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包相会

雾里看花

敖包相会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啊，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呦？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啊，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哥哥你耐心的等待呦，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呦！只要哥哥你耐心的等待呦，有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呦！

这首经典情歌传唱已久，我也很喜欢。但唱了30多年，似乎从未在歌词上动过任何心思去深入解读其隐含的另一层意思。直到这次走进内蒙，走进敖包。

曾经去过青海，沿途看到过大大小小的用石头垒起的土堆，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哈达或彩绸。今天我才明白，这就是敖包。

敖包是蒙古语的音译。汉意是“石堆”或“土堆”。以前茫茫草原上没有指路的标识，游牧分界更无以识别。人们就垒石成堆或垒土成堆作为路标或界标，这就是敖包的最初来历，后来逐渐演变成祭山神、路神和祈祷丰收、家人幸福平安的象征。

蒙古族祭祀敖包并崇拜有加，与成吉思汗有很大的关系。成吉思汗早期被蔑尔乞特人追赶，藏在不旱山里，蔑尔乞特人绕山三圈儿，没有抓住成吉思汗。成吉思汗下山后说：“不旱山掩护了我，保住了我的性命。我将每天祭祀，每日祈祷。”到忽必烈时代，制典封建皇帝与蒙古诸王，每年必祭名山大川。由于有的地方没有山或离山较远，群众就“垒石像山，视之为神”。这种山只是像山，不是自然的山，是人们用石头或土堆起来的，所以称“敖包”。敖包在牧民的心目中象征神在其位，世袭传颂。人们路经有敖包的地方，都要下马参拜，祈祷平安。望敖包上添置几块儿石头或几捧土，以求吉祥，然后再跨马上路。现在多敬献哈达。

牧民们每年六七月间祭敖包，仪式结束后，举行传统的赛马、唱歌、摔跤等活动，姑娘和小伙子借此机会躲进草丛，谈情说爱，互诉衷情。敖包相会所唱的就是青年男女在敖包前约会的情景。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按理说，姣洁的月光应该是美好的，为什么还要盼望旁边有云彩呢？因为月光明亮，不利于幽会，希望有云彩来遮挡。接下来的“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呦，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就更有意思了。男人是天，男女之事叫云雨。而海棠花也不是草原上的花，当然也不是蒙古族文化中的事物。海棠是南方的花种。你放在中国性文化的角度去解读就会知道，在中国性文化中，海棠花比喻年轻女性的，甚至是比喻女性生殖器的。苏东坡有“一束梨花压海棠”的诗句。这样一解释，这句歌词的隐喻意思就明白了，而且幽会的目的也统一起来了。

歌词作者玛拉沁夫是深暗汉文化的，他把蒙古族和汉族共同认可的优美事物非常巧妙地结合起来，构成了一副浑然天成的自然景象。又曲折、隐蔽、优美地表达了爱情性爱的人性之美，所以无论从文学还是民俗文化的角度讲，歌中的性爱表达不仅没有降低这首歌的品味，反而更加增强了它的文化意蕴和色彩，不愧为爱情歌曲中的经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