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南浔新开河轮船码头的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几次轰动全镇的的事情。</p><p class="ql-block">其中有搬运站的隔离人员，早上起来到中间最宽的水埠下去漱洗，刚蹲下去屁股被后面的台阶一碰，一个跟斗就下水了结果死于非命，打捞了好久才在近处的驳岸水下找到。</p><p class="ql-block">有杨惠成医生杀人后，在码头最西面的水埠喝了一瓶"兰沙尔"药水后投水自杀，结果被湖航公司7字头货轮的螺旋桨绞碎，几天后才在附近分段浮出。</p><p class="ql-block">这二件事，在镇上给人们的印象很深，特别是杨医生的事，给人们带来了惊悚的心理影响！但是也只有在码头的水域里进行打捞时，才有附近的知情人过来看看而已，人员不算多。但另有一件事情的发生，使当场的轮船码头的两岸，那座建设桥上都拥满了观看的人群，差点出了人命，这就是因我而引起的！</p><p class="ql-block">这件事情的形成完完全全是一场巧碰巧的巧事而引起的。我前面曾提到过自从新开河轮船码头投入使用后，只要每年的热天这里就是一个特大的天然游泳场，全镇四栅的人都会到这里来游泳，可以说男女老少的人都有，从下午一点左右就会有人陆续到来，大热天的时侯中饭过后就有人来，二时左右时三个水埠的水下已是人头钻动了！</p><p class="ql-block">对于游泳来说，我也不客气地评价下自己，什么花式都会游，一个潜泳可从南岸潜到对岸，那座建设洋桥的桥墩上，一个燕式穿下来南浔也就几个人而已，庞其伦、段金林当然还有我不知道的，我也是其中之一！全镇女的也只有一人，那就是唐猫的姐姐唐月仙！我那时从桥上跳燕式不是一次，从北面桥墩上跳下从桥坡下的水埠上去，再到桥上去跳水要连读几次，最多的我连续跳了七八次，总的来水性还是不错的。一次在银行庄泰来处白相，他说闵阁下(那时我们圈子的人都这样叫我)，什么时候我到轮船码头上来学游泳，你可以教我吗？轮船码头这个游泳场是大，但没有相当的水性是不能和不敢去的！因为水深流急河宽，没有一定的水中技巧的确有点危险的。既然泰来兄要学我那有不答应之理，而我也有相当的把握，轮埠经常停着一只拖船，上面有浮力很大的救生圈，戴上它后那是一点危险都没有了！我当场滿口答应庄，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这是一九六五年的夏天，也是我在浔东小学的暑假里。</p><p class="ql-block">自从答应了泰来兄后，他都久久没有来找我，这也不成什么事的。一天早上我去东栅雄鑫家里白相，他读初中的妹妹美英提出要我教她游泳，我就和她相约下午我会过去。</p><p class="ql-block">中饭后我习惯地进行午睡，起来后我一反往常的做法，没有拿着脸盆放进肥皂毛巾和汗背心等要洗的衣服，也没穿着拖鞋去河岸边。而是打算拖条货船到分水墩，再游到雄鑫的家里，就可在他家后门水埠边教美英游泳了！但等我跑到岸边时就临时改变了主意，我想还是直接从西栅游水过去算了，当我站在吊机下驳岸准备跳水时，通讯班解放军小赵已在水中了，他看着我一跃而下跳入水中，但我潜泳到对面岸边上了岸往西面塘口走去，这个过程小赵他並未看到，他在河中没有见我以为是游到中间或东边的水埠去了，在水中远望是看不清谁是谁的！这本来也没有什么的，但碰巧的事情就发生了！</p><p class="ql-block">当我走到牛吞头对面下水时，刚巧前面邻居家两姐妹在岸上割兔子草，看着我游向镇里还问了我一句：伟男哥你去那里？我说去东栅！我从西栅游入頔塘水道，从垂虹桥、大桥(通津桥)、新桥(洪济桥)下穿过不远，就已是雄鑫家的后门小水埠，但由于美英人觉得有点不舒服，故说不学游泳了以后再说！这对我来无所谓不过多游游而已，就在石铺里那个卸货平台上跳了几次水，就游向分水墩外港，再伺机拖船回转轮船码头，这时应该是下午的三点多了，而这时的轮船码头上正在上演一场"生死"之拯救！</p><p class="ql-block">我离开家从驳岸跳岸跳入水中，从頔塘游向东栅不久，盼了几天没有来的庄泰来这个时侯倒是来了！