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心中的一道风景

萱公主·芈乐（袁南成）

她是我心中的一道风景文/袁南成《一》江汉平原是她生生相息的地方，那芳香的泥土润育了她的善良与勤劳，凭借双手建造人生幸福美满温馨的家庭，用大大方方的行动迎来周围人的微笑，灿烂的生活在旁人羡慕的眼光中一步步延伸，成为一道魅力无限的风景。近两年她在家里总是唠叨说自己的眼睛越来越不好，看东西模模糊糊。由于我们工作忙加上照看孙女腾不出时间，今年暑假两个孙女都被儿子接走，我要她去医院检查下眼睛，她说疫情严重不方便就一直在推，直到八月十二日，我陪她去市人民医院进行了检查。眼科专家姚主任通过高端仪器检查完毕对我们说：“眼睛里有白内障需要做手术。”我听后忙问：“除了白内障还有其它问题吗？”“没有。”“那就好，如果不做手术还有其它好的医治办法吗？”“药物治疗效果不佳，最好的办法就是手术。”“既然这样，那就手术吧。”于是姚主任又带她去做了一个眼底膜和瞳孔的检查，报告显示很好，姚主任带我们回到他门诊室，一边开处方一边说：“可以做就做好准备，办好手续后到七楼找我。”然后递给我一张住院证，我急忙说：“医生，我们是来检查的，回家准备好了再来办手续。”“我知道，你看看住院证还没写日期呢，哪天来我再补上日期就得了，省得你们再来又繁琐。”姚主任笑着说。“谢谢！”说完就离开了医院。《二》回到家，她收拾好住院期间的换洗衣服，自己去买一些住院用的日常用品。傍晚，好心的邻居都纷纷来我家问她去医院检查的情况，我们说需要手术。聚在一起的几个人各抒己见，有的说趁空闲早点去做，免得耽误上班时间；有的说早做早好，省得心里留个事担心；有的说做手术还得打听清楚，离上班只有半个月时间还行不。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插嘴说：“是啊！只有半个月就上班了，我忽略了这点。”邻居问：“你们没问医生，手术后多久恢复。”“我们没想到，医生说五天可以出院，回家休息几天就可以的。”我说着。“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有一个亲戚也是这病的手术，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邻居说。是的，恢复后还需要一段时间休养，不能见强光，不能沾水，不能流汗，否则对恢复有影响。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是邻居们的建议我们明天懵懂地去了医院。晚上我到网上查找咨询，打电话问医生，都说最少一个月在家修养，不能出门、做家务事，需要精心照顾静心休养。这样就麻烦了，让我忐忑不安。把咨询到的情况告诉她，她听后说：“这样，上班就不好办了。”我说上班后你班上的事可以请人代替，可家里的事谁做可为难了（家里有一二十人吃饭和两个孙女的照看）。她不假思索地说：“到时家里的事我可以做了，不要担心。”“天啦！家里的事你能做就好了，只能动口不动手的。”我惊讶地说。我认真解释了一番她才明白手术后的重要性，她“哦”了一声说：“开学家里都是我们女人做的事多，这样现在就不手术了，等到寒假再做。”“请人来帮忙吧。”“请人，哪个不在忙谁有时间，别开口。”我面对这事真是焦头烂额，做吧没有合适的人来料理家务，不做吧怕时间不等人，如果一旦错过最佳治疗期，后悔都来不及，可又想不出好妙方。头脑中闪现的只有自己才是首选，我告诉她，上班后我调好课，每天下午回家做饭接孙女回家。她却说你调课回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久了别的老师有想法，课也不能松懈的，要么她提前帮我准备好菜，抽一两节课回家做菜还行。我听后反对，说家务事她决不能插手，大热天光线强，一动就流汗，你能干还需要我。其实我心里清楚，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也不能告诉儿子儿媳，他们都在外上班，路途遥远无暇顾及，让他们请假回家是不可能的。她娘家也离我家较远，岳母年纪大又没车接送，还有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岳父需要照顾，只能说说而已。唉，真是一筹莫展，躺在床上一晚上辗转反侧，但愿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三》她风风火火从颠簸的人生路上走过了半百有三，一半微笑一半泪水。她拥有两个聪明懂事的儿子，一个在深圳上班定居，一个在县城创业，算是完美了自己一生的心事；她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勤劳的双手，把家从农村迁到城镇，受人羡慕；她靠自己的豁达与大胆，从种地到经商，一步步让家庭走上富裕幸福；她整天都是乐哈哈，从不怕吃苦，从不嫉妒记恨人，具有男人胸怀，左邻右舍亲戚朋友能帮的就帮，一颗朴实善良的心如星星在时光里绽放，在熟悉的人口里传说。……但又有谁知道笑声的背后藏有多少苦涩。她结婚不到三年因兄弟要结婚，毫无怨言地搬出，借住别人废旧的低矮平房，阴暗潮湿，四面通风，连一个能闭风的窗户都没有，冬天用地膜用钉钉牢来挡风。为了建造自己的房子，一个人不分昼夜既带孩子又种好自己的九亩责任田。农忙时，一个人起早扯秧苗，做饭，驾船把秧苗运到田地，插秧……有时为了不剩下秧苗，伴着蚊虫叮咬，借着月光回家，回家看见孩子的欢笑及热腾腾的饭菜，一股脑的怨恨和生气都烟消云散。我常常听村里人说，她一个人在长长的白镜里插秧，连一个说话打岔的人都没有，腰痛只能坚持，不是常人能比的。我每次听见都是鼻子一酸，真是难为她了，每当下班我就赶去分担责任，赶走孤寂，陪伴做完早点回家。