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时的舌尖趣事

王汉荆

<h3> 我们是武汉市黄石路中学上山利川的同学,分配于利川县白杨区梅子公社,那天在利川县城的独家照相馆拍照留念,留下了宝贵的“曾经”。日月如梭,转眼之间,如今大家已经是“古稀”之人了。<br> 那年是1969年元月16日离开武汉的,朔江而上至四川万县,辗转到利川,分配到小队已经是腊月中旬,正是农闲时节。而我们更闲,不出工,每天为两顿饭折腾,那灶火是真的不好弄啊,不出火,净冒烟。<br> 到了除夕夜,我们心情糟透了,烧饭的柴被我们烧水洗澡了,剩下的湿柴烧饭,烟子熏得眼泪流,遥想武汉当年,腊月二十几就开始打年货,开油锅,炸肉丸子、鱼块、藕夹等,再困难的人家,这顿饭也必须是丰盛的,谁都期盼来年红红火火的呀!大家越思越想越难过,终于与思念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大伙哭了一场,没情没绪地睡着了。<br>  初一早晨却是被阵阵敲门声惊醒的, 开门一看,是小队会计的儿子,比我们小却比我们高。他憨厚地笑着,说是他们家今天请客,邀请知青们吃饭,吃饭有现成的,大家非常开心,我们一行六人高高兴兴跟着三小子去他家了。<br>利川人评价女性是否能干就是一个标准:<br>  刚到小队就听说会计的表婶娘是小队第一能干人,因为她会“做席”。<br>  进门就看到大长条桌上已经摆好菜,农村人实诚,尽用大碗装菜,堆得冒尖。还体贴地每菜都分装两份,分别放在条桌两端,免得搛不到远处的菜。本地人爱烤火,山里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烧火盆木板碳没有也行,就在堂屋里挖一个四四方方的碳火坑,支一个铁架子上,架子上吊起铁鼎锅,树枝和歪七竖八烂木头当柴禾,甚至于是挖的树疙瘩,就那么也能够烧出明火,有山寨版的感觉。表叔家那天烧的是整整齐齐的木块,也许是对我们知青的一种看重吧!火炕架子上边,用干而扎实的树叉作成的挂钩,可以更换烹调时的器皿,上下也方便,随时掌握调控温度高低,此时正是一个吊鼎铁锅挂着,锅内咕咕地翻滚,送出一阵阵的香味,仔细看看,里边的肉带着皮,焦黄的肉皮颤微微的,肉的表面呈现出好看的枣红色,还有黄色的洋芋,在白色的油汤上不断冒泡,勾引着吃货的心及胃和舌尖,哇!我一眼就爱上了。</h3> <h3>《腊蹄炖洋芋(土豆)》<br>  会计表叔介绍这道菜叫“腊蹄炖洋芋”,腊蹄子有烟熏的肉香,粑粑地,洋芋面面的,这是我第一次吃这个菜,从此之后再也忘不掉了。所以很仔细地记录下这道美食的做法:<br>一,用明火将腊蹄子烧出小泡泡,淡碱水浸泡, <br>  用刀刮去表面烧焦了的毛桩子,洗净污垢。<br>二,剁成方便食用之大小块状。<br>三,锅内放清水,将腊蹄子淖水捞出。<br>四,锅内一次性放足水,加少许花椒,几个干红 椒,将腊蹄子炖粑(如果有高压锅更方便)。<br>五,最后放洋芋块同烧,利川洋芋个小而面,不需要解刀的。<br>  吃饱喝足后,主人家为我们每人上了一份甜点:“汤粑”,就是特大号的汤圆,五个一堆碗。农村生活苦,我还是好奇加好吃,那怕肚子吃饱了,还是尝了一个。糯米吊浆,馅很丰富,有核桃仁、芝麻、瓜子仁。芝麻还是从齐跃山那边换过来的。