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线空爱恋  远行有愉闲（23）

切磋琢磨

图：他回屋拿出几幅画递给她，在邻里散过来的灯光下观看。

人生打开新页，成为琢玉学员。眼观一路善和缘，忽略真情做伴。

从这章起故事场景将逐渐扩大延伸，为人物叙事方便作者将切换成第三人称。

（一）

话说王石琛被琢玉厂录取，在四楼集中等待分配。劳资股长傅贵进来：

“你们这些人要选一名班长，负责平时管理和联络。"话音刚落，只见汪喜权笑嘻嘻的凑到傅贵面前，顺着他说：

“股长说得对，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咱要选个能办事的头头来。”人们看出他想当头。可是经陈金、栾弘等人的公推：

“让王石琛负责吧……”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拥护！” “赞成！”

“好，就让王石琛当新学员的班长。你们有事找他，让他来找我。”说完又对石琛交待：

“你每天要他们签到考勤；要组织画画，别到处乱跑。”

经过内查外调及各种原因，这些人走了一部分，最后只剩了三十几名。

这天，傅贵又来四楼，他拉着王石琛的手到门外：

“现在留下来的学员名额不够了，还要招纳新人。如果你认识有绘画基础的人，可以推荐进来。”

王石琛想到了颜华。

毕业快半年了，他和颜华一直未见。听乔忠说：“她高考落榜，一直待在家。＂

回想复习那些天晚间，在回家的路上，他和颜华彼此有意走到一起；

“现在你还画么？能不能让我看看、学学……”在路灯下，她那美丽动人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放光，柔声的问道。

“画一些，但沒老师指点，自己总觉得不满意，也没什么好看的。”俩人心情激动地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已过了她家的胡同。她没提回家，却慢慢的继续往前走，直到石琛的家门。

＂我家就住这院，家里条件很差。” “沒关系，哪家都一样。” “那就进来吧。”

母亲已睡下了，屋里不能点灯。他俩便站在门外闲聊。他回屋拿出几幅画递给她，在邻里散过来的灯光下观看。

说真的，俩人心思都没在画上，只想借此多说说话。她说的话句句动听，头脑清晰，智商很高。

聊得太晚了，石琛有些恋恋不舍地送她回家。从此，他的心便有了她的位置。

毕业前，她送他一张照片， 与她本人一样，明月似的脸盘上嵌着两只美丽的眼睛，微笑的小嘴欲言又止……。

晚上，王石琛穿上大衣和皮鞋，按着颜华以前指点的路径，找到了那个四合大院。

因出师有名，他大步流星地进了西厢房：

“这是颜华的家吧？" “是，是！"她父母弟妹都在，见石琛进来，她父亲忙从炕上站起来。

老头戴一副茶镜，像个饱学之士，一面呵呵的笑，一面忙着下地穿鞋；她母亲过来倒水、递烟：

“我不会抽，都别忙活啦。我来是有事要说，颜华呢？”石琛四顾没见颜华。

“颜华刚到上房去了。”她母亲指使炕沿上的小姑娘：

“老丫头，快去找你四姐回来。”

“我是颜华同届的同学……”

“听她说过，有个男生画得好，说的是你吧？你现在在哪呢？” 老头问。

“我进辽西琢玉厂了。”

颜华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嘘嘘满面带笑，两只大眼睛忽灿灿地望着石琛，羞怯怯的脸泛微红：

“你咋来啦！”

“我是来给你传递一个好消息的。”他把琢玉厂招学员的事告诉她了，又把傅贵煽乎的话吹了一遍：

颜华和她父母听了极为高兴：

“正愁她没工作呢！”都表示支持她去报名。

该说的话说完了，石琛自觉没别的可聊，起身要走。她父母挽留不住，便送出门来。石琛回身说：

“您二老别送了。”俩老人便站在门口：

“颜华，你去送送你同学吧。”颜华跟着出来，石琛内心很想同她并肩走出去。可是见她父母站在门前看着，却违心的说：

“你也不用送了，快回去吧！”