他先到办公室找我的老母，得知我在家里后就直接来找我，叫了几声未见我出来，倒是把那位解放军小赵叫了出来，他告诉庄我早已在河中游泳了，热心的小赵还陪着庄到河中来找我，找了几次那肯定是找不到我，因为他刚刚已来找过我了，此时的小赵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担心，他认为我跳下水可能出了什么意外，否则怎么会找不到我？他和庄仔细找了还是不见我，就把情况告知了庄，庄一听也急了这还了得，马上又去找我母亲对她只说家中没有我，这时的她心中还很坦然镇定，回到家里看到所有的衣物都在，就和小赵庄三人再到轮船码头河中找我，当然是看不到我的身影，因为我根本不在那里怎能找到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心慌意乱的母亲一时竟乱了方寸，也没有从我的游泳习惯去想想，就在岸上叫着我的乳名，从西叫到东从东叫到西，而且越叫声音也带着了一丝哭音，这一叫把整个码头三个水埠游泳的人全部叫上了岸！因为有些认识我的人知道我母亲这样的叫法，肯定是我出了事，大家也就觉得这时的河水变得冰冰凉了，这下更增添了心中的恐惧，没有一个人再敢下去！这个情景到了我母亲那里，她认定我是真的出事了，而当小赵一说我已下水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听到的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凶多吉少了！我母亲更一头就要往河里跳，她要和我一起去了！</p><p class="ql-block">她被客运站里的人紧紧地拉住劝回了家，多位邻居陪着她。事情虽已到了这个地步，营救和捜索也必须进行，于是在张耕余王辰卿二位伯伯的指挥下，码头上的搬运工摇着二只船，一只在上游拦船请他们慢速通过，一只船上几个人拿着长竹槁在码头凹处水中戳着，有个近邻章阿二伯伯，以前是在垂虹桥处开竹行的，他也在船上拿根竹槁戳着戳着突然他说有了，马上脱了裤子就跳了下去，北里小教沈雄涛和我很熟见情马上也跳了下去，结果什么都没有一场惊吓！</p><p class="ql-block">正在此时，一只湖航7字头拖轮从东处开来，它的吃水很深螺旋桨力道很大，如果让它一过码头水下一切都变了，情急之下张伯伯站在东边码头驳岸上，双手用力地做着停船的手势，並大声喊着告诉船老大，码头上正在打捞公司员工的孩子，请他们不要过来等一段时间！拖轮船老大一听公司员工孩子溺水了，就立即把船头靠向建设桥的东北岸滩，並拉响连续几短声汽笛，要后面的拖船放下倒锚，整个船队就立即停了下来！这时我正吊在船队后面的缆绳上！</p><p class="ql-block">我从雄鑫家向东游刚出分水墩，就看到一拖轮的船队从面前经过，我马上迎了上去吊在尾船的短缆绳上，舒服地向着轮船码头而去，码头上正在紧张打捞我的事当然是一无所知，吊在船上是马上就可到达码头了，不料到了古溇港处稻草场的地方，船队不动了而且船上倒锚都放下了肯定一时不会再走的，心里还在想着真倒霉就那点路了，但我望过去一看，拖轮头抵在岸边桥上站满了人群，心里顿感码头上出事了，我住了几年没有出过事今天怎么有人淹死了？这一想我马上游过古溇港口，上了岸从西桥堍岸边看热闹的的人情中挤到了水埠下，坐在那里一边用水泼向身上，一边问身边的人是不是淹死人了？这时我也发现不但桥上挤滿了人，桥的斜坡码头面都站满了人，码头这一大片水域中一人都没有，大家在看热闹到底什么事只上码头上的人才才清楚！</p><p class="ql-block">也正在这个时候，对岸认识我的人都大声喊了起来，但一时都说不清楚，只在喊着来了！来了！闵家驹来了！听到这里时我还是有点发懵，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清楚这个热闹的场景和我有什么关连？这时张伯伯连忙过来隔岸对我喊着：伟男，赶快回家你姆妈快不行了！到了这时我什么都不想了，从水埠上一跃跳入河里，用自由式快速游向对岸立即奔向家中，在我还在河中时已有人跑去告诉我母亲，说来了伟男来了！但听到我母亲耳里她感到的是另一种意思，这么长时间了我来了就是说尸体找到了！