表叔表婶娘勤快能干,还生了几个人长树大的儿子,当时在农村生活水平就算好的,改革开放后,相信他们会过得更好。<br></h3> <h3>《利川的霉豆腐》<br> 霉豆腐是压桌菜,全国各地都有,甜、咸、臭、鲜,其中不乏品牌。吃过以后,我并没有特殊的感觉,也没有不对之处,只是利川的霉豆腐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将长满菌丝的小块豆腐,放入包谷酒中浸一浸,裹上事先炒香碾碎的花椒、碎干红椒、细盐末,一层层码入陶罐中,每码一层,撒上少许生姜片,最后淋入一点包谷酒 ,将罐口密封,两周左右即成,随吃随取。<br>第一次吃到霉豆腐也有一段小插曲:<br>  我们来了几个月,有空就去白杨区政府所在地,还步行19公里去过县城,听说公社所在地附近“梅子水”有一条小街,决定去看看。当时桃李杏都已经花落结果,路途中碰到一位卖杏子的农民,杏子黄黄的,带着小尖尖上的点点微红,个头不算小,就问怎么卖呀?,那农民回答到,一角钱都可以拿走。当时我们也不还价,没有尝尝就买了,估计那卖主心里喜麻了:遇到几个城里来的小苕货,拿了钱立马走人,用流行的军用书包,上面还绣有“为人民服务”五个字,一毛钱的杏子装了满满一挎包,而且还剩几个,拿在手里擦擦就吃(有幸那时候没有污染),哇!酸得我们吐都吐不赢,真是吃了亏呀。<br>  我们气的把手里的杏子都摔了,正好被对面走过来的女青年看见了,急忙问:扔的啥子嘛?看见是杏子眼里放光,从地上捡起来,擦擦就往口里送,边吃边唠叨,不酸不酸,真好吃!看她眉头都不皱一下,享受不过的样子,就把满挎包的杏子都送给她了,彼此都开心,她高兴的是自然是不花钱,有自己需要的好吃杏子,我们开心的是终于不浪费东西了。<br> 过了几天一个熟人的小仔送给我们一大碗“霉豆腐”,声明是亲家妹娃送给我们的,并且特别感谢我们的杏子。大家伙非常奇怪,那么酸的鬼东西她是怎么吃得下去的?小妹告诉我们,她怀孕了,就喜欢吃酸的,农村一角钱是顶大用的,她自己也舍不得花钱去买。问她住在那儿,到时候还碗,串串门吧,小妹告诉我们,梅子水对岸那间屋子,就是知青们来队的那天,她嫁到我们小队。想了想确有其事,我们当时心情差,晚上睡又睡不着,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笑声和唢呐声响,原来如此!<br>  以后见到小卿时,面容不在憔悴,笑嘻嘻的,肚子也有点大了,对她肚子里的这个宝宝,我们似乎更在意,希望她平安顺遂。</h3> <h3>我们常常去白杨街上,就是直通通的一条街,宽不能并排通过两辆汽车,也很少看到过汽车经过白杨街道,从利川县城来到班车一天一趟,仅仅在镇卫生院门口就停并掉头了。俗话说的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顺着小街走,最气派的就是区公所,也是因为管知青工作的的何主任在那里办公,我们有幸见识到区镇这级行政区的核心,也是分工明细。几年以后区改公社,这级政府编制取消了,但是对当年知青办的工作人员依然记忆犹新。<br>  小街街面小但很深例如卖农具的除了出售各种锄头,还兼有加工铁件服务,我的锄头用久了,坏了,就加材料费,手工费,可以换一把重些,新些的锄头,所以铁匠铺门面后边总有打铁的声音。<br>  卖各种各样的种子点我们不感兴趣,点多瞟一眼就过。