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渝铁路武当山往事——小学校演现代舞剧《白毛女》

金沙坪

我们这一代人受现代京剧样板戏的影响非常深，学生时代几乎都是“戏迷”。
　　当年的样板戏在全国有多火，从我们生活长大的鄂西北大山中就可见端倪。
　　上世纪60年代末，武当山镇还是大山里一个叫“老营”的小地方，1970年襄渝铁路建设的开山炮和第二汽车制造厂工地轰隆隆的机器声唤醒沉睡的大山，打破了小镇的宁静，仿佛惊蛰的春雷给大地带来了勃勃生机。 （同学姚达森擅长二胡、京胡等乐器，京剧清唱抑扬顿挫、有板有眼，表演学谁像谁。图为老同学着演出服装留影） 铁道兵一师一团所属部队分布在襄渝铁路沿线丁家营至武当山段，团部驻扎在武当山镇玉虚宫遗址东边，西边是新建的湖北省汽车工业公司精密铸造厂（又称576厂，现归东风公司）。团部门口广场是镇上最大的广场，有篮球场、大戏台，是个大会经常开，周周有电影，月月有戏看。
　　逢年过节不仅有部队宣传队和县文工团排演的大量文艺节目演出，还能看到国家和省、市文艺团体的高水平艺术表演，银幕、舞台上多是以《白毛女》、《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等革命历史题材的现代京剧样板戏，镇上的公社、学校、生产大队还组织文艺宣传队自排自演样板戏全本和选场，送戏到生产队打谷场和社员家门口。
　　团部广场成了武当山区的文化娱乐中心，全镇父老乡亲看戏、学习、唱戏的好地方，培养了无数戏迷、电影迷、明星迷，演绎着山里人的青春追求和人生理想。
　　镇上的大街小巷、田间地头不论老少，人人都会唱几句现代京剧样板戏的唱段，讲几段剧情故事，孩子们更是个个都能模仿剧中人物表演，举止投足型神兼备、惟妙惟肖。
　　在笔者心目中影响最大、印象最深的是1970年笔者学校排演革命样板戏现代舞剧《白毛女》全场到部队慰问演出和全镇巡演，节目排练场面和演出盛况至今记忆犹新。

　　（现代舞剧《白毛女》剧照）

那是1970年春节前后，镇上的草店中学、小学（当时中学和小学为一个学校）组织学生排演《白毛女》全场，在缺少导具、场地、演员的情况下，全校总动员，在同学中海选主要演员，群策群力、白手起家，硬是把长达近两个小时的大戏搬上来武当山区的乡镇舞台。
　　在《白毛女》演出中，中学的呂正华扮演大春，马启玲扮演喜儿（白毛女），张波扮演杨白劳，老君堂的同学余世明扮演黄世仁，小学我们班的部队同学崔建昆参加了序幕中男高音独唱《看人间》的领唱海选，被定为B角。
　　在《白毛女》演出中，姐姐（1972届高中毕业）和笔者（1976届高中毕业）作为群众演员参加了演出，姐姐和同班刘燕、海平和宋姐姐等表演扬各庄群众欢迎八路军的舞蹈“大红枣儿甜又香”，笔者和黄建昆、海南等同学表演扬各庄少年儿童欢庆解放时天真活泼的儿童舞蹈。 （同学杨红平，当年在现代京剧样板戏《沙家浜》选场第四场“智斗”中扮演阿庆嫂，把一个机智灵活、胆大心细的阳澄湖边春来茶馆老板娘模仿的型神兼备。图为老同学着演出服装留影）

　　最激动人心的演出是在团部广场给铁一团解放军的慰问演出，台下坐满了解放军指战员，远处襄渝铁路路基的斜坡上坐满了群众，简易的舞台导具背后是一丝不苟的指导老师，台上高潮迭起，台下掌声阵阵。

演出结束，一团石银才团长和刘恒泰政委带领司、政、后部门首长接见全体演员和学校老师，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夸同学们演得好、唱得好，在团部食堂为演员们准备了丰盛的夜宵。

一个镇上的小学校竟然能排演革命样板戏现代舞剧《白毛女》并演出成功，郧阳地区引起轰动，地区文教系统和县、镇好评如潮，镇上组织学校的《白毛女》剧组在全镇巡演。正好均县（现丹江口市）文工团下乡招演员，看了学校《白毛女》的演出后，呂正华、马启玲、张波、宋桂华四同学被选入县文工团。

（位于武当山镇的新武当山大剧院）

　　小学校《白毛女》的演出成功，还带动了全镇群众性文艺活动的开展，镇上的《智取威虎山》，红升大队的《沙家浜》《杜鹃山》，前进大队的《红灯记》纷纷排演全场，学校各个班还排演革命样板戏现代京剧选场，上山下乡参加镇、公社组织的巡演、汇演，把山区群众文艺活动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戏剧”之花越开越艳丽。

几十年过去了，那时的少年儿童现已白发苍苍。笔者始终坚持：京剧是中国的国粹，只要把传统艺术和现实生活，现代表现手段结合起来，就会有无穷的生命力。

（注：感谢宋庆林同学的帮助和支持，如有记错和不准确地方，请铁一团首长、战友叔叔们和笔者老师、老同学批评指正）

　　耿金和（金沙坪）2022年8月18日河北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