手里慢慢地有钱了,也不再缺粮食,就没有人再干揽地瓜这种活。现在,这一现象早已绝迹,我们童年揽地瓜的场景,已经一去不复返。当年的这段经历,却是磨炼了我的意志,也使人体验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艰辛;懂得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涵义。</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忆往抚今,旧事远去;青丝白发,几度悲欢。这些当年趣事,一幕一幕地闪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纯真美好的童年时光,那些温暖的记忆,无论是苦涩的还是欢乐的,对于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我们来说,都是一笔精神财富,永远铭刻在心底。有苦才知甜,知不易才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那所有的过往,有心心念念的缱绻,有欲罢不能的遗憾,现在想来都是美好的。</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下,在我们沂蒙山区,种地瓜的依然不少,揽地瓜的已经没了踪影,孩子们再也不会看到这一幕。生活一半是回忆,一半是继续。暮然回首,半个世纪过去了,这其间编织了无数人生的故事,与无可奈何的蹉跎。我们苦乐年华走过,酸甜苦辣尝过,秋过天涯,芳华刹那,如今父母已驾鹤西去,自己也孩童变老叟。岁月斑驳的墙壁上,留下的是一声叹息。然而,老去的是岁月和容颜,是尘封的记忆;未老的是感恩的情怀,是一颗始终热爱生活的心灵。</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