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别样的生日礼物</p><p class="ql-block"> 文/金志宁</p><p class="ql-block"> 伴随着4月2号妻子又一个生日的到来，我已在心里计划好了，决定“剥夺”她这天下厨的权利，早中晚三餐全都由我来包干。一向对自己大大咧咧的她，或许已记不起明天是什么日子，为让妻子一个意外惊喜，我特意没有提醒她。</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晨，我便早早地起床，背着她，给她的好友打了个电话，让小徐约她补个三缺一。</p><p class="ql-block"> 这天的三餐我是这么安排的：早餐，红枣小米山药粥，既补肾又养胃；午餐呐，酸菜黑鱼汤，外加一个生日蛋糕，乃是庆典的高潮；晚餐当然简单点：增加一盘萝卜羊肉汤，理气、强身全在里边了！</p><p class="ql-block"> 在妻子临出门时，我还特意叮嘱道：午饭必须回家吃饭！她爽快地答应了。已跨出门的双腿，又抽了回来，一定要我在她那洋溢着喜悦的脸上亲一口。我说：对面有人。她则头也不回地道：他们想看就看呗！有点夸张的响声过后，她也来了个礼尚往来。随即一个“老公，我走了！”的道别声被关到门外。</p><p class="ql-block"> 妻子走后，已买来黑鱼、羊肉和酸菜等等食材的我，一脚踏进以往难得唯我独尊的厨房，依次套上围裙、袖筒，搁好案板，抽出菜刀，学着往日里妻子切菜的样子，对着空空如也的切菜板，就是一阵“哒哒哒”的交响乐。没想到：偶尔下下厨，也是挺惬意的。</p><p class="ql-block"> 手头一边片着鱼肉，脑子里一边过着从妻子那里学来的皮毛：鱼片片得越薄越好，装盘后控干水分，逐一放入蛋清、生粉；鱼和生粉的配比大概是10比1，最后用筷子沿着一个方向搅拌，拌至鱼肉透明方可进入下一个程序。</p><p class="ql-block"> 可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让我这个常常在电脑文档里捞词汇的脑子，敲敲键盘还行，真的操作起来却有些“语无伦次”了：不是丢三，就是拉四。</p><p class="ql-block"> 此刻，我又开始后悔不该把妻子早早地打发出门。是的，自从和妻子相识后，就离不开她了！</p><p class="ql-block"> 40年前，我们相识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当得知再过几天她的生日快到了。嘿，这真是天赐良机呀！何不趁她生日之际好好表现表现呢！于是便写好纸片“微信”，让朋友传书，约她去荷花滩钓鱼，并说好钓到鱼之后趁鲜烧烤。</p><p class="ql-block"> 这天，天气特别的晴朗，万里无云。这里虽然取名荷花滩，可四下寻觅的眸，却没有找到半片花瓣。</p><p class="ql-block"> 不过，没有荷花陪伴的松荫溪照样跑得乐此不疲，银白色的浪花在霞光的辉映下，折射着璀璨，开出了心中的荷花；正直此刻，一对白鹭从南方飞来，在空中卿卿我我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好一派：双双鸥影恋春水；朵朵霞霓映皓空的景象。</p><p class="ql-block"> 不远处用青砖彻成足有二、三十米长的平房里，传来阵阵制席机编织草席的声音；一根根细细密密的龙丝草，似乎也在编织我们俩平凡而烂漫的爱情故事。</p><p class="ql-block"> 可和大自然的心情不太协调的是，已过去大半个时辰，我们俩还没有钓到半点的腥味。已有些心浮气躁的我，便溜出双眸偷袭我的初恋；巧合的是初恋的大眼睛正逮住了我的“贼眼”。幸运的是：那眸子依旧还是亮闪闪的，根本没读出烦躁与埋怨的文字，这神情却让我变得更加的无所适从，这还不如骂我几声来得痛快！</p><p class="ql-block"> 无所适从的目光，终于和匍匐在石墈上的卧沙鳅相遇了。这真是天助我也：我何不弃了鱼竿，勒它几尾卧沙鳅呢？</p><p class="ql-block"> 可眼下到那里去寻找零点几毫米以下的细铜丝呐？