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题记:立秋迎来了厉害的秋老虎。住在都江堰、青城山、峨眉山亦或是龙门山都挡不住百年不遇的高温天气,成都市从橙色预警到红色预警再到限电,可以说是史无前例。</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高温天气让我想起了1980年,我在军校参加电影“舞恋”的拍摄。我问日本导演,是中国的峨眉山美,还是日本的富士山美?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峨眉山是处女,富士山是少妇,它们具有不一样的美。当时,年少不懂这句话的含义。而今,花甲之年的我,经历了岁月的沉淀,两鬓如霜,也勾起了我14岁那年遭遇退兵的往事。</p> <p class="ql-block"> <b>我参军是独自离家走的</b>。那年父亲出差,家里剩下母亲和弟弟,我利用部队还有5天换防的机会,在父亲去北京出差的当天,背上军用挎包,告诉母亲,我参军走了。母亲留泪也没用,我说了几句最难听的话:我从2岁到5岁没有爹妈,我活的很好;我从5岁到9岁,寒暑假才能见您们,我已经习惯学校不想回家了;文革4年中,我看您们换打受批,我什么都经历了,我非走不可。我背着挎包直接去了成都军区后勤部军务处,填表格时,我把父亲的名字故意写谐音,职务写成军医;母亲一栏未填写。</p> <p class="ql-block"> 我从来没想过,在我参军半年,刚吃完红珠山大队支书家的豆花饭回来,洗衣班的李班长在收拾衣物,留着泪说部队医院不用她了。原因是她的儿子吃了部队的军粮,就是我给她儿子换饭吃的馒头包子。我做梦都想不到,我的善举给这个30多岁的农村妇女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因为,文革时期,被解放军退回的妇女,在生产队怎么有脸活?李班长并不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她还告诉我:“你当不成兵了,要被退回原籍”。面对这个晴天霹雳,我知道,这是有人打小报告,我看着什么也不懂的李班长,拉着她的大辫子问她:“谁通知你的,你把原话告诉我”,听完她陈述后。我决定自己去找院务处长承担责任,不牵连农民工。</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进了医院办公楼,找到管战士的陈助理员。还没等我问为什么退兵,他主动说:最近退几个年龄小的兵,你是第3个。我说:那2个兵,是家里来人接走的,我家没有人接我,我不回家。他果然发火了,厉声说,本来不追究你擅拿军粮送人的违纪行为,现在,处分你,你再回家的情况就不是正常退兵。我扭头说:“随便”。</p> <p class="ql-block"> 那天回来后,我脱下军装,穿着自己的便装,留下一份“情况说明”,便悄悄的躲在去龙池煤矿拉煤的卡车里。汽车开了,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饿、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天黑了,到了龙池煤矿,司机师傅用手电峝照着问我是谁?我说了名字后,老师傅慌了,赶紧脱下他的军装给我披上。我把一切都告诉这个老司机,他立刻就说:鬼丫头,现在什么都不管了,等着他们着急吧。</p><p class="ql-block"> 老师傅是我小时候认识的司机大叔。只不过,女大十八变,他不认识我了。我们坐在车里聊天,我始终没告诉他,我是和爸妈堵气参军的。</p><p class="ql-block"> 老师傅估计部队那边早就电话上报了,我提出的留下李班长已经不算什么事儿了,我笑着告诉他,医院会派人找,丢了女兵他们负不起责任。尤其是陈助理员说要处分我。</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老张师傅把电话拨通了,直接告诉院长,去龙池的路上,拣了个晕倒的女娃儿,挎包上写的四零医院。院长命令:“立刻送回来”。</p><p class="ql-block"> 回到医院,在大门口,院领导整整齐齐的等着,看车里的女娃是不是走丢的女兵。院务处长最先迎上来,我却向院长走去。我给院长敬个军礼!用简短的几句话:报告院长同志,我没有擅自动用军粮,我是用我的口粮送给贫下中农的孩子;我不离开部队,参军来到四零,我就是您的兵。院长说,快回去休息,留下李班长,我准了。</p><p class="ql-block"> 一场精心策划的退兵风波结束了,打小报告的人受到了严历的大会点名批评。</p><p class="ql-block"> 今天,再忆此事,14岁的少女,就像当年峨眉山上的一个小村姑,为了农民工,赌上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走在奔七的路上,我在乡村的田间地头,快乐的与农民伯伯乡下妹聊天,亲吻泥土的芳香,眺望村子里的炊烟袅袅,不知哪家有豆花饭这一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原创:采薇</p><p class="ql-block">图片:采薇</p><p class="ql-block">音乐:绒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