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青梅

王希刚

一是不是每一个恋爱的人都会直著面对是不是每一段红尘路上都有美丽相随是不是每一个痴情的人都曾柔情似水是不是穿上别人的嫁衣你也不曾伤悲听说每一只蝴蝶都是每一朵花的轮回听说最寂寞的花总在寂寞的夜里枯萎我是在寂寞的茧里许诺为你静静流泪蜕变之后我要用芬芳寻找曾经的花蕊我的期待总是忧郁成一朵一朵的心醉爱情到了古色古香是不是还值得品味我们的爱情故事只是一种不再的疲惫发旧的青衣是你留下清瘦清瘦的憔悴不是送花的人不懂柔情不肯细细品味也不是无助的我爱看你眼帘轻轻低垂穿起那件粉红衣裳听我一字一字安慰用心良苦是那枕边我散放的颗颗青梅 ------题记《青梅》 我一直以为米兰永远的消失了，她跑的无影无踪，我坚信只有跑到火星上才能找到她，而我还孤零零地留在地球上。可是有一天，我在街上还是偶然碰到了米兰。当时她花枝招展，身边挽着一个庄重深沉的男人。我不想把那个男人比做乱打天鹅主意的癞蛤蟆，那样有失我的风度，他的出现比米兰无情更打击我，要是米兰真的跑到火星上该多好，当时我还是无法控制潮水般的悲伤。那会儿是夏天，地点是崇智商城前面一天繁华的街道，我戴着太阳帽，漫无目的的闲逛，小摊床上的水果鲜艳欲滴，川流不息的汽车不停地排放着污浊的尾气。有几个手拿传单学生模样的小姑娘拦住了我，她们七嘴八舌，抢着挡住我的视线，“先生，劳驾一下，品尝啤酒，免费的”。我转身走开了，我讨厌这样马路边的貌似新潮的宣传，总觉得这样的推销藏着什么猫腻，天上怎么能平白无故的掉馅饼呢？即使掉下来也要远远的躲开，要小心把脑袋砸个包。而且，先生和啤酒这样的词组搭配也我烦躁，一点语言技巧也不讲，我很怀念那些守旧年代的称谓，比如叫同志、师傅什么的。但是，那几个小姑娘并不想轻易放走我这个看来面善的年轻人，她们跟在我后面继续纠缠，很快吸引了大批路人过来围观，一些庸俗的小市民总以为在大街上会发生什么桃色事件，或者流血事件。我有些恼怒，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我看见了人群里的米兰。 米兰从不喜欢化妆的，而且从前也是一副清汤挂水的模样。所以，当那个穿着吊带、涂着红嘴唇的姑娘冲我粲然一笑，我当时犹如遭到重创，失重的感觉瞬间让人迷蒙，我慢慢调整，记忆悄悄复苏，想起了以前清纯的米兰，我努力尝试着把眼前野性娇艳的她合二为一，但她没给我太多的时间，她只是点点头，没等我明白过来就扭着腰肢，一款一款地走开了，她身边的男人扭过头来，没忘了白我一眼。 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后来，就跟着去喝啤酒，那几个去搞宣传的女学生也真的没有骗我，我跟着来到一个宽阔的大厅，随意地在里面拿啤酒，一杯又一杯，金黄色的汁液上冒着白沫儿，几乎要把我淹没了，我兴高采烈，意识到真可能遇上了“青岛啤酒节”一样免费的好事。我终于把自己灌醉了，血液里酒精奔腾不息，眼睛里流出的液体也散发出啤酒的气息。 二风中摇曳的黄花每每使我动情灯光总是把我的影子投射到枕巾在寂寞中燃烧释放用新的方式过去的话题重新创造 ------《绝唱》 我从部队回来以后，很茫然，离开部队我才发现，独立面对陌生的环境和社会真的很难。凭天由命我分到了汽车厂。离开了部队这个大熔炉又来到了一汽这个大熔炉，感觉很温暖，上班半年以后，我吃不了通勤的辛苦，我住进了一汽的114单身宿舍，我的一切总算安定下来。我得承认，我那些日子很苦闷很寂寞，正处在寻找爱情的饥渴年龄，我追逐所有时髦和流行的东西，除了灰色的空气，恶劣的食物以外，我觉得一切事物都很美好，一切的女孩子都貌美如花，一切的爱情都缤纷艳丽。有一篇散文的题目是《寂寞时坐着看花》，我想起来就可笑，怎么能坐着等呢？得出去找！所以我很少呆在宿舍里，我把别人睡觉或者和宿舍管理员大姐聊天的时间都去泡舞厅、迪厅，哪怕只是看看活色生香的年青女子摇曳的姿态。 五站附近青年宫有个青鸟舞厅，常有舞会。但我很快厌倦了，那里有许多缩头缩脑、行为猥琐的男子，还有很多不常刷牙的中年妇女，让人觉得扫兴。德惠路有家舞厅，尽管没有绝色的女孩，我还是沾沾自喜，这里女孩很好请，招手即来，不用低三下四说一大堆废话，也不需要频频用眼睛放电，这一点我感到很放松很快慰。小南湖舞厅门票是男士两元女士一元，我在那里仍了很多银子，但是收获很少，第一次去时我瞄上了一个一袭白衣，身材丰满的女生，我故意象一个毛头小男生一样跑过去，冒冒失失地邀请，她很腼腆，和我转了半圈就下来了，理由是舞会刚刚开始，她还有点难为情，她告诉我等待，于是我乖乖地等，她坐着我也坐着，她站起来我也站起来。