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渡天山，穿越乌孙

石小芮🎀

一条天山山脉，切断了南北两疆，也隔断了当年的乌孙与龟兹。千年已过，淹没了多少人或事，淡漠在记忆中。人总是健忘的，幸而那条古道仍在，诉说着当年的故事，引人无限遐想。 一条天山山脉，连接着南北两疆，若没有先人留下的印记，又怎会有这条千年古道。想当年风光，商旅马队络绎不绝，浪荡游子行走天涯。 越乌孙有感 心一 千年古道走一回横穿山峦重重路 天山南北成追忆古人今人仍未尽 草原风光无限好成群牛羊好惬意 清泉甘露天上来福泽大地万物生 人间秘境在天堂一汪湖水碧波清 依偎雪山欲望穿多少来去是过客 此情此景留不住留在心底皆安好 Day：1此刻，凌晨00：06分，领队们还在吃晚餐，后来发现，每天等我们吃过了，他们才开始晚餐，队友们陆陆续续钻进了“狗窝”帐篷。而我坐在蓬前，看着漫天的繁星，与银河相伴，听着潺潺的流水声，时不时听见隔壁队友的欢笑声，顶着一盏头灯，写下第一天的所感所想。 路程：9.89公里 用时：16：30—19：30爬升：494米 下降：58米最低海拔：1887米 最高海拔：2354米 16：30分，21人的庞大队伍蓄势待发 我和可亲可敬的金姐（“狗窝”室友）有缘的是，未到伊宁前，金姐就加上了我的微信，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是室友。后来，我们又成了无话不说到的朋友。 或许是我太久没与山川相拥，一进山，那骨子里的状态就回来了，想奔跑起来，又止住了，于是快步向前迈去。 领队说，前方是我们今晚的营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隐约可见密云深处的那座山。 一路上，绿幽幽的草甸，成群的牛羊，天山的雪水一路奔流直下，我们则是迎溪而上。 19：30分,我们到达了今晚的归宿地，沿溪搭帐，那时我们谁也不知道将迎来漫长的等待。停下来，体感温度骤降。 哈哈哈，于是出行了这一幕。包叔坐在石头上，身上裹着雨衣，活脱脱成了一个霍比特人。 20：00点左右，队友们陆续到达营地。领队说马队预计半小时后到达，30分钟过去了，60分钟过去了，马托帮不见踪影。 22：04分，终于看到了马儿的踪影，原来，是有两匹新马跑了，这才误了时间。 23：16分，清风还在做饭，汤里足足放了20颗鸡蛋，三菜一汤的晚餐就快做好了。 第一天的行程就这么落幕了，车程+路程，漫长的一天，回想起来，又只是一瞬间。 Day：2如果说昨天是开启体验没有信号的日子，那今天起我的开始隔绝时间。带的两个充电宝相继没电，目前，手机电量56%，选择关机，相机两块电池，又还能支撑多久，想到未来四天若不能拍照，简直是灾难，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刚好有机会放下对时间的执着。后来才知，队里有发电机,可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路程：17.61公里 用时：10：00—17：50爬升：1231米下降：485米 最低海拔：2482米最高海拔：3680米 大概凌晨五点多，隔壁帐篷便有了动静，辗转起床时，天已微微亮。马儿吃着嫩草，时不时听见牛叫。东转转，西瞧瞧，时间灰溜烟儿也去了。 远处炊烟缭绕，不知是哪户农家在烧柴做饭。 热腾腾的粥，配上油条与咸菜，是山里的味道。 10：00整，开始出发了。神速四人组没过多久，就不见了踪影。 不知何时，与领队一凡走在了一起。也不记得当时是因何话题，一凡聊起了他跌宕起伏的38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关键是我们如何寻得。幸运的一凡从一开始就找到了。那我呢，陷入沉思。 过桥休息片刻后，继续出发。这一程，是无尽的上坡，直到登上达坂。大部队走时，我还在收拾整理行囊，默默走在了队伍最后。 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队伍的前端，但神速四人组是不见踪影的。一路上，偶遇三条小狗，但直到最后，也没能追上他们。 回头望去，我们在缓慢的爬升。而接下来的路程，一直与一对情侣（我以为）同行。 有意思的是，再后面的路分别与他俩各走的一段，才知他们并非情侣。 93年的女孩叫朱倩，来自武汉，我们边走边聊着各自的故事，很巧的是，与她同住的室友和我的室友金姐又有相似之处，于是我们一开始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95年的弟弟叫阿三，而他的名字又与我颇有缘分，因为我名字谐音也是“三”，他女朋友还是重庆人。最陡的那段碎石坡，我们一边聊着，全然不觉的登上了达坂口。也是在那里，看到了营地的踪影。 瞭望远处的雪山，向后望正在缓慢爬升的队友，感受着山顶的雪风，觉着这风实在太大，我没有多停留，决定继续下撤。 