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方寸棋道

众所周知我的主业是围棋，但是这篇文章和围棋没什么关系。我有十瓶蜂蜜，想卖掉它们，所以我写这篇文章。 每年的七八月间，我们一家人都会在雪峰山上呆一段时间。经过四个半小时的高速，然后一个小时的省道，最后还有半个小时的乡道，到达半山顶上孤伶伶的一座房子，就是我岳父家。爷爷曾经在这片山里耕种了一辈子，我的父亲也是从这片山里走出去的，我还记得，也是在这蝉声长鸣的季节，石桥下、溪坑里玩水的少年里头有我。 新鲜感三天过了，山上的日子就开始无聊起来。屋旁树上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发出有节奏鸣叫，岳母娘却嫌它太聒噪；小黄狗已经长成了大黄狗，车底是它找到的新的乘凉之所；屋后传来一只母鸡咯咯嗒的叫声，岳母娘起身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绕到屋后，想必是去捡鸡蛋了；岳父老子这会儿没在屋里打瞌睡，那很有可能就是去看他的蜜蜂了。回乡（三）人稀草盛乡径窄，阶前壁下暗生苔。千蝉齐唤游子归，万花团簇迎客来。……这是这次在山上完成的最后一首诗，好像是第一句一下子就闪现出来了，而后续却一直没接上，也就一直搁着。现在这个标题也是后面加上去的，想到哪写到哪，自己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主题。 我沿着来时的那条路走了一截，听到三种不同的蝉鸣声，或此起彼伏，或齐声高唱。“叽哦嘶”、“雪亮子”是我们当地对蝉的方言别称，可能是七年的地下蛰伏，却可能只有七天的尽情欢唱。 我的童年跟很多人一样，捉“雪亮子”是暑假必不可少的玩耍项目之一。塑料袋套在铁丝圈上，然后绑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这恐怕是大部分人玩过的方式。而我们还有一种方法，采集向阳处的蜘蛛网，过水搓成一个粘性十足的小团团，置于小竹竿的顶部，神不知鬼不觉就伸到了它的翅膀上牢牢粘住，待它想逃时，任它如何扇动翅膀也无济于事。 无论麻雀蝗虫还是金龟子金蝉子，都曾经被孩提时代的我们用线绑住腿，看它们惊慌失措的飞，我们则哈哈大笑。后来我们长大了，也就不再干这种事了，在某一刻或许我们突然想到，它们的妈妈也在等着它们回家吃饭吧。 能拍到蜕变的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情也是兴奋不已。我轻触了一下一动不动的小家伙，看到它的腿动了，然后我放心的走开了。第二天我再去看时，只见到壳还在，此刻它应该正在哪棵树上高歌吧。 那天山上下了一场大雨，好像很久没下雨了，雨水沿着屋檐在地上滴出一个个小坑，像欢快跳舞的精灵。待雨停了，望着墨绿的山和山谷里萦绕着如新絮的云，感觉心情就像被洗涤过一般一下子变清爽了。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首诗，不知道把眼里看到的一些轻松的状态表达出来算不算一种主题。 回乡（二）藤梨半熟喜半荫，豆娘小憩花上停。百合引蝶相争妍，齐女寻欢放肆吟。注释：藤梨——猕猴桃。豆娘——蜻蜓。齐女——蝉。 山上睡觉是件如临大敌的事情，不仅仅有蚊子的热情款待，还有各种飞虫会奋不顾身的扑向光明，所以，想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看手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当我逃出屋外，一个人静静的望着天，月亮的光芒让星星全部隐身退去了，突然感觉它好孤独。于是，我就送给了它一首诗。 回乡（一）背地芭蕉倚青松，堂前孤灯伴鸣虫。夜半清风拂山岗，唯余明月挂当空。 你以为我在拍一簇花，其实我是在拍蜜蜂。 这拍的啥啊？告诉你，我在拍一只蝗虫。 这回你又要拍啥？没看见吗？早有蜻蜓立上头。 最近这个人比较火。据说他的脸型跟兵马俑很配，于是他自嘲：此颜差矣！网友不同意：此言差矣！他不务正业，明明在卖大米，却忘了卖大米。网友说：我已经买了四袋大米。他会经常说起自己的故乡，三餐四季。他也会说：得天独厚者，须替天行道。 可能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乐见新东方的回归，从董宇辉身上或许很多人都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知识的力量。新东方，一个崭新的东方。 说了很多关于山上的见闻，我觉得自己已经有点圆不回来了。我今天是要卖蜂蜜，今年天旱，花不多因此蜜也不多。看岳父年逾古稀依然坚持不肯下山，干就干吧，我们能帮着卖几瓶对他也算是一点心理安慰。 这种小野菊花随处可见的，不是我故乡的专属。 更别说这狗尾巴草，太寻常，但亲切。 小时候我父亲也是养过蜜蜂的，自然我也是挨过蛰，可慢慢的我也就不再怕蜜蜂在跟前飞来飞去。有时候凑近了看蜂巢里的情形，某个区域是储存蜂蜜的，不知道它们是用啥给盖起来了，另外一个区域是幼虫的房间，那个封口处盖的又是另一种颜色。到了摇糖的时候，全身上下笼罩得严严实实，当初看起来像宇航员，这两年看起来像给咱做核酸检测的医务人员，哈哈。再多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家乡的蜜，真真实实的。每次回去我都会去仔仔细细看一阵工蜂们忙忙碌碌的样子，好像很辛苦，又好像很快乐。 我为这篇文章选取的这首歌曲《乡愁》，歌词完全采用余光中的同名诗《乡愁》，少时我是读过的，只觉得真好，却完全没有到那种感同身受的程度，直到在《经典咏流传》中看到了赵照（中国大陆）与齐豫（宝岛台湾）的共同演绎。余光中的亲声朗读，舞台上那把空着的摇椅，埙乐的演奏似乎空灵到可以穿越时空，以及两人饱含深情的演唱，令人瞬间破防。乡愁是一种情愫更是一种文化表达它是我们心中所想也在我们的血脉里流淌 祝愿台湾早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