第二天十点多钟，颜华到琢玉厂四楼来找石琛，身后还跟来个比她个高的女青年。

这女青年脖上围着一条长巾，体形匀称，穿着整洁合体。经颜华介绍才知她叫玉莹。

玉莹红润的圆脸上有一对笑眯眯的眼睛，说话大方泼辣，行动快捷洒脱：

“我俩报完名了，来看看你，想让你看看我的画。”说着拿出她画的仕女让石琛看：“你提提意见，我想和你好好学学。”

从这次见面，玉莹跟着颜华来石琛家两次。不久，她俩被通知录取了。

（二）

“石琛：我为姐买了一台缝纫机，你可请假过来一趟取回去……"

哥到通辽工作后来信，一直把亲人记挂心上。他刚挣工资，除了给母亲寄，还惦记着姐姐。

这正是计划经济时期，辽西地区单位很难分到购货票。哥在边远少数民族区域，票证相对宽松。他想到姐家孩子多，便为姐买了台缝纫机。

石琛请了两天假，星期六早上乘开往三棵树的火车。

火车开动了，他没一点感觉，放在茶几上的水杯里的水也没晃动，可见司机技术过硬。

这几年，各单位通过学雷锋，干好本职工作，对业务精益求精，从火车司机开车也能体现出来。

王石琛穿着便服薄袄，显得整齐洁净，在靠门的一排就坐。他把昨天借来的一本《雾雨电》拿出来翻看。

男乘务员过来，坐在石琛身边：

“您到哪下车？” “通辽。” “去通辽路程远，你就当这节车厢的车厢长吧。”还没等石琛谦虚推让，红袖标便套在他胳膊上了。袖标一带，他便有了一种责任感。

车厢里的旅客大都是机关单位，工矿企业和农村外派的公出人员，坐位宽松，整齐干净，一切井然有序，无须做监督管理。

石琛想：人家咋干咱咋干吧。于是从乘务员手里接过水壶，为旅客倒开水，擦茶几、拖地板；到停车站下去擦外部绿车皮。

内蒙的科尔沁左翼后旗到了，上车的多是体格健壮的大汉，一身汉族装束，听他们交谈才知是蒙族人。

这些人上车，石琛有种新奇之感，专注他们的言行举止，听他们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看到车厢里蒙汉旅客亲切礼貌交谈，感到社会大家庭的平等和睦，人与人之间的友爱亲和。

傍晚，车到通辽，哥来接站。他穿一身劳动布工作服，身板挺拔，目光有神，精力旺盛。

因没公交车，两人便走了个八小时的泥土路才到驻地。

吃完晚饭，哥在宿舍讲起他在海南岛实习发生的一幕幕：

“……那里的黎族人勤劳勇敢，爬山涉水如履平地。有一次我们扛着仪器行走在原始森林中，突然一条莽蛇在前面出现，吐着巽子向我们袭来。队员们猝不及防，个个呆若木鸡。只见带路的黎族老人腾的一个箭步飞身上前，用 双手掐住蛇的七寸，但见老人腾出一只手抽出腰刀，将蛇头慢慢割下；又从缠绕的蛇身中挣脱岀来……”这种惊人之举，让石琛遙想当时场景，从心底佩服这位老人，也为哥的工作艰苦危险而担心。

“你和唐蕊相处得咋样啦，妈一直惦记这事呢。” “我俩一直在通信，这是她寄给我的照片，你带回家给妈看看。”

哥俩一直谈到深夜，还是石琛先进入了梦乡。

星期天的清晨，队里人还未起床，哥便在室外支起三角架，搞测量数据演练。他很自豪：

“我们是搞大地测绘的，是社会主义建设尖兵中的尖兵。”

哥是队里的技术尖子，部队转业的队长和政委都十分看重他。

张队长来了，他身体壮得象座铁塔，对人热情得象一炉火，满面笑容抓住石琛的手：

“这是二弟石琛啦，我早就听你哥说起你。”他有力的手紧握不放，拉着石琛去他家。

张嫂对哥象亲弟弟一样，那些孩子老远就扑到哥的怀里。张嫂说：

“啊，这石琛兄弟，和你哥长得一模一样。”她边说边七里咔嚓的抉柴禾生火造厨，留两人吃了一顿丰美的午餐。

星期一早上，哥俩正要去火车站，想不到张队长又赶来送别。

从队部到火车站都是张队长扛着缝纫机框架主件。石琛几次催他和自己换换，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换，有这样的好领导，群众能不跟着走么！