几年后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她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记得九八年洪灾时，我家种的几亩快要收割的早稻田被洪水淹没，成了一片汪洋，白浪滔天。她心急如焚，不停地念叨：多可惜呀！损失了多少钱，得想办法去收割，收一粒算一粒。我安慰她这是天灾，损失的何止你一家，再说水太深，稍有不慎会出生命危险的，好好在家照看孩子就是。当我去长江干堤抗洪防险时，她把孩子交给奶奶独自划着船到自家稻田里，拖着一个木盆到半人深的水里摸索着用镰刀割稻子，一蔸一蔸地割下放入盆里，然后倒入船舱。一天两天，把收割的稻谷摆在屋前曝晒，打下。我一回家她开心地告诉我，我竟大吃一惊，心怦怦直跳，警告她以后不要再冒险。她由于在深水里浸泡时间太长，上热下冷，导致患了一场大病，住院输液多天。等小孩都上学了，她急忙做完自家的农活后，见左邻右舍和亲戚朋友没做完就主动去帮忙，有闲时还偷偷给别人帮忙插秧，割谷等农活来挣钱。真不愧为是个勤俭持家的能手，家中的贤妻良母。后来她随我工作调动来到小镇，种地可不行了，她开始做起小生意。每当我假日，让我照看生意，自己去帮亲朋干农活。口头时常说：自己在困难时别人给你伸出援助之手，农忙时别人不怕热不怕累的主动帮你，应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的，做人不能忘本。兄弟姐妹之间，只要谁家有事告诉一声，不管多忙多累多久，她都义不容辞，比自己的事情还重要。记得我家种地时，耕整、育秧苗、抽水、管理等哥嫂弟媳担心的多，到了插秧，有时大家一哄而完。那时她妹妹就是我家的常客，不管大事小事两姐妹形影不离，三伏天抢插双季稻，三九天剐河水里泡烂了的黄麻皮，不是手足亲情谁又能做得到呢？当妹妹成家后一有时间她就去帮妹妹家做农活，后来她妹妹去外里打工赚钱，两个孩子就交她，吃饭、洗衣服，从小学到高中直至大学毕业一直落户我家，她说这是给她妹妹应该的回报，任劳任怨从不生气撒娇。现在她妹妹由于老二的身体原因不得不回家自己照顾，一边照顾一边找事挣生活开支。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顾自己的身体风一把雨一把的，就将我家的一间店铺给她妹妹（以前是我儿子开的），说一个人守店做点简单生意，就可以轻轻松松挣个开支钱，比到处受累强多了。她妹妹起初不接受，怕做不好生意赚不了钱，为了打消她妹妹的顾虑，说这店好多人想租，连亲戚也在要，你实在不要就租给别人，我还可以得租金的，给你一是不要租金，二是生意上的事我们不会做无事人，隔三差五来店帮你的。妹妹接手后不是一个人做，而是一家人把生意做的较大很好的。她的举止言谈令人打心眼信服，点点滴滴数不胜数，千言万语可以汇成一条大河。过往烟云历历在目，不禁一股暖痕滑过脸颊，打湿枕巾。《四》第二天，我们吃完饭去了她妹妹家，她妹妹正借太阳火辣在门前打晒豆荚，累得满头大汗，连头发都在滴水。见我们驾到便停下手里的活，我们忙制止，她拿起竹器拍打，我帮着翻晒，一遍完后就休息。闲聊时她说到昨天去医院进行了眼睛检查，需要手术但时间安排不过来，还在考虑。心直口快的妹妹砸出一句：“那就不做了。”她立即说：“不做，眼睛不就瞎了？隔壁的刘奶奶做过，是个小手术。”我也愣了一下补充一句：“非得做，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瞎子，现在不行等到寒假再做。”她妹妹的脸突然煞白煞白的，沉默了一会我话题岔开，几个聊了一会就离开了。回到家她气鼓鼓地自言自语地说：“不帮我做事就算了，还要我不做手术，真让我想不明白。”我安慰她说：“你妹妹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说话从不喜欢过脑子，没有别的心思，就不要生气，手术一定得做。”口里虽说在安慰她，其实我也没想到她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话让谁听见都怄火，本以为她妹妹离我家最近能帮上几天忙，这下就堵住了我们的嘴，伤了她的心。晚上，我给唯一在家养殖的小弟和弟媳妇打去电话，能否抽出几天时间帮忙料理家里的事，明知他们有几十亩龙虾和螃蟹养殖池，现在正是起早贪黑捕捞龙虾的高峰季节，很是忙碌，但想不出好的人来只能出此下策。我说清打电话目的，他们回话说：“现在正是捕捞龙虾的高峰，到那天再说，看能不能腾出手来。”她听见后疑惑了一会说：“他们投资那么多，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收成好坏就看靠这段时间，一旦错过时机就白干了，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也不要再告诉任何人，至于手术嘛可以推迟。”我笑了笑说：“好，过几天再说。”次日，她妹妹过来问啥时候去做手术，把家里的事赶紧做，出院后抽时间过来帮忙。她说：“你家里的事多，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就不用担心，现在做不做手术还说不准。”《五》我们彼此面面相觑，会心一笑。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待别人诚心诚意，对自己思前顾后。我望了望她，起身走到屋外看了看门前的绿树，仰望蓝蓝的天空飘浮着一朵朵美丽的白云，突然眼前跳出她的倩影，竟成了我心中一道别具一格最靓丽的风景。2022年8月18日完稿于监利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