这样她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我忍不住就拉着她的手腕就往舞池里冲，她挣脱了一下，后来才自然地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但后来我又发现一下问题，她用手臂撑着我，试图在我俩之间留下一块几乎可以容纳另外一个人空间，我便用力把她往身边拉，如果不是光线昏暗的话，就会发现我们是在支黄瓜架而不是在跳舞，我很快兴趣索然，我把手臂一摔，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舞池中央。舞会结束时，我急匆匆跳上自行车，乘着夜色一路疾行，突然脚下一空，我心说坏了，然后就和车子一起翻倒在地，地上的一个大坑给了我重创，我抚着伤口不停地哎哟，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异常气愤，看见那个白衣丰满女孩和她的一些同伴正在象喝了开水似的大笑。其中一个女孩高鼻、深目、白肤，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回到了宿舍，他们正在玩扑克“填坑”，其中一个兄弟问我，今天怎么样？有收获吗？我没好气地说，不怎么样，一边呆着去。他们招呼我和他们一起玩“填坑”，我说我刚从坑里爬出来。后来他们散了，我躺在床上，黑暗在我头部上方起起伏伏，我难以入睡，便坐起来考虑自己的一点乱而无聊的琐事。那一阵我经常性地惶恐，也许是不明白自己的状态。除了还能清楚地计算口袋里可怜的钞票以外，我的人一点点麻木，意识里便有了一点放纵的倾向，我感到压力四伏，只是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我当时工作不是很紧张，每天很轻松的，所以压力绝不可能来自于工作，那又是什么呢？我不得不还是往爱情这方面想…… 三最后一列雁影消失在远天之后想起认识你是一个雨夜我已记不住你的微笑无数存在就是你的幻影所有梅花和荷网自清风盲瞳离逝使我无法走出你伸长的手臂 ----《春之声》 　　要不是胖子的怂恿，我不会去开辟新的舞场，也不会去艺术学院，那样的话也就不会认识米兰。7月份长春很热闹，街道上张灯结彩，商店也开到午夜，有很多夜店和烧烤店昼夜营业，文化广场等地挤着大批大批的人群看着各种各样拙劣或高雅的民间演出，这是因为电影节要开幕了，我也跟着兴奋了好几天，一到晚上就精力充沛无比烦躁，胖子在画了一天图纸后也来找我，拉着我在夜晚的城市里东游西逛。有一天他告诉我说，艺术学院的舞会天天开放，于是我很动心，便吵着去见识见识。 一天周二，我和胖子以及鲁冰西装笔挺收拾了一番，然后由鲁冰做向导，跑到了艺术学院的舞厅，我们先是老老实实看了一场“红七月诗歌朗诵会”，接着接撤桌子扔凳子准备参加夜场舞会。那次算开了眼，除了有大批美女，还看见许多扎辫子戴耳环的另类男人，他们神采飞扬，几乎主宰了舞会气氛，我有些忿忿不平，坐下来不停的喝水，气温很热，我后悔穿着厚厚的西装，一身的臭汗从我的气孔里不断的冒出来，胖子和鲁冰抽筋似的乱蹦乱跳，很难让人看下眼。 我打定主意要走，可是那俩傻子拉住了我，我无奈留下，在烟雾缥缈的舞场里恍然入梦，喝掉了三瓶百威之后，我脱下西装，小心地放在椅子上，然后下场开跳。我的白色绸缎衬衫在镭色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幽紫的光彩，很多女孩的目光投射过来，我淡然视之，一个人狂乱地蹦迪。等到三步舞曲响起时，我又垂头回到自己的座位，很多重新上场的学生和我擦肩而过，我加快了步伐，想取回西服后到外面的凉风中走走。但是有人占据了我的位置，一个白净的女孩她安静的在那里出神，我的火气冒了上来。 “你起来！”我很不客气地对她说。她吓了一跳，捋了一下头发，很快无声地站了起来。 “你坐到我的衣裳了”。我不依不饶。那是我最值钱的衣服，除了参加朋友的婚礼外，我很少穿的。 “我没有”。她怯生生地说。胖子和鲁冰跑过来劝我，我谁都没给面子，径直去去衣服，这才发现西服叠的很整齐的挂在椅子边上，我错怪了她。走出舞厅时，我还看见那个女孩委屈地站在那里，但是我没有道歉，扬着头我们离开了，听见身后有人安慰那个女孩说“别理会这种人，他们是社会渣滓”。 电影节结束后我很少去舞厅了，宿舍里有人买了二手彩电，我天天晚上躲在屋里看象手纸一样乏味的连续剧。一天晚上八点，胖子扣我，要我马上到红旗街银桥大厦，他在卡拉OK等我。