镇上的食品厂,面积不大,陈列着几种常见的小吃,那时候我们都喜欢吃,我还记得,有姜豆根,蛋心元,最好吃的品种叫:花生糖。厚度超过一公分,宽约2—3公分,长度竟达到3寸左右,其实就是花生焦糖。这样大一块只要一角钱,那时候一角钱真不少,但我们逢场必买。我曾经带回武汉,吃过的人都夸好,物有所值。<br> 我们还去了后边的加工房,抓一坨面,塞一点黑乎乎的馅,团吧团吧包好了放在模具里,上下一扣就完成一个饼胚,烘焙熟了以后就可以上柜台出售了,有点像武汉的小喜饼,好像是5分钱一个,那时候觉得什么都好吃。<br>  白杨不是很大很好的镇子,但是有一样出产物让它挺有名气,—白杨豆干,薄而透亮,味纯厚,用红线扎成一份份的,在当时可是馈赠的礼品。<br>镇上还有米粑粑店,热腾腾地透着带甜酒味的米香,2分钱一个,便宜、好吃还老少皆宜,每次我们都要等好久,买好多才离开,自己吃,还包括送情!<br>镇上的小餐馆,几个方桌,周边围着四条长櫈,而且还是连着一起的,卖饭和面条。但是我们这些吃货却从没有进去过,没有吃过,因为镇上有我们的老乡,是白杨区卫生院的几个武汉医生,<br>每逢赶场,都会在他们那落脚吃饭。熟了以后,知道他们是真正的医科大学毕业,分到白杨区已经好几年了,段医生的夫人雷医生住在武汉关旁边的一个大楼里,我回汉口帮他带过东西。另一位沈医生气度不凡,在白杨街上有点鹤立鸡群,交谈中才知道其父亲是楚剧艺术家沈云陔,年纪大的人都知道他,人称楚剧梅兰芳。后来没有见到沈医生了,原来援外去了,不是很富裕的一个国家。但是与另外两位医生友谊保持了很久,段医生会做菜,他曾经自嘲,地说自己选错了专业,如果选烹调系,会过得更舒心。每次在他那儿都能够吃到不同的好饭好菜,比如用红薯垫底的粉蒸肉,就是在那里初次尝到。不过让我总也忘不掉的两个菜是:《皮蛋伴青椒》、《干南瓜片炒腊肉》<br><br><br>《干南瓜片炒腊肉》:<br>南瓜最贱,菜地周边挖个坑,种几兜南瓜殃,不用人管,开花结果,时间不长,一个个青皮小南瓜很快铺满菜地周边。成熟以后的大南瓜呈金黄色,又香又甜又面,即可以当菜又可以当饭。</h3> <h3>  为了给大南瓜留下足够的生长空间,将多余的小瓜事先摘除,小瓜的直径约有半尺大小,切开后改刀成大薄片,嗮干收藏。<br>  吃的时候用温水泡开,沥干。<br>  所用的腊肉事先蒸熟,切成片状,与南瓜片同炒。<br>肉借瓜香,瓜得油润,相得益彰,别有风味。<br></h3> <h3>《青椒拌皮蛋》:<br>  在利川一朋友家做客,初尝一道菜,青椒伴皮蛋。整个青椒放于火上直接烧烤,至少许焦黑色出现,清水洗净后,撕成细条,皮蛋捣碎,两样合一,一块伴匀,撒上细盐,淋上香油,大功告成。<br>  多年以后,在一本菜谱中看到此菜菜名《青椒伴松花》。皮蛋软糯,微辣而带点点焦香,不但口感极佳,更妙在色彩的层次递增,从深黄到墨绿,再到丝丝纯黑,也能大饱眼福呢!<br>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我们这份乡情在美食的见证下愈见深厚,但是就没有然后了。回武汉过年,再返利川白杨小队,得到段医生托人带话,:跟五队的知青伢们说一声,别再来找我们了,对她们不好。我们再三打听才知道是开大会的时候,,喊口号喊错了人名字,被隔离了。段医生出身成分本来就不好,这一次雪上加霜。