她后来告诉我这时的她真的是绝望！</p><p class="ql-block">当我快速奔到面前的时候，刚刚还在极力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母亲，说了一句：伟男啊！立马就瘫倒在椅子上了，这个时刻现场真是滑稽极了，椅子边上几位邻居女在劝慰按捺着她，四周很多大人小孩男女都有，眼中都带着同情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她，包括二位解放军刘班长和小赵！因为在我没有现身以前大家都认为我已死翘翘了！那二位在塘岸上割兔子草的阿芬阿芳姐妹也在，我就跟她们说：妳俩不是看着我往东栅游去的吗？怎么不说说？她俩瞪大着眼晴说：她们看到这个架式也吓傻了，忘记了！唉，这还是说什么呢？这件事里母亲是受伤害最大的人！</p><p class="ql-block">我去西木巷水果摊买了半只西瓜，坐在椅子旁一勺一勺地喂着母亲，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我就和她说：姆妈，妳儿子的水性如何应该知道的，怎么会淹死呢？而且我去游泳时应拿的东西都在家里，那肯定不会在游泳，妳也不想想就认定我淹死了！还要往水里跳？再说就算我淹死了，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在乡下，如果妳也走了谁来顾他？听了我的这番话，她也知道刚才是太冲动了，但她还是说听说我已下水几个小时的时候，她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了，什么都绝望了，只有一个想法大儿子死了自己也不想活了！这时杭震班过了码头上的几位伯伯也过来了，坐在母亲身边想到刚才我母亲的生死时刻，想想刚刚桥上两岸这么多人看着，一个拖轮船队硬生生地被拦住，河里没有一人交通已经阻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我这个活得好好的人？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大家也只有苦笑着唏嘘一番了！第二天听到风声的弟弟也从马腰沈家兜赶回来了，二兄弟陪在母亲身边，她的身体倒也很快恢复过来了。</p><p class="ql-block">这件事弄成这个样，真是新开河开客运站开埠以来，是最轰动最不可思议也是最具戏剧性的一件事，在南浔镇上和周边地区里，以多个版本传说着，以至于好多年后，我在开发区接得一位江苏的企业家时，闲谈之中提及了那年码头上的这件事，他问我那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苦笑着回答他，你真是问对人了，因为我就位死而复生的事件主角！他听完了我的正版事件，就哈哈哈地大笑了一通，我想他听到的肯定是另外一个版本的传说！</p><p class="ql-block">六五年夏天的这场码头闹剧，其中果然有着诸多的意外和巧碰巧的过程，如我跳下水的时候刚好被小赵看到了，而又没有看我上了对岸！等了几天要学游泳的庄泰不来，早不来迟不来恰恰就在我不在的时候来！热心的小赵过担心！也正好美英身体欠佳取消了学游泳，使我提前回转！否则时间会更长，码头上断航救活人的奇皅之事，不知要弄到几时和如何收场？而在上下折腾着的时候，两位小姑娘明明知道在找我，却忘了说出真相！这样的事你说有多么巧的事，真是阿巧的姆妈遇阿巧，巧碰巧！</p><p class="ql-block">但我后来反思，上面这一些是发生事情的果，但也都是可以避免发生的，主要的因还是我的粗心大意考虑不周所造成的，只要我跟母亲说一声我去东栅了，不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吗？我就是少说了那么一句，就引发那么一场让人笑掉大牙的闹剧，但我也想不到呀！</p><p class="ql-block">从此以后，只要我离家外出，不管去那里？都必须和母亲打个招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