山里最奇妙的是明明看着很近，走起来,才知遥远，一个人飞奔而下。陪同我的是成群的绵羊，时不时遇见回家的马夫，17：50，到达了营地。那时，神速四人组已经开始搭起了帐篷。其中有一人就是之后两天里成为同行队友的包叔。 尘埃如我（阿三） 晚餐后，与队友们闲聊起来，大家也慢慢熟了起来，听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着户外的那些事儿。夜晚，伴随着滴答雨声，进入了梦乡。 Day：3路程：16.5公里用时：9：00—17：00爬升：165米下降：1348米最高海拔：3192米最低海拔：2003米 凌晨五点左右，自然醒，总算睡得暖和呢。懊恼怎么就不能多睡会儿，这生物钟。换上衣服出帐，乌漆麻黑一片，无奈，我还是回帐里呆着。不知过了多久，金姐也醒了，我们一起做了会儿拉伸后，开始收拾衣物，折腾半天。 远处的日照金山缓缓而起，向高处爬去，总想着，站的高点，景色也更真切些。 面朝着雪山，置身满山的草海之中 偷拍的金姐——这几天最满意的作品。 时不时留恋的看看身后的美景 向阳而生的花朵，为谁而绽放 每一次上升后，总会有下降。无限的下降模式，来了小溪边。 今日的路程像急极了越野小道，快走起来，是熟悉的路。窄得只能一个人通过的羊肠小道，树枝纵横交错遮挡着前方。 开启了沿河之路。头顶着炙烤的阳光，沿着湍急的河流，走在峡谷之间，松软的泥沙路，偶尔攀爬河岸的岩石。 前方等待我的是全程唯一一个可以购买补给的地方，水袋里的水已经喝完，只想快点到达终点。 到达终点后，继续飞奔冲向补给点，边走边想着我要买几瓶运动饮料，再买点饼干，买点有味道的零食....到尽头了，那是河霸的家，进去一看，想买的什么都没有，连一瓶矿泉水都没有，来回两公里，失望的无功而返，真的是我想多了。 来自阿三的偷拍等着坐河霸的索道过河南北两疆以河为界，过河就到南疆了 钉子眼中的我那时，我在认真写日记 Day：4路程：18.32公里用时：9：00—15：32爬升：1235米下降：259米最低海拔：1999米最高海拔：3024米 凌晨5点多，篷外已有人开始聊天，模模糊糊声音聊了足足两个小时。站在篷外，头顶银河。记得小时候，喜欢站在窗台发呆看星星，万一看到UFO了呢，那时的我就每天晚上等着、看着。慢慢长大了，就不看了，想看时，恍然发现，城市上空全然没了星星的影子。没了，又渴望星空了，人呐，就是这么奇怪。 六次过河，是今日行程的一大挑战。第一次感受到了水的冲击力，过河时，一不小心，便会失足掉进河里。第一次感受到了雪水的温度，寒冷刺骨，沁入骨髓的冰感，着实让人受不了，多呆一秒都是痛苦。 阿三在换鞋 丛林穿越，六次过河后。全体人员稍作调整，换下溯溪鞋。 一次过桥过桥前端小插曲，发生在这里，我和包叔走错了路，径直朝这条路的方向走去，走到尽头才知迷失了方向，又倒回，来来回回多走了差不多三公里。包叔打趣的说：我们看到了他们没有见过的风景，赚了。 神速第一小分队早已不见踪影，我和包叔奋力追赶，终于在小山坡上看到了他们，原来他们在等我和包叔。我们到后又开始继续爬升，没有片刻的停留，也注定了我和包叔赶不上他们的节奏。 没过多久，我对包叔说，必须停下来了，再不吃东西，快低血糖了。那时才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难怪饿的肚子叫了。 最后一个达坂，决定直切上去，包叔同意了，就想不走寻常路。偶尔遇到一两只土拨鼠，对他们来说，我们是不速之客吧。到顶时，看到一只自由翱翔的鹰，那飒爽英姿，真是威风，仿佛在向我们宣告他是这山中王。 也是那时，马托帮追了上来，也看到了他们的踪影。平路和下坡是我唯一的一点优势，开启了快走小跑模式。我和包叔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这段路，与我为伴的狂风和雨。雪风呼呼的迎面扑来，赶紧穿上冲锋衣。风偶尔停时，听着自己的一呼一吸声，登山杖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包里的东西叮铃响的声音。那一刻，安静的仿佛只有自己，与山川相拥相融。 望着前方，想着估计转一个弯就到了吧，也不知转了几个弯，看到了碧蓝的湖水与雪山相依。瞬间呆住了，情不自禁的说“真的是天堂”。 瞧见第一小分队其中两人在问路，于是我顺湖边走去，隐约瞧见了一个人影，猜想应该是窦窦，更坚定了我们的营地在前方。最终，第二个到达营地，选了个离湖近的平地，搭起帐篷，也算标准观湖房了。 陆续达到的队友们躲进了大帐篷，天气越来越冷，开启泡茶泡咖啡聊天模式。 一大锅热腾腾的清水煮羊肉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有酒、有肉、严欢畅谈 这一夜，听了一整晚的呼噜声，偶尔还有下雨声，以至于第二天翻达坂时不知是高反还是犯困。 