走入包房，我才发现除了胖子和鲁冰之外，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女生，我谁都不予理睬，直接倒在松软的沙发上，要了一杯绿茶。胖子和鲁冰见我情绪不好也不敢多和我说话，轮流和那些女孩唱些跑调的港台歌曲，我半闭着眼睛养神，那几个女孩在唱歌时好奇地打量我，不时提醒胖子要给点上几首。胖子和鲁冰连说老大累了，让他歇会。他俩心怀鬼胎地阻止。我知道这俩小子生怕我张嘴抢了他们的风头。我一个人也乐得清净，懵懂之间看他们疯闹。十一点左右，有个女孩嚷着要回去，于是跑调歌会宣布结束。胖子不知从哪借来一辆捷达，很豪气地说要把所有人都送家去，我暗自觉得好笑，原来是在摆谱，要不是凭着胖子和鲁冰的模样，也不可能认识这么多女孩。到了女孩要下车的地方，胖子搂着我的脖子指着她们给我介绍，这是高薇，这是祝晓玲，这是米兰，我抿着双唇坐在前面没有光线的副驾驶位置，一句想说的话都没有，鲁冰拍了我一下，老大，胖子和你说话呢。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街道上的路灯闪闪烁烁，一堵青黑色的石墙上凸出几个大字。我分辨出那是艺术学院的古旧标牌。这几个女孩可能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我这样猜测。车子重新发动时，那个很活泼的叫祝晓玲的女孩敲了几下车窗，我把玻璃摇下来，她指着她身后一个秀气的女孩说，你不认识她了？米兰，她可认识你的！我一劲摇头，“你逗我们苦恼人的笑”。胖子和鲁冰直到女孩走远才上车，看着一道道闪亮的车灯流光溢彩，我一路上心事重重，那个叫米兰的女孩怎么能认识我呢？我满腹怀疑。 四色彩早已剥落你相去的并不远梦的枝蔓在晕染的云间生存或颤动无数张叶子在山坳里流浪这片时间等于零 ----《梦魇》 夏天快结束时，天还是很热，只有早晚凉爽。每天七点起床后，我行色匆匆地上班，挤在乱哄哄的人群里，我总是很后悔，看来我又浪费了很多可以起来锻炼的好时间。鲁冰就是在那段古怪的季节交替的时候出的事。为了赚几个零花钱，他偷偷跑到百脑汇给人装电脑，整宿整宿地玩命，有一回犯了迷糊，忘了消除手上的静电，结果把电脑主板上所有家什都给烧了，于是跑过来找我借钱赔偿。那时我也正处在一清二白水深火热的地步，实在没有闲钱。翻空了所以的口袋，我掏出了400多元钱仍在了他面前，“就这些了，你全拿去吧，这月我回家吃饭”。他苦瓜似的脸，这也不够啊？我又让他找胖子，胖子出了个主意，让我把祝晓玲请来，鲁冰一度追过她，把她搞的神魂颠倒。星期日天气晴朗，我肩负着重大使命和胖子去找祝晓玲。学院里人很多，到处是红男绿女其乐融融，此外还有绿树成荫，鲜花怒放。我被校园的景色深深吸引了，喜欢了这个象世外桃源的地方。同时有点不平，干嘛这些围城里人个个都这般娇滴滴，那些蹲在马路上的就蓬头垢面，看来老天确实有些偏袒。祝晓玲的宿舍外表光鲜里面却阴暗凌乱，象黑洞洞迷宫。我只好在门口大喊祝晓玲的名字，有扇窗户打开了又有一张脸露了出来，清脆地应了声，你等着。门口不断有女孩进进出出，她们肆无忌惮地打量我，火辣辣的目光让我有些不自然，好象我是被偷窥的女生，他们是大大方方的男生似的。终于有一个女孩向我们走来，我迎上前去。“祝晓玲，我找你有点事，请你帮个忙”“我不是祝晓玲”啊？我楞了一下，看着这个穿着瘦瘦牛仔裤裹着美臀的女生，我知道我认错人了。“祝晓玲呢？”我问。实际上祝晓玲到底长的什么样，我脑海里一点概念也没有。“我不知道”她好象还没睡醒。“那好了，我等等，不打扰你了”。“那我上去了。”她有些犹豫，又看了我一眼，说“我是米兰”，然后转身扭着让人浮想联翩的屁股上楼去了。我蹲了一会儿，和胖子有一搭没一搭边看穿梭往来的美女边说话。后来因为要到上班时间了，胖子就先走了，我一个人昏昏欲睡地等。中午时，我靠在门口大树下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米兰端着饭盆和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去打饭，看见她一步三摇的背景我忽然知道，原来她就是我在舞厅里大声呵斥的白净女生，怪不得她一直对我冷冰冰的呢。米兰一个人慵懒地回来，我拿眼睛不住地瞄她，她显然接收到了信号。“还等呢？”“是啊，既然来了就得坚持到底”我回答。同时仔细地观察她，看她是不是还在意那天发生的事儿。“你还挺痴情呢？”米兰说。“对祝晓玲有好感的可不少，你没机会了”“哪跟哪啊？！”我说。“我是受朋友之托来的，你可别瞎想。”“是吗？”她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嘴角抿了一下，转身要走。