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剿匪——不能忘怀的历史

凯约

　　数月前，我们来到辰溪县城“胜利公园”，参观“湘西剿匪史料陈列馆”，在湘西剿匪烈士纪念碑前鞠躬默哀，祭拜在湘西剿匪中牺牲的烈士英灵。

对我来说，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大湘西怀化人，已过半百，很小就听说过土匪很多，但却并不知道湘西土匪如此之多，如此猖獗；人民解放军湘西剿匪是如此的艰难与危险，要靠牺牲自己的生命才能换来胜利。它让我补上了一堂震撼心灵的党史政治课，也揭开了大湘西解放初期那段尘封已久的非凡往事，甚感人民解放与和平安宁的来之不易。

数月来，那一幕幕感人至深的场景一直絮绕在我的心中，久久不能离去。下面，让我们一起走进湘西剿匪历史，去感受那段血与火的峥嵘岁月吧。

湘西因何出土匪

湘西，包括怀化、湘西州和张家界，位于湖南省西部，与鄂黔桂渝四省市接壤。千百年来，汉、苗、侗、瑶、土家等各族同胞在这片神奇的热土上辛勤耕耘，繁衍生息，建设自己美好的家园。

　　湘西，属于雪峰山脉与武陵山脉之间的连接地区，群山绵延，山高林密，沟壑纵横，沅水和辰水、舞水、澧水、武水等大小河流分布其中，地理环境错综复杂。自古以来，湘西地瘠民贫，经济落后，信息闭塞，民生凋敝，封建势力盘根错节。

　　湘西，地处五省市边境，地域狭长，有滇黔门户和全楚咽喉之称，扼守着通往大西南的交通要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民国以后，湘西战乱频繁，国民政府形同虚设，政令不出县城。这些武装势力利用湘西险要的地理环境割据一方，称王称霸，风高放火，月黑杀人，打家劫舍，奸淫掳掠，给湘西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史料记载，湘西土匪起源于明，蔓延于清，猖獗于民国。封建统治者假意剿匪，借此搜刮民脂民膏，湘西土匪成了“永远也剿灭不了”的神话。至民国末，湘西土匪扩军建制多达10万之众，性质由经济型土匪堕落为政治性官匪。其危害之烈，破坏之大，亘古未有。致使经济凋敝，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湘西土匪武装

湘西土匪中，势力较大的主要有二十几多支。永顺专区（现张家界市和张家界市一部分）有桑植田载龙、田玉莲，永顺曹振亚，大庸汪振华，覃国卿，龙山翟波平，保靖师兴周，古丈张平。沅陵专区（现怀化市和湘西州一部分）有沅陵宋官荣，辰溪张玉琳，溆浦石玉湘，泸溪徐汉章，麻阳聂焕章，乾城周燮卿，凤凰龙飞云。会同专区（现怀化市和邵阳市一部分）有怀化米家琎，黔阳潘壮飞，芷江杨永清，晃县姚大榜，会同张伦麒，靖县杨标，绥宁龙怀麒。

　　湘西之所以出土匪，不仅与恶劣的自然条件有关，与百姓的愚昧无知有关，更是官匪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所致。以至于到解放之初，湘西土匪多达200多股，人数达10万之众。匪患涉及22个县，包括现在的怀化市、湘西州和张家界市。他们盘踞山林，拦路抢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甚至血洗县城，猖狂至极。

　　1949年3月20日《中央日报》评论，“……湘西的变化，从来没有脱离过烟、匪、枪三毒。玩政治的人，总是拿它们作为升官发财的捷径。尤其是每次变乱中揭竿而起的群雄，总有不少人金玉满堂，飞黄腾达。因为这些落伍军人、失意政客、造乱豪绅是经常地把绿林豪杰牵引在同一的圈子里，干着这如意的买卖。”

湘西事变

1948年冬，时任第十七绥靖区司令李默庵，在常德绥靖公署召开了湘西各县党政要员会议，研究部署“戡乱建国”方案，要求每个县成立“戡乱建国大队”，其武器装备和人员配备由各县警察局和自卫队调配。这一方案的推行，直接引发了震惊全国的“湘西事变”。

