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天是七夕,快到立秋了,我想做的美篇四季 --夏篇还没下手,只因这小篇盛不下我的深情,道不尽我的心语。……我惜秋钟冬喜春,更恋夏,夏季有我太多的美好记忆和人生的转折:走进初中、高中、大学校门是夏天,第一次走上工作岗位到三线军工企业是夏天,第一次调动工作回到故乡是夏天,随军调动背井离乡又是夏天,儿孙生日都在夏天,最值得动情的当属今年母校百年庆典的喜讯……因为我能借此机会回去。</p> <p class="ql-block"> 七月中旬,大连湿地公园荷花盛开,锦鲤成群,鸳鸯嬉戏,游人如织。带上孙儿们去赏荷。……久盼荷间静立,更求来世乘莲。</p> <p class="ql-block"> 夏天:万木葱郁,有绿叶的陪衬,花更鲜艳,荷花圣洁,石榴火红,玉兰端雅,……可我对木槿独有一种亲切感,它本不罕见,可每次看到都能想起儿时的趣事和难忘的人:1965年夏,小升初考试那天,是我从对面的实验小学第二次踏进濮阳三中的校园,钟楼(里面是阅览室、小礼堂,我曾在这里听过校史报告)两边的甬道上盛开着木槿花,我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且又漂亮的花,一排排的教室,幽静的小楼,还有前后两个操场……,不免让我充满了向往,想到自己将要到这里上学,总想多看一眼。不知不觉预备钟响了,学校发的定神鸡蛋还没顾上吃,再不吃就失效了,躲在考场门外吃鸡蛋时被一个高个子老师发现了:“你咋还不进去?”差点被噎住了,捂着嘴进了考场。答完算术卷,检查一遍确保无误,等半场钟声一响我便交卷出来,真巧又被那位老师看见,“才一半时间就交卷,检查了没有?”“检查过啦。”“你是哪学校的?”“实小的。”……开学典礼上才知道那位高个子老师是教导主任常德兴。以后每周都能听一次他的政治、国际或者国内形势报告,他讲话从不拿稿,双手往胸前一抱,站在那里滔滔不绝且津津有味。七八百人的礼堂鸦鹊无声,每次都能听得热血沸腾……</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初中的老师、同学和校友,确切地说是文革时生死与共的战友。所以总是那么难以忘怀,越老越想念。</p> <p class="ql-block"> 这张小型集体照,是我们都将离校时在校花才女学生会主席管育民的召集下,有已经离校升入高中的二三年级学姐学哥陪着我们几个初中毕业后就回家的小妹小弟一起合影。</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的密友黎梅和向美。黎梅是我小学里的邻桌,县委书记的长女。记得那时候我父亲是县供销社土产部的采购员,经常外出,母亲在离县城五十里外的农村老家。每逢周六同学们都回家了,宿舍里所剩无几,有时候黎梅看没人了就留下陪我,第二天带我回她家。她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所以她是家里的二把手(妈妈是一把手),家务活儿很多。每次去她家,总能看见:妈妈做针线,二哥(我俩的同班同学)做饭,黎梅洗衣,她们家的规矩是:每个人的毛衣毛裤自己织,爸爸工作太忙,黎梅得负责爸爸织不完的毛活儿,她和二哥还负责纳鞋底,夏天还要掐草辫……冬天的棉衣棉裤总是要接出一道不同颜色的宽边儿。</p><p class="ql-block"> 我俩还有一件鲜为人知的惊险小故事,快考初中了,有一天老师要开会,在班里宣布:今天下午自由结合,自主复习算术。于是我俩就到学校麦田南头的树荫下,正是小满吃燎麦的时节,贪玩儿的我俩不能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跑到伙房借盒火柴,捡点儿干树枝,收点儿干麦叶,练习本上撕张纸,虽然个儿不高(毕业体检我133cm,她跟我一样)坐在麦田里还怕别人看见头,拿麦秆编个草帽,找个利亮地儿点着火燎起了麦子。正吃得开心,“这俩小妮儿,我当着火了!”一声呵斥吓得我俩不知所措,原来是炊事班李班长提着水桶过来了。“李叔叔,好叔叔!求你别告诉老师!”“吃完洗洗脸,把火浇灭,给我把桶送回去。”……我俩忐忑了好几天,也没挨老师训。终生难忘那位高个子方脸大嗓门又慈祥和气的李班长。难忘的还因一次我得了腮腺炎,疼得不能上课也不能吃饭,还怕传染大家,李班长连端三顿酸汤面叶儿(后两顿都有荷包蛋)送到宿舍大通铺。是谁带我去县医院对面的西南角找一位老中医在疼痛处画了点什么,两三天就好了……至今想起还热泪满面。</p><p class="ql-block"> 如今黎梅在儿子家里带孙子孙女儿,时常忙得连信息都不回。向美也是忙着带孙女儿。自初中高中上大学,至今快六十年了,我们一直亲如姐妹。</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的闺蜜群,她们四人同一班,群里的大姐和我同在电业局上班,那时我一个人带孩子,还经常到分布在各县的变电站维修远动设备,孩子也经常由她接送喂养。后来离家远了,每次回去大姐那里便是我的第一个落脚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姐和我在文革后期自由结合住在同一宿舍,我们四人成立了斗私批修战斗师,素巧是师长我是政委,四姐美菊是参谋长,素娟说:“我当师员。”(素巧已于十年前去了天堂,素娟初中毕业后跟我们所有人都没联系。)四姐不愧是参谋长,她诗书满腹却不外露,我写点东西总喜欢先让她过目,每次都能给予指导和建议。</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高中毕业后在家教学时的同事。想起那段当老师的日子,真是怀念无比。</p> <p class="ql-block"> 1971年春高中毕业后我当了家乡小学里的民办教师。