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流浪连载18：街头抓贼，惹一地鸡毛

图古

一天上午，阳光明媚，城市到处还覆盖着皑皑白雪。我继续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着，寻找着可能出现的机遇。白雪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着五彩光芒。初春的气息已经从遥远的草原和森林里赶过来，点缀在城市每块裸露的土地上，也点缀在毎个行人的脸上。这样的气候，这样的美景，最适合于感叹人生，享受美好生活。偏偏一个可恶的抢包贼不合时宜地从树荫下窜出来作案。遭殃的是一个穿着比较时髦的年轻白人少妇。在抢包贼的冲撞下，这个少妇摔倒在地。不过，她仍旧死死地抱着包。包里肯定有钱。在性命无忧的情况下，钱显然比命重要，所以她用命护着包。抢包贼往往是舍命为钱而来。连自己的命都可舍，他岂会怜香惜玉呢？于是他便用脚猛踢那妇女。辣手可摧花，暴脚就可要命。她一个毫无防范的柔弱女子肯定敌不过有备而来的虎豹豺狼。包当然还是被抢了，否则这个少妇就不是柔弱女子，而是母狮子。但后来事情的发展又证明她是当仁不让的母狮子。不过，她也只是在人类中逞威的母狮子而已。真要到了动物世界，她肯定会原形毕露，甚至还比不上一只病猫。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刚才说了包里有钱，钱又是她的命根子，所以这个少妇顾不上整理容颜，爬起来就追。同时，她也记得自己身处闹市，周围还有很多同类，于是就放声大哭大喊，“抓贼！抓贼！哭是为了搏同情，喊是发号令。不过她的哭喊效果似乎不大，连她身边那个在此之前一直色迷迷地跟着她的帅小伙，也故意把头偏向一边，装作是在欣赏花坛刚刚萌芽的花草。路边的行人照旧一个个慢悠悠地走着路，想着自己的心事，或者是与旁边的人聊着感兴趣的话题。这些天我在城市见过好多起类似的事件。市民对此似乎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被抢的人自认倒霉，没被抢的人暗自庆幸。遇到抢包贼冲过来时，大多数人往往不是想着抓贼，而是闪出一条道来，巴不得贼快快跑掉，以免殃及鱼池。2我本来也想装作视而不见，但看了看现场情况，又觉得也可以在异地他乡展示一下自己的勇武。一方面，少妇被抢时，我刚好在街的对面，一个箭步就可轻而易举把贼抓住。另一方面，这个贼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和很有背景的贼。万一需要搏斗，也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同时也不会留下难以化解的后遗症。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被抢的是个少妇，看起来还比较漂亮。每个男人都有英雄救美的情结，甚至还幻想着能救出一份美丽的爱情来。所以当这个少妇“抓贼”的悲惨声喊起，就仿佛给蹲在起跑线上的运动员发出起跑的枪声一样，我甩掉身上包裹，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只离弦的箭，向持包奔跑的抢包贼追去。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贼，与一个曾经在某个地方高等学府的跑步的赫赫名将来比速度与耐力，这实在是件很滑稽的事。我几乎抱着猫玩老鼠的心态，很轻松就赶到小贼前面。他扭过头又跑，我也不着急抓他，又跟在后面追。他慢吞吞地跑得我不麻烦了，又会绕到他前面，挡住他的去路。这样玩弄好几次以后，他终于醒悟过来，知道碰上了高人，知道我不过是在玩他而已。他停了下来，弯着腰，手捂着肚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别管闲事！我是彪哥的人！”他威胁道。他不提这名字还好，一提更让我怒火中烧。我一脚将他踢翻，跟着又扑过去，对他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我把对彪哥积累的恨意全部往他身上发泄。彪哥这狗东西，真的是人渣中的人渣。自己家财万贯，收的小弟居然连抢包的小贼都有。小贼挨我暴揍后，自觉跪倒在地上，身子卷缩成团。他痛哭流涕，叽哩哇啦说一大堆好话、可怜的话，甚至“上有小、下有老”这些上千年的陈词滥调也说了出来。我看到自始至终都没有警察出现，便秉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古训，把这个抢包贼当场又放了。3这时那个少妇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我忙装出一副英雄的样子，威风凛凛，气吞山河，视死如归，盼着吸引她的注意和美目传情，也盼着她的以身相许、投怀送抱。甚至该回的话，举手投足的动作，我都想好了。一切都按电视编导和小说所描写的进行，丝丝入扣，只有更精彩，不会有偏差。近距离观察了这个少妇，顿觉救有所值，甚至让我想起那首《有缘千里来相会》的那首歌来。她大摡二十多岁，头发散乱，样子有点狼狈，但这些仍然遮掩不了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孔。她的身材高挑，凸凹有致，皮肤白皙，典型的美人胚子。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妇见我时是一脸的严霜，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怨气冲天的质问，“喂！你怎么把贼放跑了呢？”我是“喂”吗？我做错什么了吗？这不仅完全打乱了我的编排，让我不知所措，而且还把我好端端演得正欢的主角无缘无故打入了冷宫。这真是太意外了，我仿佛一头扎到了雪堆里，又被泼了一盒冷水，心里拔凉拔凉的，我呐呐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见我不回话，又嘟囔着说：“现在的人，都是什么素质？贼寇横行，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也没人管！”“是彪哥手下的人，你去抓啊！”我没好气说道。“什么？是彪哥的人！”她秀眉轻皱，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没有继续往下说。显然，她也是认识彪哥，并有过交往的。她从我手里接过包。包在争抢中被划花与弄脏了。她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后，嫌弃地扔到地上。“你要不要？要你就拿走！”她指着地上的包问道。见我一脸懵逼没回话，她从手里那把钱里抽出二张钞票递过来，仿佛是施舍，又仿佛是救世主，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给你，算是报酬！”她这做法可就惹怒我了。我冷冷地看着她，神色鄙夷不屑。她奶奶的，什么素质？她把我当什么人呢？当贼？贼的同伙？乞丐？我真想捡起这个包砸到她头上，或者是给她摔几个耳光，告诉她怎么做人，如何尊重人。不过想想我还是又忍下这口气，大庭广众之下，与这样素质低下的女人争吵，实在不值得。她异常尴尬，白嫩的脸蛋羞红一片，拿着钱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丽丽姐，你爸爸过来找你！”她身后传来一个喊声。“知道了，我马上过来！”她回过头答道。她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轻声道，“对不起！谢谢！”我没有理会她，转身高傲着头走了。“我在红山市场7号店铺卖服装，有什么事过来找我！”她朝我的背影喊道，声音里多了几分真诚。找你干嘛呢？买衣服吗？我心里苦笑道，可能吗？不过，这个叫丽丽的女人的态度转变，让我内心又多了点欣慰，这次帮忙总算没有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