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的杂谈论

谷风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b style="font-size:15px;">演”的无限极</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从一则时代“包办式婚姻”事件谈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文||羽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日前看到一则新闻,报道一个女子因不堪忍受无爱婚姻,向法院起诉她以死逼亲的母亲,而最终获得胜诉的案例。(见文后附图)</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文中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父母控制的手伸向哪里,孩子一生都将在哪里体会到痛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当我看到这里时头顶头皮直觉要炸开来。而正当八月天气,身上血液往上奔窜的流速带来一阵阵的晕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一些父母的爱的确可怕又可怖,让你有时觉得那根本不是爱,可以看着孩子在自己面前痛不欲生而无动于衷,他们好厉害的,到一百岁也要干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大约爱的背面是无尽的伤害,他们让你连遗忘的权利也不可以拥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他们不断地试图通过往事继续改造你,本事不可小觑。而世间事,有些只适合忘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就像病痛带走一个人对世间最后的依恋,父母与子女之间,大多也会因为种种缘由,慢慢消磨掉今世全部的纽带,而至某一天能够一别两宽。</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父亲在病中时跟我有过一次这方面的讨论。我对他说,不要认为你养育了他们就可以对他们为所欲为,要他们放下工作生活全都围着你转;孩子不是父母的私有财产,父母养儿儿养儿,天经地义,一代又一代;他们是独立的,属于他们自己。父亲不出声,沉默。</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中式父母,尤其老一辈的,甚至这时代的,其实很可怕。观念几乎不可改变。而作为母亲的,则自身服从父权、夫权、子权,于是认为女儿也应该这样,反抗在这样的母亲面前是无效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她们一生自我轻贱,认为那样才应该,对觉醒的女儿甚至还会生出潜意识里的不忍,生出不平心,却丝毫不觉察。对于儿媳,则大多时候不太敢管,手伸不过去。旧观念的母亲,打个比方来说,就是绳索捆缚在女儿身上,她务必要经常走过去查看,顺带给松开的部分再抽紧一点的角色。</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这些言论会让很多人看着非常的不舒服,哪怕它是血淋淋的现实。人们在数千年背景下早已像穿上一件文化的衣服,再也脱不下来。脱下才会令他们不适,感觉赤条条地被人们观猴戏一般。我想称之为:“汉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很多时候我并不想看到所谓孝顺,我只对那些在行使责任的人投去深深一瞥。我讨厌时刻被人挂在嘴边的“孝顺”,他们越挂在口头我越觉得虚弱。在街头,在处处,我看到更多的、无数的,都是装范,且严丝合缝、演技高超。</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看破不说破”,这句话大约是最具特色的国情语言。它说明了一点,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每个人的一生,都将是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从出生到老死,都得自己去一层层剥开,像拨迷雾一般。直到剥到最后,窥见血肉模糊的现实,你却不能说出。天机不可泄露,否则自损八百。</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心照不宣就好。且让那尚在迷雾中的人继续茫然四顾。既然是演,都沉醉于演,“演”便是一门艺术,需要去研究,不断深入,获取各自秘笈,获得玄机无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酒神般作用的演技在日以继夜一较高低,人们从中获得快感,获得存在。不演的人成为异类、危险分子,成为千年认知下“人”的概念外的鬼魅,要么就是半人半鬼的“精神病”。这些,都早已是见惯不惊的手法或伎俩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拥有一只狗鼻子,这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要将人鼻子换取一只狗鼻子,也不会是付出点些微东西便能赎买。却再无值得去表,否则离“遗忘”更远。能闻出几乎全部“演”的味道的人,站在哪儿都是一件天地间的罪过。只因为,“演”的举止涂抹有一层精巧的蜜汁,泛着迷人的光泽;而其接近完美的甜,令它看起来理想得没法说,正是人们所渴盼。因此,一切模拟了道德的核心价值的,远比不演和不屑去演的人更接近于默认下的常规状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演”的结果大致有三种,包括一个终极成果,那便是,无一不指向“自在”。一种是演着演着,不耐烦了,太累了,不陪你玩了,于是做回真实的自己,获得自在。第二种是演着演着竟然成为他演绎的人——他就像一个谎言,被自己端着摩挲了千万遍,最后成为他一直表演着的“真理”;这种情况必须发生于那种具备了该角色定位的原初本质的人,才有可能每走一步都在朝向他人生的终极——回到本质,从而获得“自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第三种,最高级的演,同样为自身携带——一种“演”的天分,会一直持续到生命结束之前,不演不自在,所有快乐均来自于“演”的行为本身;这种人越演越兴奋,直到上瘾、合一,每天沉浸于“不满意自己”与“满意的成就感”之间:他们声情并茂,无微不至,每一天都在努力将演技发挥到极致;他们所追求,是一张能永远包住火的纸,这是他们的自信,绝不会暴露丝毫于人前——丝毫暴露的可能都不被他们自身条件所允许;于是乎,他们一边演,一边被自己感动得涕泪肆流——必须达到这一步,才能获得满足的状态——他站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舞台,无数他的分身站在台下,成为他的观众,他在此期间,获得“自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而“演”的第一种,当中的部分会被人们称作“真小人”,喜怒哀乐尽呈于表面,反而令他们显得单纯,不需要怎么防备,微侧一下身子即可。第二种,不言而喻,是回归了善良本性的,不被人过度拿捏就能顺利渡劫。第三种,且称之为“高级装”吧,他们一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时间长了,会因为从不犯错而让他们成为逻辑的错误本身——这或是他们不曾预想的——他们太沉醉了,以至于偶尔会出现“过度演绎”的情况发生,给他们带去一些苦果,需要他们一边坚持,一边寻找合理走下台阶的机会——这时候他们仍然不会褪下华服,华服反而驭风鼓胀,足以喧夺幕布围过来时的垂感。垂幕也是长在宽大舞台的面具,连窒息也是私密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而在此之前,他们只会让自己在众人的头顶跳舞,一个它世界的人带上独有的优越感,不停歇地跳,一种镶满金羽翎的芭蕾——一个踮起足尖的不倒翁,谁敢与之为敌?他们是永恒的王者,从来无懈可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至此,引发这一系列思考的新闻,只不过是社会阵痛的一个微小出血点,正从毛孔里努力向外索要呼吸。该新闻主人公的成功挣脱的举措无疑是令人赞许和让人感觉欣慰的。</span></p> <p class="ql-block">羽衣,诗人,自然主义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