“嗨，你还记仇呢？”“什么啊”她问。“那天晚上的事挺不好意思的，我这人脾气有点不好。”我口气有些软。“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其实那天我挺让你下不来台的，有点过了”。“别说了，我早忘了”米兰打断我。然后我俩谁都没话了，场面很是尴尬。“你饿了吧”她问。“不饿，不饿，怎么想请我吃饭？”我故意开了一个玩笑，想打破僵局。“可我就买了一个人的饭，忘了给你捎一份”。米兰回答的很认真。咳，我有点失望，心想这个小丫头怎么净说实话。“不如我请你吧，怎么样？”因为我想她可能会拒绝，所以给自己留了点余地。她没有反应，我想她可能没有听见。“哪有饭店？”我又问。“你自己找吧！”米兰皱了一下鼻子。“不会吧？我对这不熟，我有不是片警”。我解释道。“得了吧，你！”她突然转身就走，我没来得及拦她，一个人晾在了那儿。阳光一点点落下来，晒得我脸色发红，头晕脑涨。又等了半小时，米兰下楼了，她白色短衫黑色短裙，黑白分明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眯着眼睛假装看风景实际在看她。我发现她的肤色很美，从露出来的部位看宛如凝雪，白里透红，估计没露出来的部位更好看。“出去玩？”我问。“是！”“那不如带我一个吧！”我嬉皮笑脸地说。“哼，想的美！”米兰走了，没走多远，又折了回来。“看你挺可怜的”她说，“你饿了是不是，我陪你去吃饭吧！”“是很饿，快不行了”。我老实多了，语气乖顺，脾气超好。说实话，她们学校附近饭店做菜水平实在糟糕，我点的油菜炒肉半生不熟的，酱茄子也没有色泽，一点味道也没有，我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怎么，心里有事？”米兰也停了下来，“还想着祝晓玲呢？”“不是，不是”我回答，“别拿我开涮啊，好象真有那么回事似的”。“那怎么了？”她还缠着问。“她那样的我还没看上眼”我半真半假地说。“你？”她看着我，差点把筷子扔掉，我心里直乐。付帐的时候，米兰跟着我抢，我一把推开了她。“你能不能不闹，我都是上班的人了”，我强调说。“那你可别后悔。”“不用抢的，谁花都一样的，还是男士先来吧！”服务员在旁边附和，他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以为我和米兰是一对学生恋人。米兰有点不快，默默跟着我出了门。米兰没有回宿舍的意思，我便到小卖店买了十根沙冰雪糕，和她踱到篮球架子底下坐下，继续等祝晓玲回来。我把雪糕撕开递给她，她说，大男子主义，不吃！“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行了吧，大小姐？”我哄着她。球场上有很多人，把一个破篮球抢来抢去，声音很嘈杂。我和米兰都不说话，埋头吃雪糕，她只吃两个就打住了，看着要化了我怕浪费就拼命往肚子里吃，不一会就冻得浑身发抖。米兰抱着胳臂一声不响，眺望着远方。我努力从记忆搜罗笑话给她听，每每自己笑的前仰后合，她却象木头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好不扫兴。祝晓玲和一个小伙子慢慢从操场远处走来，我盯着那个穿黑色运动库的小子，祝晓玲和他嘻嘻哈哈打情骂俏，不时停下来嘀咕，五分钟的路程大约他俩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我猛地站起来，祝晓玲吓了一跳，那个穿着很脏旅游鞋的小子也充满了敌意，我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就算是微笑了，表明了身份之后，把剩下的雪糕给了那小男生，然后好说歹说把他打发走了。祝晓玲和米兰互相交换眼神，看着我的举动。“哟，业务挺忙啊？”我打趣儿祝晓玲。“那当然！”祝晓玲扬了扬细长的眉毛，掩饰不住有点得意。容光焕发的模样和米兰的苍白形成鲜明对比，两个人亲亲热热说话完全不顾及我的存在。祝晓玲并没有去汽车厂看看鲁冰的意思，后来米兰说我等了她快一天了，她才勉强同意。我感激地和米兰道别，她最后说了一句话把我呛个倒仰。“你请我吃饭，我帮你说服祝晓玲了，咱俩两清了”她说。我木然地和祝晓玲回去，祝晓玲一路眼光顾盼流连，频频放电，引得很多男人侧目，他们甚至还用怀疑的眼光看我。我心里不得劲，始终没有正眼看她，最后还是她挑起了话头。“米兰对你挺有好感的，你们聊的挺投机吧？”“是吗？我没感觉到。”我摇了摇头，边走边说。