1973年年春季我教的五年级算术在全公社统考中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在模范教师颁奖典礼上,颁奖人给我的颁奖词是“新兵老战士”。</p><p class="ql-block"> 照片上的已有三位离我们而去,但那间狭窄的既是老师宿舍、厨房又兼办公室的小屋里的笑声、笑话和趣事仿佛就在昨天。</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大学的同乡、同学和室友,不少人分别后再没见过面。离开大学校园整整四十六年了,依然怀念最后的校园生活,想念亲爱的同学和挚友。</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在零六六基地万峰无线电厂的同事。</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的父亲和奶奶,那时的奶奶与今年的我同岁,相比之下,实在令人心疼。那年父亲三十七岁,奶奶七十一。父亲是孝子,那年奶奶得了白内障,近乎失明,父亲接她到县医院治眼病。记得那时父亲工资只有四十一元,每个月回家一次都要给奶奶带一斤糖或者一包点心,奶奶舍不得吃,我们姐妹也从来不动,所以奶奶的糖罐里总是不断好吃的。</p><p class="ql-block"> 都说父爱如山,在我心里那份沉甸甸的父爱真是比山还重。文革时,我是我们组织的播音员,那时常有武斗,1967年十一月中旬,父亲听说安阳有个外地广播车上的播音员被打死了,担心我的安危,便到学校去接我,不知哪位男同学告诉他我去安阳了,回去一夜没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又到学校,听到我播音,就要接我走,我不去见他,他也进不去我们那座带防御工事的小楼,饿着肚子等了半天才回去。中午吃饭时我一下楼便被他的好朋友王春安叔叔抓住把我送回了农村。所以那张十一月十八日的集体照上没有我。那张照片具有特殊的纪念意义,就在那前一天,我们有一个同学死于对立面坏蛋的枪口下……。</p><p class="ql-block">1980年国庆节,我儿子一岁多点,父亲因病在家休养,为了照顾父亲的身体,电业局领导建议把我调到他们单位工作,十月三日,是领导班子开会决定的日子,父亲让我过去等消息,等得到准信儿,我才往回返,到离家两里路的小道儿上,天黑得已经看不见人了,父亲听到自行车的声音就喊我名字,我跳下车几乎哭了出来,他是拖着半身不遂的病体在那里等了我半多个小时。……</p><p class="ql-block">1994年夏天,接到父亲病危的消息,我和爱人乘飞机赶回去见他,他已经第七天不吃饭了,舌头都干得变成了黑色,姐姐说连水都很少喝。在我的劝说下,开始喝点西瓜汁、水,当天夜里他的脉搏也从每三四下停歇一次慢慢变成十下、二十下到三十下停歇一次,第二天便能喝点面汤,慢慢地也能吃饭了,等到病情稳定了下来,我俩聊天,我说他吓着我了,他说:“我想你,不吓唬行吗?”那个夏天我利用积攒的年休和探亲假在他身边呆了四十天,也是这一生中在他身边最长的时间,更是我们父女最后的相处。</p><p class="ql-block"> 1995年春天,再次看到父亲已经是阴阳两隔。当时只有二姐在身边,母亲不让惊动任何人,只怕影响我们工作。</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的母亲,一对解放脚的农村妇女。她的一生我用平凡而又伟大来形容毫不夸张。我为母亲题的挽联是这样两句话:“孝勤善洁人神共赞,贤妻良母世间楷模。”母亲没有上过一天学,可她的为人处世境界非普通人所能比得。我爷爷兄弟四人,只有我父亲一根独苗,母亲又是姥姥的独生女儿,从朦胧记事起,父亲常年不在家,我爷爷有病时,是母亲牵着毛驴陪爷爷到四十里外去求医,爷爷奶奶、三爷爷三奶奶、四爷爷四奶奶有病去世,都是我母亲端汤送水,床前尽孝,料理后事;我有四个姑奶奶和十个姑姑,姥姥晚年也住在我家,每逢过年家里都有二十多家客,亲戚礼道人情往来,样样打理得井井有条,得体有道。邻居们谁家有难事,都愿意到母亲那里求帮助讨主意,母亲更是尽心尽力,从不厌烦。1963年家乡下大雨,淹得庄稼颗粒无收,农村家家墙倒屋塌,我家的七间土墙屋却都安然无恙,那是我娘一次次用小脚铁肩冒着倾盆大雨保下来的。每逢下大雨,别人都往家里跑,我娘却是扛着簿一趟趟往外跑,为屋墙挡雨。……</p><p class="ql-block">她一个人吃苦受累,却把我们五姐妹都送到学校。三里五乡提起我娘,没有人不夸她的贤惠善良和担当。……</p><p class="ql-block">料理完父亲的后事,母亲说我:“以后别往回跑啦,安心工作,我好好的不用惦记。”连她有病从来都不让告诉我,后来家里有了电话,每次打过去想跟她唠几句,她总是找个借口挂断,心疼我回家耽误工作、路费太贵,长途电话费用高,直到她病倒不醒姐姐才敢告诉我,到她身边时她已经不会说话了。这是我永远的痛,终生的憾!</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的家人和姐妹,都是我的至爱至亲。可惜没有一张我们五姐妹齐全的同框照片。</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今天是中元节,夏天又要过去了,再次祈愿疫情结束,国泰民安,我期盼的母校百年庆典大团聚能得以实现。回到濮阳电业局,回到零六六基地万峰无线电厂,回到郑州大学,回到蔡油坊小学那间狭小的办公室,回到濮阳三中和它对门的实验小学……回到那年,回到那天,回到娘家的小院儿,回到姐妹们中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续《夏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