我们那个时候年轻,胆大少势利,偷偷的把返汉带来的小礼物送给了雷医生,没有见到段医生,而且再也没有见过。几年后,雷医生带着她第二个孩子途经恩施,来找过我,非常惭愧,当时还没有成家,我回馈她的是水泥厂的食堂份饭。知道段医生还好,悄悄地我们曾经八卦过,他到底喊错了啥个人名,连人们都不敢宣之于口?我作古当今地问了一声:那被批斗的人叫啥名字,?回答是姓林。我们感觉找到答案,但是也三缄其口了。于是这段友情和那两道美食一样,装进肚子里变成了回忆。</h3> <h3>《洋芋拱饭》:<br> 我上山的小队在齐跃山脚下,翻过山梁就是四川省。奇怪的是隔着不远的路,不高的山,这边留不住红薯“种”,四川留不住“洋芋”种”,年年开春的时候四川人挑着红薯殃来换洋芋种。<br>  利川洋芋是精品,个不大,黄心,又香又面,用它拱饭几乎不用改刀。锅里放少许菜油烧热,洋芋倒入后翻炒至焦黄色,将沥干的半熟米饭铺盖住,不要让洋芋漏出在米饭外,加适量水,盖上锅盖,呲呲声出现后撤火,千万莫马上掀,焖会儿。余温会把锅底的洋芋坨坨烤成焦黄的锅巴。吃得可真叫爽啊,不需要其它菜肴,配菜有点霉豆腐,渣广椒就行。用农民的话说:莫把舌头吞下去了。<br>  注意,洋芋拱饭的基础条件是“烧灶”。<br>  利川一时回不了,想吃洋芋拱饭,只好去《土家印象》叨扰主人家啰。</h3> <h3>洋芋炖肉;<br> 人说美食是用心做的,可有时候阴差阳错也能成就美味。<br>  对知青来说,烧柴是一大难,从山上砍回来的柴禾是湿的,不能直接烧着的,只冒烟不见火,熏得人眼泪流,。要在做完饭以后把火种“翁”好,再把湿柴码在上面,以其余温烘干,做下顿饭的时候才有干柴可以用。<br>  那天吃了午饭后,照例把湿柴码好,削好洋芋、腊肉切片,舀上足够的水,酱油没有了。大队供销社离知青小屋有几里路呢,还好灶旁有农民送的一碗水豆鼓,只好凑合吧,把它也倒入,盖上锅盖上工了。<br>  中途队长喊一声;抽杆烟啰,我们也回家歇口气,打开门,哎呀,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再看啊,待炕干的湿柴禾已经全部烧光了,锅里的肉烧烂了,洋芋“粑”了,水是不多不少,汤浓了,水豆鼓也起作用了,黄亮亮的一大锅。没有等到吃晚饭时间,就一人一大碗大块朵颐。这是我最难忘的一次炖肉。<br><br></h3> <h3>《地衣》;<br>  雨过天晴,我们踩着潮湿的小路去上工,发现路旁地面有一丛丛像黑木耳样的东西,软软地长在路边,紧紧地贴着地面,深深的颜色,没有根、没有茎、没有 叶,还没有见过,难道黑木耳就是这样生长的吗?农民说:这是地衣,能够吃的,地衣是俗名,至于学名叫啥,不大清楚。常常出现在阴雨时节,有言道:<br>一夜之间湿,<br>浓眉出头来,<br>连片成长大,<br>翘首盼君来。<br>我想,生长在湿地,一夜就能成熟,大概是菌类一列吧。大家很好奇,沿路采摘不少,农民提醒我们:要摘趁早,天晴出太阳,地干了,就只能看见曾经有过地衣的痕迹了。</h3> <h3>洗地衣可不容易,它紧贴地面生长,大耳上粘有泥沙,首先清水漂,再多次淘洗,,它没有黑木耳结实,不在意就容易破耳,需要小心翼翼,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要想吃到口,需要谨慎伺候。