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意外收获

天风海浪

<h1><p>  最近,阅读明朝大家冯梦龙的《智囊》一书时,读到了这样一个故事:王戎年七岁时,尝与诸小儿游,瞩见道旁李树,有子扳折,诸小儿竟走之,唯戎不动。人问之,答曰:“树在道旁而多子,此必苦李。”试之果然。意思是说:晋朝人王戎七岁时,有一次和同伴游戏,见路旁有棵李树上果实累累,同伴们争相攀折,唯有王戎原地不动,有人问他原因,他说:“长在道路旁的李树却留有这么多果实,李子一定是苦的。”众人一吃,李子果然是苦的。</p> 读到此段,忽然让我想起童年时偶然发现野葡萄的事,也是在路旁。时间应该是1972年的秋天,我小学快要毕业的那年,不知道我们的班主任艾东怎么会组织我们去沟里参加一次秋收的学农劳动。<br> 那天下午一点多钟,我们排着队向夹皮沟出发了,夹皮沟在汪清县城的正北,说句实在话,我只到过沟口,从未进去过。这次进入沟口后,我清楚地记得是向左面的沟里转进去的,路面也是越走越窄,后来就只有牛车能刚刚通过那么宽了,队伍自然而然也就乱了。正是秋收的季节,同学们纷纷到路两边采刺玫瑰、找五味子,采到了就往嘴里塞,虽然可以时不时地看到葡萄架,同学们没有不渴望能采到野葡萄的,可每次跑过去看后都会失望而归。后来明白过来了,路边如果有葡萄的话也一定会让路人早就采光了,哪能给你留着呢。总会有不死心的人,我就是其中之一,在路的左边又看到葡萄架了,我和一个同学爬过一条沟去看,眼睛盯着有葡萄叶的地方看了老半天还是没有,等准备转身的时候,目光一扫,没有葡萄叶的葡萄藤上满是一串串的紫黑色的葡萄,不自主的喊了一声:“葡萄!”,同学们蜂拥而至,一顿疯抢,瞬间而光,我好像是抢到了两三串,葡萄塞到嘴里,唉呀!那个酸甜啊,那滋味啊,真的没法形容。事后,才想明白了:路人都把眼光盯在了有葡萄叶的地方了,殊不知,已经是深秋了,有葡萄的地方叶子早就掉了;葡萄那么有滋味,是因为霜打之后。<br></h1> 长白山野葡萄 <h1>  上文说的野葡萄,其实就是长白山山葡萄,是葡萄科落叶藤本。藤可长达15米以上,藤皮暗褐色或红褐色,藤匍匐或援于其它树木上。卷须顶端与叶对生。单叶互生、深绿色、宽。</h1><h1> 长白山山葡萄卵形,秋季叶常变红。圆锥花序与对生,花小而多、黄绿色,雌雄异株。果为圆球形浆果,黑紫色带兰白色果霜。花期5-6月,果期8-9月。</h1><h1>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农场。农场面南建有两栋大房子,一栋住人,一栋是仓库,经过了解才知道这是汪清镇东风大队第二生产队的农场。晚上我们睡的是大通铺,南面炕上一排,北面炕上一排,像装豆包一样一个挨着一个,尽管同学们身子小,占空间不大,因为人数比较多,可还是安排不下,有的同学就跟着老员工到棚顶去睡的。女同学和女炊事员们用布帘围上了一个相对密闭空间。晚上铺盖的什么,忘了,一点印像都没有了。</h1><h1> 秋收劳动就是刨土豆,拔萝卜,搬面瓜,地就在住处的周围不远处,我们的饭菜也就以这些为主,我现在仍然还记得土豆个大起砂,萝卜那个甜那个脆,面瓜面的像鸡蛋黄,吃的特别开心,劳动的也特别快乐。</h1><h1> 农场对面的山坡上,从下往上长满了落叶松、桦树、柞树、椴树、核桃楸等树木,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来的树木和护榛棵、苕条等灌木,经过秋天霜冻的反复浸染,让它完全变成了一幅无以言状的天然油画,艾老师让我们形容一下,同学们开始动用自己的形容词库,积极踊跃的向老师抢着说:色彩缤纷,色彩斑斓,五颜六色,浓郁欲滴,像打碎的颜料盘,像上帝撕扯碎了的花布,像………, 我实在是没有更新的词了,就说了一句:像再厉害的画家也画不出来的一幅画。艾老师这时候说:画家在表现这种浓郁而没有规则的秋色时,会采用一种写意的画法,不是把每棵树,每片叶子画清楚,但还能让你感到秋色的缤纷浓郁。我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还是老师厉害。艾老师确实厉害,当然这是后话:1977年的冬天全国恢复了高考制度后我就参加了考试但没有中第,1979年国家又出台了新的政策,老三届毕业生也可以参加高考,那时候艾老师已经三十五、六岁了,和我一起参加高考,在路上遇到我后,给予我很大的鼓励,这在当时周围人都不看好我、而我自己也信心不足的时候,尤为珍贵。他当年考上了延边大学,我考上了延边中师。他毕业后就留在了延边州体委,一直做到体委的副主任退休。我后来联系到了艾老师,每年的教师节都给他发个红包,他有时收,有时被系统退回来了。</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现在回忆起来,上小学时真没有遇到好老师,五年级后能遇到艾老师,还算幸运。</span></p><h1><br></h1><h1> 回程的路上,我有点趾高气扬的,因为两天晚上都平安度过,没有夜梦游离,这给我增强了很大的信心。</h1> 2022年07月26日成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