　　1949年1月14日，永顺县长杨禹九在县衙主持召开县党政首脑会，研究部署“戡乱建国”方案，要求永顺警察局和自卫队交出枪支，以此组建“戡乱建国大队”。警察局长曹振亚和自卫总队副总队长李兰初两人密谋，连夜从县城拖出队伍开往石堤西，上山为匪。

　　1949年2月22日，省保安十团团长汪援华与永顺警察局长曹振亚、警察长周海寰、自卫队副总队长李兰初、专员聂鹏升等合谋，在永顺县城杨宏顺布号召开几十人参加的官匪同盟会议。与会匪警头目歃血为盟，成立了“湘西北反压迫运动委员会”，决定成立左右两翼军，兵分三路，抢劫辰溪兵工厂。进占沅陵县城，攻打第十七绥靖公署驻地常德，活捉李默庵。

曹振亚火烧沅陵县城

1949年2月28日，左翼军曹振亚率匪部2000余人由永顺王村乘船沿酉水南下，兵分两路，攻打沅陵县城。匪众在“进城以后允许三日自由”的鼓动下，拼命强攻，3月2日攻陷沅陵县城。众匪进城奸淫掳掠，无恶不作。3月6日，沅陵县城大火从下午7时烧至午夜12时熄灭，致使县城最繁华的中南门河街西至泓大布号，北至华南绸庄，东至老宝庆金号一带的闹市，全部化为灰烬。

龙飞天攻占麻阳

1949年3月2日，匪首龙飞天率匪众2000余人攻占麻阳县城锦和镇，赶走了县长杨熙政，枪毙了警察局长周温良。成立了“麻阳县人民义壮军”，龙飞天自封司令，封龙汉魁为副司令，扶持黄海梵为县长，四处横征暴敛，供其所需。

“三五事变”洗劫辰溪兵工厂

1949年3月4日，受阻于大庸的左翼军汪振华部改道沅陵，与曹振亚部会合，三路人马约10000余人按期到达辰溪兵工厂。3月5日夜，在省保安十三团三营营长张玉琳和匪首米家琎的配合下，南庄坪的国民党第十一兵工厂仓库所存各类枪炮21000余支（门），弹药500余万发，被洗劫一空。

杨永清血洗黔城

1949年3月25日凌晨，匪首杨永清、龙飞天等攻打黔城，血洗县城。据不完全统计，仅被抢劫的百货、布匹、衣料及被服等物达12船之多。黔城被劫后，百业萧条，一片凄凉，人口骤减，由2885户共12500人锐减到1528户共5629人。

徐汉章攻打泸溪

1949年3月29日，泸溪匪首徐汉章率匪众2000余人攻打泸溪县武溪镇，烧杀掳掠，抢走财物不计其数。

土匪武器来源

1917年，全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护国讨袁活动，护国军挺进湘西讨打袁军，“湘西之役”袁军丢盔弃甲，望风而逃，大批枪支散落民间。

1927年1月31日，黔军总司令、北伐军左翼总指挥袁祖铭在常德被杀，其残部路经湘西，沿途掳掠，许多枪支散落在湘西民间，从而，壮大了湘西土匪武装。散兵游勇啸聚山林，大量枪支散落民间，形成了打着各种旗号的地方游击武装。

1949年3月5日，“湘西事变”之后，汪振华、曹振亚、张玉琳等多路土匪武装合围，洗劫了国民党辰溪南庄坪兵工厂，抢走了大量的枪支弹药。

1949年4～8月，国民党为了阻挡解放军南下解放全中国，大肆收编湘西土匪武装，改名为暂编第1、2、3军，并给与大量的枪支弹药，极大地提升了湘西土匪的武装力量。

陈渠珍剿匪

历史上，也曾经进行过剿匪，最有名的是陈渠珍。1925年，湖南谭延闿政府任命陈渠珍为湘西屯边使、镇守使，他统领湘西几十年，收编湘西大小土匪武装232股，计20000人枪。在剿匪中，湘西1000余土匪被打死，龙山1000余土匪被招安，1000余土匪逃亡外县。

土匪变“国军”