<br>  因为地衣较多,开始来个大锅烧,越煮水越多,越煮地衣越少。我们知道不对劲了,赶快请救兵。表婶娘一看就点破了,地衣含水量较高,受热时间越长,出水越多,而且它极易熟,打汤的时候,汤开下地衣,下锅即熟。爆炒的时候,先炒配料,地衣最后,下锅即熟。</h3> <h3>于是我们的知青大厨动手做菜了;<br>  锅红下油,爆炒干红广椒、姜末、蒜瓣等配料,倒入沥干水份的地衣,快速爆炒,急速起锅,虽然不是格外味美,倒也带有泥土的芳香。<br>  在现代食谱中,这种不起眼的小野菜,绝对能够给你别样的味觉,只是多年了,再也没有看到过地衣和那新鲜的爆炒地衣菜了,留给我的是那脆脆地,略带涩味的乡土气息而已。<br>地衣的基本介绍:<br>一种类似于葛仙米的珠藻科蓝藻,又称地皮菜,是真菌和藻类的结合体,一般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暗黑色,有点像泡软的黑木耳。<br>地衣的功效和作用;<br>性凉,味甘;入肝经。清热明目,收敛益气。<br>主治目赤红肿,夜盲,烫火伤,久痢,脱肛等病症。<br>地衣的营养价值;<br>  地皮菜富含磷、锌、钙等矿物质,是儿童缺钙症的补充食物,对人体补铁养血也极为有利。还含有多种维生素,其中维生素C是紫菜含量的19倍。<br></h3> <h3>《蛇肉》;<br> 有一天,贫协小组长来到我们的驻地,笑眯眯地,双手放在背后,似有玄机:知青姐姐们,我看你们什么都敢吃,今天送一样东西来,看你们有没有胆量敢吃?大伙一下子围了过去,又好奇,又好吃,急忙问是什么东西?他把背着的手突然往前一送,吓得大家急忙后退两步,一条拳头粗的菜花蛇,墨黑色的底色,非常对称而又深浅不一,菜绿色的花纹,蛇身在他手臂上缠绕了几圈,好似带上了几个大花环,有几分凶险,却全然不顾,他可真行啊。<br>  我们的大姐绰号“麻雀”,还真大胆:蛇是好东西,好吃得很那,为什么不敢要,就是蛇皮不会剥。组长即热心而又爽快地答道:只要你们放胆敢吃,剥皮、开膛的事我包了。<br> 我们害怕,躲得远远地看着,只见他抓住蛇尾,把蛇往大树干上摔去,蛇的身体立刻就垂直了,好像是脊梁骨断了似的,然后倒过来把蛇头朝上,,蛇尾自然下垂,用尖锐细树枝戳穿蛇头,将其固定,身体吊在空中,从嘴部下方逐步撕开蛇皮,沿着周长均匀分离蛇皮(如果有小刀,可以沿着周长割一个环形口子),当手指可以沿着周长伸到蛇皮与蛇肉之间时,双手同时抓紧蛇皮,一齐往下拉,只听见“刺啦”一声,整张蛇皮从嘴到尾干净利索的拉下来了,露出白花花的蛇肉身。就像脱下紧身牛仔裤那样干脆、利落。令人诧异的是,无皮的蛇身从尾部突然向上转去,形成一个大S(我们以为它又活了,其实是去皮以后,蛇身本能的收缩),这真是完美的脱皮工艺。然后用刀剖开腹部,取出蛇胆和不需要的内脏(不要剖背,背太厚,腹部最薄)。当时在场的一位表婶娘要去了蛇胆,说是给她的娃儿当药引。<br>  农民说:蛇肉太香、太鲜,不能在灶屋里炖,会引得梁上浮尘掉进去,汤就有毒了。<br>  在麻雀大姐的带领下,在室外用几块土砖,搭了个简易灶台,放上一个铁顶罐,倒入寸长的蛇肉块,加上水,顶罐盖上盖(快熟的时候撒上盐)。往灶里加上柴禾就可以啦。虽然是露天坝子,当蛇肉炖熟了的时候,依然闻到了浓郁的清香,看汤色,白白的,浓浓的。