四下搜寻的目光突然一亮：咦！这鱼线不就可以替代细铜丝吗？说干就干！于是，我把鱼线打成一个活络节，然后再蹑手蹑脚地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放下鱼线，轻轻地套进鱼头，徐徐移至颈部，闪电般地一扯，哈哈！一尾活蹦乱跳的卧沙鳅终于被逮住了！</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看见这种逮鱼的方法的女友，孩子般地拍起双手，欣喜的眸子若折光的水花。觉得这种逮鱼方法挺有趣、挺新鲜的，让我也帮她做个活络套。</p><p class="ql-block"> 两枚、四枚、八枚……，半小时光景，我们很快就逮住了三、四十尾。已有所收获的我们，终于万事齐备。</p><p class="ql-block"> 拎上刚刚逮到的卧沙鳅，和她事先准备的瓶瓶罐罐，正准备过河到对岸烧烤。这时，我才发现她穿的是皮鞋。迟疑了一下的我道：您皮鞋，我、我胶靴，看来……一个快到嘴边的“背”字又咽了回去 。此刻，她也没敢拿正瞧我，只是把头别向一边，大大的眸子更藏不住羞涩之情。望了一眼周围的她，声细而简短地道：“快，背!”</p><p class="ql-block"> 对方已经发话，若再不敢背的话，那我不就成了窝囊废啦？于是，我“勇敢”地背起我未来的媳妇，深一脚浅一脚地开始过河。二十来米的小溪，不一会就上岸了。溪水虽然是凉冰冰的，可热乎乎内心却在埋怨：这港汊太窄了！</p><p class="ql-block"> 刚放下把脸埋在背上女友，便马不停蹄拾来蒿草干柴，寻到一块避风处，垒好三块大石块，引燃锅底之薪。待铁锅达到一定的温度，她便熟练地倒下食用油，放下葱姜蒜，爆至浓香，接着，洒上食盐。现已完全进入角色的她，再也没有了过河时的那份羞涩，俨然就像一位家庭主妇，并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快！拿薄荷叶把小鱼包好。</p><p class="ql-block"> 用薄荷叶包裹已穿好篾签的小鱼，再下锅煎炸，我还是第一回看见。看来我的女友不但漂亮，而且能干，脑海中的夸奖未曾落定，手脚麻利的女友已把整锅端到一边。</p><p class="ql-block"> 这回的我总算插上手了，我学着她的样子，也捡起两根鱼窜在火中烤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已引燃煤气灶的我，在锅中倒入色拉油，放下葱姜蒜，爆至香浓，依次放下酸菜、鱼皮和鱼头。等高汤下锅之后，接下来的操作就更乱套了，没等汤煮沸，便马上倒入颗粒是颗粒、鱼片是鱼片的混合物。</p><p class="ql-block"> 哇塞！一锅酸菜黑鱼“粥”终于出锅了。望着一盘面疙瘩般的黑鱼汤，有如一颗苍蝇爬在喉，坐在餐桌前久久发愣的我，正寻思着：是否重做。突然，从门外飘然而至的一个熟得不能再熟悉声音，打断了我万千的思绪：老公，我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当看到我为其烧好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外加一个生日蛋糕时，她立马高兴得惊叫起来：哇，老公你太厉害了！噢……想起来了，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这还不算，还在我的双颊重重地亲了一口。此刻的我反应却是特别的冷静，不好意思地提醒道：你先别盲目夸我，等吃过鱼汤后，再赏我也不迟呀！她却不以为然地道：有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公，为我烧了这么多的饭菜，即使是一桌的白蜡，我也会嚼出滋味的！</p><p class="ql-block"> 妻子的话真是让我久久地不能平静，这一切都说明我平时对她关心太少了，难得下厨一回，就会让她跳出这么“缤纷”的感言。再抬头看看妻子额头的细纹，花容是没以前滋润了！从今以后我一定要多下下厨，多帮忙做些家务事，以减缓花荣失色的速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