1948年2月，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后，国民党的反动统治摇摇欲坠。为维系蒋家王朝的“半壁河山”，确保湘西及大西南“秋毫无犯”，蒋介石实行纵匪害民，招匪反共政策，指使阎锡山、白崇禧、宋希濂对湘西土匪封官晋爵，扩军建制，企图以10万匪众筑成“千里人防长城”阻我大军进军西南。

　　1948年冬，湘西土匪打出“湘西人治理湘西”等口号，公开对抗蒋介石的“戡乱建国”方案。从1949年2月至3月底，湘西永顺、沅陵、辰溪、麻阳、黔阳等十余县遍遭兵匪蹂躏。尤其是“三五事变”辰溪兵工厂大批武器弹药被兵匪劫获后，湘西枪支泛滥成灾，社会秩序再度恶化，出现了无法控制的混乱局面。

　　1949年4月、5月、8月，蒋介石三次“招安”收编湘西土匪，收编地点分别在广州、辰溪、常德、芷江，收编负责人分别为阎锡山、张中宁、宋希濂、白崇禧罗文杰，收编番号为暂编第1、2、3军。

　　1949年7月，盘踞在湘南、湘西的国民党白崇禧勾结广东余汉谋集团结成“湘粤联合防线”。“衡宝防线”是白崇禧在湖南衡阳至宝庆一线垒筑的第二道防线。

　　为了实现蒋介石网罗湘西土匪，筑成“千里人防长城”阻挡人民解放军进军西南的计划，1949年8月上旬，华中军政公署长官白崇禧从衡阳飞抵芷江，主持召开“军政联席会议”。参加会议的有黄杰、谷正伦、刘嘉树、陈渠珍、刘树勋、杜鼎、张中宁、张玉琳、戴季韬、陈越飞、杨仕、杨镇南、杨永清、潘壮飞。

著名的衡宝战役

1949年9月中旬开始，人民解放军兵分三路，先后在湘西北、湘中、湘南打响了“衡宝战役”。四野第十三兵团以第三十八、三十九军为西路军主力，在湘西纵队的配合下，一路攻城略地，势如破竹，沅陵、辰溪、溆浦、怀化等县城相继解放，突破了白崇禧和湘西土匪筑成的“千里人防长城”。

　　1949年9月13至10月16日，四野及二野一部发动“衡宝战役”，进军两广，过境湘西，挺进大西南。千里追击，势如破竹，击溃了白崇禧苦心经营的“湘粤联合防线”，肃清了湘西国民党势力，为全面彻底干净消灭湘西土匪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49年9月，二野刘伯承、邓小平指示四十七军司令部，湘西所处的战略位置很重要，对我们解放大西南关系重大，国民党在这里虽然只有一个正规军，但土匪势力盘根错节，活动猖狂，是湖南的“盲肠”，对我军进军西南威胁很大，我们要打开进军西南的通路，保障部队入川作战的运输安全，必须消灭湘西的土匪武装，彻底割掉这根“盲肠”。

　　1949年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7军和第46军139师奉命前往湘西剿匪，解决湘西千年匪患问题，打开通往大西南的通道，为全国解放扫清障碍。历时两年，付出了很大的流血牺牲，终于根除了湘西匪患，解放湘西，建立人民政权。

　　1949年9月19日，38军113师占领溆浦县城。20日，与中共地下武装湖南省人民解放总队湘西纵队会合。大军压境后，经中共地下党联络，举棋不定的湘西地方武装向承祖率部5000余人，与9月22日在溆浦县境起义，被编入湘西纵队。

1949年9月20日，38军112师336团攻占泸溪县城，俘虏国民党中将警备副司令董仲篪以下200余人。

1949年9月21日，38军112师主力进占辰溪县城。

1949年9月24日，38军兵分三路包围国民党伪“湖南省政府”驻地芷江，113师与国民党军在怀化花桥激战，于10月1日取得胜利，俘敌1200余人，毙敌120人，创造了干净彻底全部歼敌的山地战斗范例。