接下来就是长时间沉默。到了宿舍，鲁冰还在楼下等，看见我们鲁冰象见到亲爹亲娘一样马上绽开了笑容，一改往日愁眉苦脸样子，眼神紧着在祝晓玲身上飘，我看着来气，心说：好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 五白色的骏马悄无声息地踏青而来终于看到你扯一帆清风远去 ----《恋歌》 我的工作开始忙起来，很少有时间四处闲逛了。我每天都挎着摩托罗拉汉显，连上厕所也不例外，我怕米兰哪天万一有事找我时我会错过，可是等了很久她也没有传过我一次，我很灰心，心想这小妮子就不能说找还手绢的借口传我一次吗？！我也不好意思主动找她，恐怕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了，见面也是尴尬，所以就在工作上投入了全部心思，希望刚刚萌动起来的情愫能慢慢冷却。 秋天很快过去了，冬天初露端倪，风从遥远的西伯利亚滚滚而来，雪花也开始漫天飘洒，都说是暖冬，可我没觉得有一丝暖意。我拼命的加衣服来驱除内心的寒冷。就是在冬天，我认识了张影，一个在药店上班的女孩。她对我很好，真心和我处朋友，经常给我送饭送菜，缓解我不时存在的口腹之饥，在朋友的无比羡慕中我感到了膨胀的虚荣，尽管我不爱她，我还是接受了她，我也许无法忍受生活中情感出现大片空白，也许是希望身边有一个可以交流的人，哪怕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她频频约我，我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附近的共青团花园里见面，有时她还和我打雪仗，我常常在团好雪球之后突然觉得无聊就停下来了在那里发呆，而张影小心翼翼地看我不知所措。住单身久了很多人胃不好，我也是这样，张影的皮包里常备着进口的“胃先U”，她常常督促我服药，有时我觉得她更象潘金莲，我和大郎不同的是在她的呵护下一天天容光焕发茁壮成长，这让我有些感动，为了回报对她也略显温柔。我明白我的付出只是感激，是交情而不是爱情。我还是抑制不住想起米兰，虽然她不象高薇和祝晓玲那样艳丽妖冶，虽然在第一次见面时我也没有对她一见钟情，可是慢慢地她还是强烈吸引了我，她身上有着现在女孩子很少见的纯洁，所以总象一块璞玉一样，在无眠的梦里不停的闪烁。有一段时间我搬出了单身宿舍，在一站附近租了间房子，我想找个静点的环境，能安心写点东西。另外张影找我也方便。我和张影没有拖太久，元旦前后，她来找我，在我的小屋里主动提出要和我进行一次深刻的对话。她对我说：“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我没有了感觉”。我忧郁了一下说：“谁说的，我很在意你啊！”“我曾经很幸福的，对一切很满意，就算我们之间有一点隔阂，我想只要我改，慢慢也是可以弥补的，可是最后我发现，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张影说的很激烈。“原因根本不在你，你不需要改变，你一直很好的，不好的是我”。其实我说的也是实话。我不想和她走的太近，是怕她将来痛苦，我不想伤害一个女孩子。我知道自己有些卑鄙。“我们之间到底该怎么样？”她问我。我很犹豫，如果她今天不主动提出的话，我可能始终把真实想法埋在心里，尽量和她处下去，一年，两年，可能我最终也会接受这个给我温暖的女孩，哪怕是我觉得多少有些遗憾。话说回来了，天底下的婚姻有几个是那么完全美满的呢？！但张影很敏感，她并不是麻木迂腐的女孩，她觉察到了什么，她不想接受一份勉强的感情，而且她对我的要求远不止我能给出的那些。“那就做一般朋友吧，我会对你比以前更好”。我只好摊牌了。其实我挺虚伪的，我怕失去她对我的爱。“这可能吗？可能吗？”她反问我。“爱情像是挑选眼镜，最好是适合自己，不适合反到会伤害眼睛，哪怕它是金丝的！”张影引用了一句话，我知道它来自于一本小说，这道理我也明白，只是有时我不敢太清醒。再白痴的男人或女人在选择自己的终身大事时都有自己的精明，只是当局者迷。 我们最终还是分手，我送张影在漆黑的夜中登上52路公共汽车，她在车厢里伤心地摆了摆手，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我头重脚轻，鼻子发酸，应该伤心的的确是我，张影失去的只是一个不爱她的人，而我却失去了一个爱我的人。我后来在一篇文章里这样说过：“我爱上了一个害我的人，我害了一个爱过的人”，后者则是她。 