Day：5路程：20.08公里用时：9：00—18：14爬升：878米下降：1133米最高海拔：3725米最低海拔：2704米 湖边的一凡 坐在石头上冥想的金姐 看勇哥操作无人机，电子产品高手 挪不动脚的清晨，处处都是景，席地而坐，再也不想起来，就想静静呆着。 Chris与山 第一个达坂 二湖小插曲：还没有看到二湖时，听到清风说前面就是二湖。然后我问“二胡在哪里”我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人背二胡呀。 继续攀爬第二个达坂 第二个达坂最高处，天堂湖与二湖呈现着不同的色彩一个碧玉，一个璞玉。大自然的调色盘如此奇妙。越发显得人的无知。会发现随便问自己几个问题，无法回答。比如：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色差？或许会说是矿物质那矿物质里的成分是什么？为什么雪线下都是黑压压的碎石坡？......太多的为什么，我这个人就是问题多 第三个达坂到后面很长的路，一人独行 到顶后，知道即将开启无限下降模式也是在这个山谷里，认识了文学大咖王大哥。 河对面的阿三摄今天唯一一次过河后，本想追上前方的两名队友，询问得知过河后他们已走了。选择停下等待队友，十分钟左右吧，一凡就到了，又过了一会儿金姐也到了。吃路餐时，Chris、小宝、王哥…陆续到达。 前方出现松树林时，Chris说快到营地了，果不其然。 餐后围圈长谈，山里的最后一晚。 Day：6 此刻20：46，本以为现在的我已经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和队友们正吃着庆功宴，满屋的欢声笑语。确不曾想当下困在库车不能进城，已等待1个半小时,也不知何时能去火车站，一言难尽，面对不确定性，能做的唯有等待。 路程：29.03公里 用时：8：30—13：25爬升：89米下降：805米最高海拔：2820米 最低海拔：2100米 清晨，我和金姐幸运的看到了一颗流星划过。我该怎么形容这28.37公里呢，是山地马拉松吧。六天里唯一一次不曾停下的路程，一路跑、小跑、快走、走的模式，一刻也没有停下，两块士力管饱。43次过河，最深的水位真的是像一凡说的到我的屁股，当时有位队友在侧边说那就到他的小腿。😂😂😂也不知道从哪次起找到了过河的技术，顺水而行，阻力便成了水中前行的动力，走起来就轻松多了。起初，我们是三人同行，10点时，我们一路边走边跑了12公里，但是终究没能一直保持这个速度。大部分碎石路是跑不起来了，穿着溯溪鞋太容易崴脚。这些路是曾经的河床，沿路两侧是石头、河沙。再后来，与我一直同行到终点的就是包叔了，包叔的走等于我的一路小跑模式。感谢包叔对我的一路照顾，膝盖着地，不慎跌倒后,问我数次情况，而过河时的冰水则缓解疼痛的良药。不过，我是真的有些怕石头了，小心为妙，时刻敬畏自然。 包叔说：终于达到了他的目标山，就在我们的右侧 两侧越来越多的牛，我就在想，或许附近有农家了吧，时不时还经过几处废弃的牛棚、房屋，更让我觉着终点快到了。 远处河床下的小屋引起了我的注意，分明就像一个庇护所，还是储存物资的小房间呢。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我穿过这个峡谷，终点就到了。 果不其然，只听前方的包叔大喊“啊，我们到终点了”“不行，我要拿出相机给你拍个照”“你快点站过去”哈哈，给包叔激动的，这可是唯一一次包叔愿意拿出相机。记得前些天他还在抱怨，为什么我要拿这么大一个相机。终点总算是到了，跑完一点不累就是最好的状态。6天穿越，全程111.43公里。 居然真吃到了我心心念的大西瓜。前些天，我就在给队友说，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个大西瓜，愿望成真。✌✌买西瓜时，铁大门紧缩，放眼望去，两处的铁围栏看不到尽头,还好，西瓜能从围栏抱过来，还可以买饮料买饭。现在想想，我们这边倒真像一群难民营了，铁门后则是通往自由的天堂。 做完核酸后，4：30坐上大巴车直奔库车火车站 那个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道到达库车后，面对的只有等待，而先出围栏就算逃过一劫。 后续：一辆警车打着双闪护送我们整整两车人于22：00点到达了火车站，我和一些队友凌晨1点04分的火车前往乌鲁木齐。总算是顺利，而我还在纠结到底是否在乌鲁木齐停留两天，毕竟还有想去的地方。终究，我还是选择回家。 行程开始，就会结束而结束又是开始。这些天相遇的人，缘聚又缘散。字不尽言，言不尽意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果然，不完满才是人生。 感谢西部印象主办方感谢一凡、钉子、清风、小黑这些天的照顾感谢马夫们、为我们托包的马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