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西安就在这里

老赵

<p class="ql-block">三十年前的西安,有现在这么热吗?</p><p class="ql-block">这两年,每次来西安,和西安的老同学见面时,都会扯到这个话题。没办法,因为如今西安夏天的热,已经开始超出了正常人能忍受的范围。</p> <p class="ql-block">就比如我在的乌鲁木齐,夏天白天最高温平均二十四度,夜晚平均十三度。每年上了三十度的天数,也不过都是个位数而已。而一旦到了三十二三度,直接就会启动预警,户外工作岗位直接就会缩短工时,降低工作强度。</p><p class="ql-block">而西安呢?常态三十六七度不说,进了八月,直接就往四十度以上飙升,甚至到晚上九点十点,想出来乘个凉,温度都在三十度以上。哪怕我是新疆人,也得挑一个大拇指,说一声服。</p><p class="ql-block">更让妻子惊叹的,是西安人对高温表现出来的态度。大中午的,尤其是年轻人,骑电动车摩托车和共享单车的照样到处都是,更强大的,是有太多的年轻女子,走在太阳底下,连伞都不打。这就让妻子怀疑我们和他们,是不是晒的同一个日光。</p><p class="ql-block">当然,我和老同学的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三十年前,西安绝对没有现在的酷暑。理由很简单,我们那时的宿舍楼,都是简单的多层结构,没暖气没空调,连风扇都不可能有一个。但夏天的晚上,一个个照样睡的很大条。如果那时是现在这样的温度,宿舍楼早就晒透了,夜晚的房间绝对安放不了那些青春的梦和呼噜声。</p><p class="ql-block">当然,那时的西安,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车,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楼。公交车从学校到小寨,只需要五分钱,而为了省这五分钱,很多时候就干脆步行。学校门口的酸汤水饺,一两三毛钱,学校的小炒食堂,如果没记错,喷香的羊肉泡一碗应该是一块二毛钱。不带把的金丝猴烟一盒多少钱?两毛五分吧。记得最清的,反而是一条五毛钱的大雁塔,有钱时,就买一条扔在床下,等到弹尽粮绝时,再翻出来续命。而玻璃瓶装的太白白酒,块儿八毛的价钱,抚慰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青春。</p> <p class="ql-block">那时的大雁塔是不要门票的啊,一个小小的园子圈着,围墙只有半人高。转一圈,就可以在旁边的雁塔村花个几毛钱,好好的奖励自己一下。</p><p class="ql-block">那时的曲江池和曲江流饮,就是野外积了一些水的林间小水洼地。秦二世胡亥的慕,孤零零的立在旷野,和每一个入土的凡人没任何区别。如果没有那一块毫不起眼的碑,没人会相信这是秦始皇的儿子。至于王宝钏的寒窑,野地里如果不注意看脚下,都有可能不小心跌下去。</p><p class="ql-block">而当年骑自行车去翠华山和楼观台的经历,似乎也值得一说。那时从没觉得远,也从没担心晚上没地方睡。夜了,两地的庙宇道观都会敞开门,一帮人甚至都可以直接睡在香案上。这么多年来,如果真要计较一下,我会说只有在那时,我感觉离神佛最近,神佛也通烟火。</p><p class="ql-block">买衣服,十几二十元的预算,都会去康复路和骡马市,逛街,去小寨军人服务部,进城,就去钟楼,然后吃一笼开元商城旁边小巷里的虾肉包子。上城墙是不要钱的,植物园是不要钱的,兴善寺是没人又适合怀古访幽的,月底的饭菜票接济不上了,就开始去探望其他大学求学的同学和朋友。在我记忆里,西安医科大,西北大学似乎是去的最多的所在。</p><p class="ql-block">说到这,就总会有老同学说一句,跑偏了,不是在说天气吗?</p><p class="ql-block">那倒是。</p><p class="ql-block">但天气真有多大关系吗?就像同学和女儿说的一样,就算年年四十度,你还能不来?</p><p class="ql-block">是,没办法不来。西安不再是三十年前的西安,那还是要来。西安气候再变化无常,那还是要来。说西安再多的不是,也还是要来。</p><p class="ql-block">没办法的。当年的最青春,是在西安。当年的最远方,是在西安。当年的最爱的人,是在西安。当年的社会预习班,是在西安。到了现在,我们一生中唯一的成果——女儿,也留在了西安。</p><p class="ql-block">所以,西安热不热,也就仅仅是一个话题和抱怨而已。毕竟,西安就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