此后我失魂落魄，郁郁寡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陡然勤奋振作起来，常常在凌晨两三点种就爬起来读书写作，夜以继日拼命地写稿、投稿，很快人一圈圈瘦下去，而文章也一篇篇发表，我和许多编辑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我的写作前途一片光明，我的生活也有了一点光彩。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那是一个我曾经熟悉和惦记的声音，我忘不了那一天。来电话的是米兰，她终于说要来见我，她在电话里说她读了我写给她的，发表在《长春晚报》的一首朦胧诗，她说她感动的哭了，因为还没有人给她写过这么动情的诗歌，她说我们之间可以重新开始。接到米兰的电话后我兴奋了很多天，许多沉潜在我心底的快乐终于象火山爆发一样喷薄而出，我要做个爱情的勇士，要主动去牵米兰的手，哪怕她是在云端，我也要把她牢牢抓住。我特意跑到洋洋发廊收拾了一下头发，是洋洋姐亲自主剪，我坐在椅子上眼睛微睨，脖子挺的高高的，心中美滋滋的，仿佛看见米兰飘飘向我走来。米兰来见我时，穿着一件红色的毛衣，上面绣着一只大耳朵小熊，我仔细分辨确认了很久，然后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句：“熊样”。米兰楞了一下，本来明媚的脸突然有点阴沉。她站在门边，扫视我凌乱的住处，我慌忙把没有叠的被子三下两下卷好，然后热情地招呼她坐在床上。米兰扭捏着不肯进来，把手里的包抱在胸前，“你还欺负我”。她眼睛翻了一下说。“你骂我是大狗熊？！”“啊？不敢，不敢”。我指了指毛衣上的动物图案想辩解。她看了看毛衣，又翻了我一眼，“那是一只小兔子！”她说。我这才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连忙解释道：“我实在太高兴了，有些晕头转向的，让你笑话了，你请坐，喝水，喝水。”我手忙脚乱。“你原来不是在夸我，意思说我不漂亮呗？！”米兰又夹枪带棒的来了一句。“是……是，你今天很漂亮”。我感觉自己在满脸淌汗，知道了“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什么意思了。好在她很快发现了我的藏书，古今中外文学名著琳琅满目，米兰转移了话题：“没看出来，还挺有品位的。”“嘿嘿，就是，我是才美不外现。”我连忙赔笑。 半年的分离也许不算很长，但对我来说意味着太多的变化和无数等待与揣测的日夜，我欣喜若狂地看着重新出现的在我的小屋内走动的米兰，她尽管还故意地冷淡我，但我已经能感到她对我的依恋与好感，她主动来找我，她对我的娇嗔都在表明，她也和我一样，努力想挽回曾经有过的交往。我和米兰无声地坐了一个下午，她看着我，我看着她，目光交缠，情思浮动。“你写的是你的真心话吗？”米兰幽幽地问我，她指的是我写的那首诗。“是”。我毫不含糊。也许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近的几乎可以听得到对方的心跳，而且还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我把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感觉她的手好凉啊。我把她拥进了怀里，她没有激烈的反对，只是把头埋在了我的肩上，我感觉到有大颗泪珠滴落到我的肩膀。“我知道，其实你是一个挺好的人”。临走时，她伏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好倒说不上，但也算不上很坏”。我有些得意。“她们对你印象都很好”。米兰还把高薇和祝晓玲对我的夸奖学了一遍，最后还带着醋意说：“可别骄傲啊，小心我不理你”。 六漠路被荒草寂盖真正的悲哀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正如最好的音乐只是一个旋律 ----《写给你的歌》 当我的态度和我的感情一切都表明后，米兰也热情如火，在任何的场合，她都紧攥住我的手，和我亲亲热热。我牢牢地抓住这份得之不易的爱情，陪着米兰上课，听她的音乐老师一遍遍地拉着吱吱嘎嘎的提琴示范，陪着她逛街，指点她的服饰，把她打扮成美丽的公主，领着她游遍了长春的美食街，在每一个风味小吃流连，那些日子我快乐无比，在梦中都能乐出声。早春四月，米兰临近毕业越发清闲，恰好单位安排我去吉林培训，会务组正好是一个哥们，通融了一下便把米兰也带去了，也和我们混吃混喝，每天培训完毕我们在吉林逛来逛去。