王石琛这一路经历，让他的心情十分愉快，为社会的和谐，人们的精神向上而兴奋不已。

（三）

这时姐如愿以偿的生了个儿子，生下来白白胖胖，足足八斤。

仝家有接户口本的啦，亲友们也跟着高兴祝福；

从此姐便以照看儿子为第一要务，便不急于用这台缝纫机。

石琛把缝纫机组装好，暂时放在家中。

再说玉莹离石琛家相距一个胡同，晚上她常来聊天。为了陪她，他与颜华反而接触少了。玉莹拿岀她一张全身照：

“这照片送你，有空给我也画一张像呗。”

从她的话语中得知：她父母已故，初中毕业就常年寄住在姑姑家。她姑正急着为她介绍对象：

“我姑介绍那个男人都三十多岁了，我不同意，就躲出来啦。”又不住地夸：

“你画得多好，人又老实；家里就娘俩；大姨这老太太多实在呀……。”这些话，都被石琛理解为家常磕。不善谈家常的他充耳不闻，也接不上话茬。石性痴呆的他，竟傻到没悟出其中的意思来。

此时他还不甚了然生活实质真谛，对未来充满了偏离现实的浪漫幻想。认为玉莹太俗，对她身上的优点竟然忽略了。

自从家里摆了台缝纫机，玉莹来的次数更多了。她把脸蛋擦得白白的，显得青春靓丽；手里拿些布头来穿针引线；一件活做完拆，拆了做。一边和石琛唠嗑，一边格格地笑；一唠就是两三个钟头。

因她说的都是家长理短，石琛这耳听、那耳冒，恰似催眠曲一样，让石琛越听越困。

说真话，石琛从内心也不烦玉莹。只要她不聊那些闲磕，相陪相伴也觉得温馨。她走时他也会送到她姑家门前，再听她唠上十分八分的。

这种来来往往，同院人看在眼里。大姐大嫂们就和母亲有了话题：

“大姨呀，石琛找这个对象可真挺好！看样子挺爽快能干的……”玉莹那洒脱劲也很对母亲的心思。母亲问石琛：

“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

“哪有那回事啊，她和我都是今年入厂的，是一般同事。”

其实他心里还装着颜华，可是因一直陪玉莹，沒空去找颜华。心想：好长时间没与颜华联系了，应去找她，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

这天晚上石琛走到颜华家的大门外，他却感到岀师无名，没勇气进去了。

在胡同里他来回转了几个圈，见几个小孩跑出来。

“哎，小朋友，颜华在家吗？”一个小男孩答：“你问我四姨呀，她在家。”得知颜华在家，可是他的石性又发作了，脚步沉重，心想；自己不善于没话找话，进屋肯定会尴尬。

他为了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只好不进去，这样什么都不会发生。想到这，他便到北门口去转悠，见时间不早了，只好回家。

这是个星期天的傍晚，王石琛正拿出玉莹和颜华的照片画像，心想像画好了，就有去找颜华的理由和借口了。

在一高中念书的乔忠忽然推门进来。

乔忠问石琛入厂后的情况，说着说着便把话拐到了颜华身上：

“颜华去你们厂了，表现得咋样啊？”

“我俩不在一个班组，工作时间接触也不多。”

“颜华长像不错，性格好也有才。＂

“就是越来越显得胖了。”

“胖才好呢，像杨贵妃似的，以肥为美吗……”乔忠说到此便诡秘的一笑。

又将如何，请看下篇。

正是：神愉眼界宽，大爱在人间。世上情难诉，伸来手未牵。

图：只见带路的黎族老人腾的一个箭步飞身上前，用 双手掐住莽蛇的七寸。

图：因她说的都是家长理短，石琛这耳听、那耳冒，恰似催眠曲一样，让石琛越听越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