1949年10月4日，112师解放会同，入城部队对群众秋毫无犯，打破了国民党和土匪对人民解放军的丑化宣传。

1949年10月5日，“衡宝战役”正面战场打响，为配合中路战场，13兵团挥师东进，经过1小时激战，于10日攻占武冈城，全歼国民党守军。

1949年10月12日，114师进至武冈竹篙塘石下江一带，通过军事打击和政治瓦解相结合，全歼国民党军第62师，迫使敌400余人投降，共俘虏2900余人。

1949年10月14日，112师占领城步县城，完成了既定任务。10月下旬，逃亡桂林的黄杰在绝望中解散了伪“湖南省政府”，结束了国民党在湖南的统治。

　　长沙和平解放后，为对抗新生的湖南省人民政权，国民党决定重组“湖南省政府”，任命黄杰为省主席，机构设芷江，妄图盘踞湘中、湘南、湘西等地顽抗到底。

过境湘西，挺进西南

二野部队在为期一个月的常德整编后，一路如秋风扫落叶般，途中解放湘西北12座县城，并争取陈渠珍部凤凰起义，打通了湘川、湘黔公路，为二野顺利过境，剿灭湘西土匪武装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49年8月19日，刘伯承、邓小平率二野由湖北隐蔽进入湖南，跨过沅江浮桥进占常德后，决定以主力第三、第五兵团经湘西向川黔进军。

1949年10月2日，47军军直机关进驻沅陵县城。

1949年11月7日，通过中共地下党联络，“湘西王”陈渠珍审时度势，决定归顺人民，正式通电宣布凤凰和平解放。

1949年11月9日，二野第三兵团十一军进占龙山县城，留下侦查营政委范天枢同志任龙山临时代理县长，并于11日宣布龙山解放。

1949年11月下旬，二野总部首长在泸溪铁山过河，在泸溪中学省心楼小住，经过熊滩吊桥。二野部队在途径湘西途中，逢山开道，遇水架桥。

四十七军经营湘西

中南军区命令四十七军经营湘西：“……今天，东北华北华南广大地区已全部解放，大规模战争业已基本结束，全国即将转入规模巨大的和平建设与经济恢复工作。为此，命令你军进驻湘西，首先争取在不太长的时间内彻底肃清匪患，为人民除害。我军必须坚决执行中共中央（七届）二中全会关于既是战斗队，又是工作队的英明指示，充分发动群众，依靠群众；正确执行党的剿匪政策，军事剿匪与政治攻势双管齐下，镇压与宽大相结合……把土匪全部消灭干净，在清匪反霸的同时，要进行减租减息，土地改革，彻底消灭封建势力，使湘西人民扬眉吐气，重见天日，彻底翻身。为了完成这一任务，更好的发挥各方面的力量，决定由你军兼湘西军区，军的下属部队兼分区，并根据中央和中南局的指示，成立湘西区党委……”。

剿匪建政，彪炳千秋

1949年秋，在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十七军、第四十六军第一三六师奉命进驻湘西，拉开了湘西剿匪斗争的序幕。湘西剿匪部队与民兵群众紧密配合。经过“初期剿匪”、“春季剿匪”、“中心区剿匪”、“边缘区剿匪”和“肃清残匪”等阶段，历时两年余，彻底肃清了湘西匪患，湘西22个县获得解放，并相继建立了人民政权；通过土地改革，湘西人民过上了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

转战千里，东返剿匪

二野大军过境湘西，四野47军奉命经营湘西，所辖140师负责大军过境的交通安全。

“大庸之战”是衡宝战役的重要一役，全歼国民党守军宋希濂之122军，俘虏军长张绍勋，毙敌274人，俘虏4337人，受降759人，并缴获大批军械物资，打开了湘西的大门，消灭了湘西土匪所依赖的国民党军。

“大庸之战”胜利后，139师、141师于10月30日奉命入川作战。11月30日，重庆解放。

“川东战役”自1949年10月底至12月8日止，历时40天，全歼宋希濂部，为解放大西南和肃清湘黔川边土匪的外围势力作出了重大贡献。

壕形地战斗

1949年11月18日，驻守辰溪的四十七军第140师418团以二营里团直机炮连为主力，干调队、卫生队、湘西纵队和警卫中队相配合共800余兵力，对盘踞于龙泉岩、茶田垅一线的暂编第二军“暂六师”一团易国英部、二团张玉玖部、“暂七师”二团张玉德部展开奔袭。