我们经常跑到江边，小广场凉风习习风景宜人，一些现代的雕塑构思精巧，美不胜收，我和米兰沐浴在早春的阳光里，看着一对对的情侣在公园的长椅上缠绵悱恻，看着野鸭在江心的小岛上飞落盘旋，有时也去北山，在游乐场玩的象个快乐的孩子，我和米兰都陶醉了，那真是无比真实和烂漫的光阴。七月，流火的季节。米兰和高薇、祝晓玲如期毕业了。我和胖子、鲁冰和她们夜夜笙歌，祝贺新生活的开始。米兰没有服从学习的分配，她和另外几个朋友合开了一家服装店，位置在桂林路桂林商厦。我经常去那里，没有顾客时，米兰便和我拉上帘儿，一盘盘地下五子棋，我不动声色地让她，她每嬴一回都洋洋得意，开心大笑。七月末，胖子和高薇的爱情功德圆满，双双携手走上婚姻的殿堂。婚礼当天，我是伴郎，按照长春的风俗，胖子抱着一捆大葱，我替他背了10斤猪肉，雄赳赳气昂昂地迎娶新娘，不想在新娘子家门口遇到了阻击，新娘的闺房紧闭，胖子必须回答出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后方可进入，让人想起秦少游“闭门推出窗前月，投石冲开水底天”的典故。几个唧唧喳喳的女孩在屋内大声要求说出五个以上表达亲密的爱称，胖子因为情绪激动，只说出了“老婆”，幸好我还算机灵，脱口而出：甜心、心肝、宝贝、亲爱的、达令…..，这才得以过关，进入闺房，高薇身批洁白的婚纱满脸幸福，米兰则站在旁边笑语盈盈。婚宴在汽车厂74栋宾馆，热闹非凡。胖子酩酊大醉，高薇面带桃花。米兰看了无比羡慕。等夜幕降临，帮他们忙完之后，我和米兰相偎而出，她抱着我的胳膊，求我说一遍我说过的那些表示亲热的词，至少10个以上。“说什么？”我故做糊涂。“你告诉我”。等米兰一个个说出那些词后，我狡猾地笑了。她才发觉上当，狠狠地掐我，我的惨叫惹来路人惊讶的目光。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是爱上加爱，还是爱上减爱，我不觉得有些出神，心底有一丝无法分辨的叹息。也许有一天，我和米兰也要走上红地毯，那样的结局是我期盼的吗？我实在不知道。如果说我不喜欢米兰，那可能是我在说谎，是骗自己，可是，她是一个很好且让人开心的朋友，并不适合做媳妇。 我一直寻找机会告诉她，我很担心她会从此不理我，不给我反悔的机会，所以几次话到嘴边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七隐约如初的细语心灵在混沌的凝视里远去亲密爱人在许多美好的瞬间我会想起你 ----《亲密爱人》 我所在的单位关系比较复杂，年轻人都想往上走一走，我也一样，跑跑送送的事也没少做。领导很委婉，告诉我再等等，我也没了当初的激情，常常晚来早走，无比散漫。米兰每天还在打理她的服装店，象一只辛勤的蜜蜂。不过她实在没有推销和开拓市场的能力，我眼睁睁看着她拼命地把自己的本钱越折腾越少。我没有劝她，即使我劝她，她也不会听我的，这丫头很拧，有自己的主意。我常去服装店，看米兰扮成模特，穿着奇形怪状的新潮衣服万分热情招呼稀稀落落的顾客，她没时间陪我时，我就泡一壶茶水，坐在角落里看报纸。可这总遭到她的埋怨，每次她赔钱的时候，都说是我的原因把顾客吓跑了，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我也懒得和她理论。每周米兰也能串着休一两天，自从看见高薇结婚以后，她满脑子就是结婚的念头，拼命地拉我去各大商场考察，逐一评价着各种家电、生活用品，有时还去正阳街去看地板，累的我腰酸腿疼，她却乐此不疲。自从和米兰明确关系以后我就很怕陪她上街，刚开工资的日子还能装一装，可是往往是前半月是富农后半月就变成贫农。我也只能降低标准买点薯条和瓜子之类的东西哄哄她开心。米兰不止一次地说她相中了一双高跟鞋，我被磨的实在没办法就答应陪她看看，到了欧亚商都，一看我就傻眼了，那是鹿皮的，要700多，还是最便宜的。在米兰和服务员试鞋的时候，我躲在一旁最后看了一眼钱包里可怜的兄弟们。买了鞋，米兰笑逐言开非要和我kiss一下，有人看着呢，我急忙推开了她。回来后，米兰乐颠颠照镜子，还不忘叮嘱我做饭，看她臭美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点上煤气后，才发现没切葱花，又手忙脚乱的洗葱切葱，油开了直冒黑烟，我把葱花往锅里一扔，哗地一声，油飞溅出来，全溅到我胳臂上，我惊叫一声蹲到了地上。米兰冲进来，万分关切，扶起了我，看见我的胳臂上起了很多大泡，我咬牙坚持着。“很疼吧？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小心点”。