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

和生

　　景德镇电厂施工烟囱到年底才完工。工程期间，我饱受了高空凜咧的寒风侵袭，加上紧张的工作，使我在烟囱还沒完工就得了寒胃病。也因为当时生活条件不好营养不良，病情越来越严重。我到职工医院去做胃镜，医生诊断为十二指肠球部溃疡以及慢性胃炎。长年累月我沒有离开过治胃病的药物，但是效果不佳，我时不时还会便血，大便呈黑色。一个人得病容易祛病万难，我有些后悔，年轻好强，忽视了身体健康。

1980年9月的一天，我在下班之后吃了一大碗菜泡饭就上床休息了，不久，腹部疼痛，我照常认为是胃痛，吃些药捱一捱就过去了，但是疼痛加剧还放射到肩背部，腹部还呈板结状。老婆很着急，叫来邻居同事帮忙送我到了职工医院。这天是周末，他们从礼堂里找到正在看电影的医生，医生告诉家属，手术室墙面在白天刚做过粉刷，还沒有来得及消毒，是不能够动手术的。还好，职工医院出动了一辆救命车，将我转送到省一附医院。几个小时折腾下来，我陷入半昏迷状态，病痛让我想死的念头都有了。

大概是凌晨一点多钟开始手术，医生让我张大嘴巴，口腔里塞进一块支撑的东西，要我吐气吸气。医生一边切腹一边问我：“疼吗？”“不疼，只有凉凉的划过的感觉”，说空这句话，我感觉人就飘了起来，我在上面朝下看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自己和围着我的医务人员，渐渐地我就不知道了……

术后，我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病灶去除了，浑身轻松，有了重生的兴奋感觉。医生说我是十二指肠穿孔并引发急性腹膜炎，再晩些会有生命之虞。术后第三天是国庆节，老婆抱着女儿到病床前来看我。女儿还不满一岁，手里捏着一个最小最小的布娃娃。我的心里有些酸楚，我太穷了，买不起大点的布娃娃给女儿。

这是去景德镇电厂施工前，我在车间里试千斤顶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