18日拂晓，张玉德纠集辰、麻、怀三县边陲股匪2000余人，趁我剿匪部队前卫连、包围连200余人行进在狭长山谷“壕形地”之际，分别从两侧和正面山上袭击伏击剿匪部队，解放军伤亡50多人，其中37人壮烈牺牲。

1970年，为纪念壕形地战斗牺牲的战士，辰溪县在龙泉岩椅子山修建烈士公墓，将散葬于周边的37具遗骸集中迁葬烈士陵园。

罗子山战役

指挥罗子山阻击战的是湘西纵队司令员陈策。在罗子山阻击站中，湘西纵队先后打退顽匪20余次冲锋，战斗持续12小时，在冲锋枪等枪械几乎全部打坏，子弹几乎打光后，主动撤出战斗。此役匪徒死伤200余人，匪首蒲桂桂被击毙，我方队长米庆舜等6人不幸牺牲，4人受伤。

土匪卷土重来

1949年10月底，人民解放军第四十七军一三九师、一四一师入川作战后，驻守湘西兵力有限。一时，湘西各路土匪倾巢出动，大肆收罗散匪卷土重来，攻打党政机关，袭击驻军部队，暗杀军政干部，气焰十分嚣张，手段残忍。强占县城，张贴反动布告，扰乱民心，破坏新的社会秩序。

12月上旬，鉴于湘西的严重匪情，第四十七军139师、141师官兵顾不得休整，迅速东返，回师湘西，与留守湘西的140师并肩围剿负隅顽抗的湘西土匪武装，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湘西剿匪斗争。

1949年冬，匪首张玉琳公开宣称“要以二十年为匪之经验，对抗解放军。”扬言打怀化，攻辰溪，气焰十分嚣张，指使众匪在怀化花桥劫击我15辆军车，抢走大批军粮，还打死一名战士。

　　1950年3月5日凌晨，辰溪匪首柴宝臣率匪徒600多人围攻辰溪县修溪龚家湾区公所。

1950年3月13日，段明堂、张云卿匪部约1200余人在黔阳安江的雪峰山拦截人民解放军三十八军94辆军车。

　　1950年3月16日，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发布《剿灭土匪，建立革命新秩序》的指示，必须明确剿灭土匪是当前革命斗争不可超越……迅速恢复革命新秩序的保证。自此，一场长达三年多的剿匪斗争随即在全国展开。

1950年1月29日，根据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的部署，人民解放军开始展开大规模的剿匪斗争，先后共抽调39个军140多个师约150余万兵力投入剿匪。中共湖南省委、湖南军区坚决执行1950年3月16日党中央“剿灭土匪，建立革命新秩序”的决策，对清剿湘西土匪的战斗做出了全面部署。

春季剿匪，六次战役

1950年1月，中共湖南省委在全省第一次党代会上强调指出，剿匪是当前的中心环节，必须动员全省人民协同部队迅速消灭土匪。根据湖南省委指示，湖南军区决定以第四十七、四十六军和三十八军第一一四师及地方部队共20多万兵力投入剿匪战斗。

1952年2月1日，湘西军区（四十七军）司令部政治部发布了剿匪政治动员令。1月上旬，第四十七军主力第一三九、一四一师由重庆东返湘西后，随即打响了一场全面清剿湘西土匪的战役——春季战役。

从1950年1月至3月底，春季剿匪共歼灭和收降土匪20000多人，先后解放古丈、会同、靖县、绥宁、通道等县。

攻打师兴周

师兴周，龙山人，系龙山二十余年的大恶霸土匪，曾任龙山自卫队副总队长、国民党暂编第一军第十二师师长等职，盘踞龙山里耶镇及八面山一带。湘西解放后，继续经营八面山，修寨连衢，屯弹积粮，企图负隅顽抗。

攻打八面山的战斗自1950年1月8日打响至21日结束，共毙伤俘匪250余名，匪副师长以下100余人投降，缴枪支103支，机枪1挺，子弹50000发，手榴弹100余枚，电台一部，粮食20000余斤。