米兰有些嗔怨。“怎么不小心了？你干吗不做饭？”我大声嚷着，又气又怒。“说好了，你做的啊”。她很委屈。“你是谁家的小姐，天天还得人伺候，一天就知道臭美。”我越想越气。“怎么了，我？你有话直说，我美是为了谁啊？”“一边呆着去”，我脸色极为难看。米兰愣住了，不知所措，后来默默找来纱布和药水给我上药。我倒在床上用被蒙住脑袋对她不与理睬。米兰很晚才走，趴在我耳边告诉我别忘了上药，我没有吭声。我的烫伤足足养了两周才见好，米兰天天守着我，我自己犯的错误忐忑不安，我尽管没有过多指责她，可是很少给她笑容，表面上我很在意她的过失，真实想法是就结婚这件事利用这个机会冷处理一下。米兰的父母从很远的地方来到了长春，他们很想见我，在那几天我心情稍好的时候撒娇地求我，我考虑了很久终于答应可让他们看看。可是临到那一天我还是突然变卦了，我跑到了很远很远的郊外，躺在乱草丛中，静静地看着蓝得无比纯净的天空，看着飘走的云彩和倏忽而过的小鸟，我觉得这样安静的环境很适合我，一直生活在喧嚣中的我，好象已经忘了真正要寻找的东西。 米兰再见我时，她完全变样了，头发凌乱，眼圈通红，她还背来一个大包，进屋就收拾东西，我心里发虚，挪了过去，扳住她的双肩和她套近乎，可她根本就不看我，不注视我的眼睛，有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睛里慢慢滑出，轻轻落到我的手背上。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心碎的感觉，那一刻我的胃抽搐成一团，自知作孽深重，胆汁和胃液涌进了嘴里。我几次想抱住她，平息她的颤抖和哀伤，让她停下来听我解释，可我怕我卑鄙的阴谋会半途而废。她的怨恨让我不寒而栗。我只能眼睁睁看她收走一切，她的衣服，她的笑容，她的气息。我靠着桌子稳住了自己。米兰还是走了，我没有拦她！屋子里空荡下来，死一般的宁静。米兰的形象一点点地残缺不全，我又重新感到了无边的寂寞，我整整一天都躺在冰冷的床上，耳边呼啸着水声和风声，冰凉的海水淹没了房间，就象我们看的那场电影。一连好几天我都没去上班，我形容枯槁，精神萎靡，我时常看着手背上残留的泪痕发呆。我只有依靠幻想维持呼吸。我幻想米兰还能来找我，可能会在一个忧伤的黄昏，她在傍晚的晚霞里悄然出现，她在等我道歉，会给我自信的机会。 可是，我这回是永远的真的错了，米兰彻底躲开了，象一粒随风而来的灰尘又远去的灰尘，我无法再找到她。我又重新搬回了单身宿舍。桂林路的服装店她已经兑出去了，电话也停机了。我绝望了，诺大的一个长春市，藏一个人是很难找到的。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爱上一个人是会爱的很深的，可是一但失去了，就再也别想找回来了。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当我懂得这个道理时时间和青春都已远去。 八我死后，绝不企求一寸墓地一边死去，一边我将立即追索花果的繁荣用我的白骨及爱的信息倘若硬要赐我墓地一寸我将用头颅繁殖玉兰玫瑰让起飘飘染出一方清香洗却我占地一席的羞愧 ----《墓地》 事隔几年之后，我还是遇到了米兰，那会是夏天，地点是崇智商城前面一天繁华的街道，小摊床上的水果鲜艳欲滴，川流不息的汽车不停地排放着污浊的尾气。她没给我太多的时间，她只是点点头，没等我明白过来就扭着腰肢，一款一款地走开了，她身边的男人扭过头来，警惕性的看了我一眼。相见不如怀念。我心底的那道伤痕已经愈合了，知识疤痕还在。我已经是心如铁石的男人了，米兰受到的伤害也许更深，所以，那最后粲然的一笑，让我心如刀绞。常言道，爱恨交织，与其恨别人不如恨自己，与其伤别人不如伤自己，我静默如石。我一生只记着两件事，一是天空是蓝的，那天我活着。二是米兰的眼睛是红的，那天她对我的爱死了。后来，鲁冰告诉我说米兰找了一个很有钱的男人，我淡淡地说：是吗，那我祝贺她。其实，那个男人我已经看到了，那个臃肿的男人，我尽管对她心存厌恶还是充满无限期望，期望她是一个又好又有钱的男人。再后来，我放弃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爱情的机会，也远离了身边不时出现的女孩子。她们常常一针见血地说：你肯定被爱情打击过。我说，别瞎说，你们还小，还不懂爱情。生活象太阳一样无休止地升起又降落，我又在混混噩噩中蛆虫一样生活了好几年。千禧年之后，我结婚了，从此开始与一样正常人的生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