真不像那面目可憎的爬行怪物的杰作,伙伴们吃得舔嘴搭蜜的,我也禁不住诱惑,尝了一块,嫩嫩的,骨头是三根长在一起的呈三角形的大刺,只是为了体验那种勇于第一个吃螃蟹的感觉,我闭着眼睛,囫囵吞枣地吃了一块,具体什么味道?其实没有留下什么印象。<br><br><br></h3> <h3>《合渣》、《面面饭(或者叫做“蓑衣饭”)》;<br>  上山利川,万县到利川县城第一个路途休息地点,名字叫做“谋道”。有句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谋道大约算是丘陵地带吧,山的确不高,但是它很有名,不是因为有仙,而是因为有树。有被称为活化石的古树种—水杉,而且有史记载的是,世界上最先发现并确定树龄最老的那颗“水杉”树就在谋道。<br>利川的美食我几乎一下子都能够接受,唯二的是“合渣及面面饭”,起先蛮高兴哈,这么多“鸡蛋”炒饭肯定好吃!吃第一口咯嗓子,难以下咽啊,那合渣简直就是武汉的豆渣加水煮煮,没有一点油分子。<br>乍一看这两样食物,<br>面面饭:黄白相间的玉米百米饭粗糙难以下咽。<br>合渣:煮得不干不稀的,表面还飘着煮熟、剁碎的罗卜菜叶。油星子都没有看见一粒。我们的直觉是:用喂猪的饲料打发我们知青,纷纷把这两样食物倒入猪槽(后来才知道,利川是个贫困县,温饱问题还没有根本解决,合渣、面面饭是行待客之理了,已经非常不容易了)。<br>那天饱肚子的是米粑粑,绵软甜糯,,像汉口的洋糖发糕,味道不错,它一直是我的最爱。在利川、恩施,我经常是步行半个多小时,去米粑粑店,一角钱买5个米粑粑,当天宵夜带第二天过早都有了,白吃不厌。<br><br><br></h3> <h3>  我现在与 面面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家天天做,中粗的玉米粒,按三七比例搭配大米分开淘洗,同时入煲,搅拌均匀,加水煲饭。它就是那喷香的玉米饭,现在吃它,为的是粗细搭配,营养合理,各取所需。吃惯了,那不一样的粗糙口感,还蛮不错呢!不信你试试。<br>  山区工作二十多年,喝着清江水,口味也随四川化了。挺奇怪,一碗没有油水的合渣,有那么好吃吗?值得全瘦肉、小子鸡去配吗?据了解,有不少大餐馆还有合渣这道菜呢!我决定自己动手试一试,泡好的黄豆磨成渣浆,粗糙的萝卜菜切碎,用盐腌一腌,抓一抓,待黄豆渣浆煮熟以后,加入配菜和少许细盐。注意:任何有颜色的佐料是不允许放的,不添加麻、辣、味精、胡椒、油等佐料。<br>浓浓的豆味,淡淡的隐涩,<br>郁郁的清香,悠悠的乡思。<br>点点绿叶菜,粒粒红萝卜,<br>青青小葱花,皎皎碎豆黄。<br>合渣的浓稠适度,既可以当下饭菜,又可以当汤喝,它那种值得回味的请新,好似回归大然的感觉,用武汉话说我:我“服了周”。<br>  做过、吃过了合渣,我有所悟:美食也如美人,应不加雕琢,素面朝天,不可千人一面,也不可千食一味。淡淡妆,天然样,真正的美味,应该是简单的,自然的,原汁原味的。<br>别见笑哦,这就算是《上山时舌尖趣事》吧!<br><br>作者:<br>武汉市黄石路中学67届(1)班中学生:王林生<br>原利川县白杨区梅子公社沿河大队五小队知青<br>写作时间:2014年7月27日<br>美篇改编时间:2022年8月7日<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