　　1950年1月下旬，一四〇师组织11个营分别进剿盘踞于芷、怀化和黔阳北部的杨永清、姚大榜等股匪5000多人。战斗10余次，歼匪850人。方世雄、曾庆明、周全福等股匪凭借深山密林掩护，潜入雪峰山；彭玉清、肖德纯等股匪潜入芷江边缘地区。

1950年2月10起，第一三九师和一四〇师各以两个团和一个营的兵力，分别由凤凰、晃县、怀化、辰溪等地出发，合击盘踞于麻阳的国民党暂二军张玉琳、龙汉魁、田达光、聂焕章等部股匪。在合击麻阳股匪战斗中，匪首张玉琳孤身逃脱，后经靖县、恩施；重庆、长沙等地辗转伺机逃往香港。

夹击麻阳的战斗历时40多天，共歼匪1000余人，缴获迫击炮、轻重机枪和长短枪600多件，强大的军事进攻迫使匪师长胡震、胡振华率600余人投降。1950年5月5日，第四一七团在麻阳朱子冲围歼逃窜的聂焕章匪部。

　　1950年3月3日至17日，沅陵军分区第一三九师415、416团对盘踞在泸溪县兴隆场地区国民党暂编第九师徐汉章股匪实施围歼战役，经包围聚歼清剿歼匪1000多人，缴获各种枪炮1000多支（挺），匪第九师瓦解。至5月初，徐股匪大部被歼，徐匪带伤潜逃。

1950年3月3日起，剿匪部队集中6个营计3000余兵力，分别从永顺王村、泸溪潭溪和沅陵乌宿等地出发，分兵合击李家洞张平股匪。3月底，共歼匪2000余人，缴枪2000余支，至此，张平股匪基本瓦解，张匪潜逃。

　　1950年4月，在惊心动魄的永顺县松柏镇云庵山五连洞战斗中，47军141师423团副班长王吕山（热河省半穿县人）、141师422团神枪手马振芳（黑龙江德都县人）、422团副连长毕福祥（黑龙江克山县人）英勇献身。4月24日8时。解放军以六0炮和轻重机枪同时向五连洞轰击扫射,各洞匪亦慌忙全面开火。423团突击队在爆炸组炸毁敌洞前碉堡后，迅速攻占匪前哨金蚌洞。接着向水洞攻击靠近。副班长王吕山纵身跃起,伏于悬坎上向敌喊话劝降。坐镇苗洞指挥的李兰初不见水洞枪响，即命苗洞众匪开枪,王吕山不幸胁下中弹，英勇牺牲。

　　1952年1月11日，逃窜在湘黔边陲晃县安家寨的徐汉章经群众举报被一举擒获。4月4日，在泸溪县浦市镇清水坪公捕公判大会上被公开处决。

　　湘西剿匪，由于地形复杂和土匪顽抗，连续进行了两次大规模战役，才从根本上根除了被称作“剿不灭的匪患”，还湘西大地和平安宁，人民幸福，开启了社会主义建设与发展的新征程。

到1951年2月，47军赴朝鲜参战为止，共歼灭土匪92081人，缴获大量枪炮弹药。随后，湘西军民又经过两年艰苦卓绝的斗争，肃清残匪2万多人，湘西三百年匪患宣告终结，拯救350万湘西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在湘西剿匪战役中牺牲的烈士达3000人，比47军在平津战役中牺牲的人数还要多。2002年5月，为了纪念湘西剿匪这段“血与火的峥嵘岁月”，祭奠为解放湘西而牺牲的人民英雄，警示后人，湖南省人民政府在辰溪县胜利公园内，建立“沅陵区剿匪胜利纪念堂”。

共产党乾坤朗朗，铁军浩荡，所向披靡，两年清剿荡尽匪寇10万之众。在剿匪斗争中，军民舍身忘死，浴血奋战，谱写了一曲曲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丽诗篇。湘西剿匪是解放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英雄史诗。

（备注：文中资料来自辰溪“湘西剿匪史料陈列馆”，沅陵“湘西剿匪纪念园”，曲/热血颂——来自酷狗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