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上部第一章阅读随笔

海阔天空

《人世间》上部第一章阅读随笔

终于有机会开始阅读《人世间》原著了，终于可以启动边阅读边写随笔的新的阅读模式了。

记不清是5月还是6月，我已将《人世间》电视剧看完，感受很多、触动很深。于是决定一定要看一看原著，并且将之前的感受回忆起来，连同读书时的新感受，一并以随笔的形式记录下来。

为了避免同时阅读的书籍太多，我是紧着把小说类的《水浒传（金圣叹批评本）》尽快读完，以便给同为小说类的《人世间》腾出位置。今日（2022年7月31日）凌晨，我终于实现这一目标了。

一、东北的印记、东北的印迹

《人世间》电视剧中，故事主要发生在江辽省吉春市，黑龙江、辽宁、吉林、长春这些关键字的组合，加之主角那纯正的东北话，让人很易联想到这虚拟的地点必定是在东北。

而在小说中，故事主要发生地是A市。在第一章中，完全看不出这是哪个城市。写此文时，我已阅读完三章，只知这座城市是松花江流经的城市。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就是东北人。我的家乡是黑龙江省绥芬河市。所以，《人世间》里提到的一些事、物和方言，我都会略感一些熟悉。

我想，这本近2000页的书，应该充满着东北的印记与印迹吧。

二、前苏联、俄罗斯的印记与印迹

前苏联与俄罗斯与中国的东北接壤，甚至于他们的很多领土曾经都是中国的。

我的家乡绥芬河是一个口岸城市，与俄罗斯陆路接壤，边境线长距离直线，想必是在图上直接画出来的。因为自然接壤的话，边境线是不可能那么平直的。

所以不得不说，我们很幸运，因为我们还处于祖国的怀抱之中。

绥芬河里有很多俄式的建筑，很多都是文物。当然这些文物多数都处于一直使用的状态。例如我的儿子小时就曾在“人头楼”里上过课。而现在，“人头楼”已经处于完全封闭的状态了。

《人世间》里提到的一些苏联人的“开放”的行为，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时，在我的老家也是十分常见的。具体有哪些行为呢，感兴趣的话，自己去看看小说吧。

那时，作为边境城市，与苏联或俄罗斯（以下就简称“俄国”吧）的贸易往来非常频繁，人口流动也非常频繁。在我老家的大街小巷，常能见到俄国人。“欠欠”（交换）、“biaqi”（数字5）等声音，遍布于各个公共场所。

这些俄国人中，有年轻漂亮的“девушка”（借五十嘎，姑娘），也有中年妇女“мадам”（玛达姆），偶尔还能见到非常可爱的“девочка”（借瓦七嗄，小女孩）。猜测他们的“мадам”有可能与英语“madam”有同源的关系。用纯正的东北话翻译，就是“老娘们”的意思。当时的我们，就已经对从“девушка”到“мадам”在身形上巨大的转变，感到非常的惊讶、同时又感觉司空见惯了。

俄国地理位置在中国之北，对于中国来说，东北是最冷的地方。而对于俄国来说，东北比他们国家哪儿都热。所以在我的家乡，当年的冬天里，是经常能见到穿着裙子的俄国女人，无论她是“девушка”，还是“мадам”。

当然，对于男士，小伙子和大叔，我们也常能看见。有一次我跟我妈夜晚从外回家，经过一条小巷时，见到一个拿着啤酒瓶正在户外某餐馆门口喝酒的俄国小伙儿。他一边喝着，一边哭着，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我看了都想跟着一起哭。我妈说了，“漂泊在国外，这指不定遇到啥伤心事了”。

还有一次，我去我妈工作单位等她一起下班回家。正要出单位水务局的门口时，见到一个“出租车”司机追着一个俄国男人打。一个跑、一个追，边跑边躲、边追边打。

说是出租车，实际上就是机动的、拉货用的三轮车，一个车头、后加一个车斗，乘客就坐在车斗里。出租市场没有正规组织，都是个人的行为。正常的价格，是从A到B地不往返时2元每次，无论里程长短。但是遇到俄国人的话，就是10元每次。如果觉得贵，可以不坐。坐了就得按10元的标准付费。

如果不想支付如此高额的乘车费用，后果就是刚才看到的那样。我眼看着那个“司机”把“摇把子”（用于启动车的工具）扔了出去，没有砸到俄国人，而是砸到了水务局一楼楼梯扶手上。把扶手砸出好大一个坑，而我就离这个坑不足2米远，真是吓煞我也。如果这个摇把子是砸在那个俄国人的脑袋上，想必也会砸出一个大坑。只是会比楼梯扶手的坑再多一些鲜红的液体迸发出来。

那个坑后来一直存在，一直到我上大学后，就再也没跟这个坑见过面了。

当然，《人世间》还是让我开了些眼界。里面描述的俄国人的开放程度，是我想象不到的。也是我当年在大街上看不到的。

三、东北的平房

我小的时候，家里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住房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也确实没有什么动力去追求大房子，主要的原因一是有地儿住、够住就得，都不会想太多，二是房子大了供暖可是个大问题。平房没有什么物业费、公维基金啥的。只是东北的冬天又长又冷，取暖的能耗和劳力消耗是一个绝对重头的生活成本。

可能与《人世间》第一章所描写的时代更久远（1949年以前）有关，也可能与小说中的特殊人群在特殊区域的需求与想法有关。小时我住的房子，要比小说中描述的房子要好得多。不止比日本兵修建的宿舍要好，也要比后来主角周秉昆家因在斜对面建立公厕才能拥有的小院的房屋要好得多。

小时我常住过3处平房。第1处是啤酒厂职工宿舍，在小城的最北边；第2处是我奶奶家，在小城的最西边；第3处是我家自己购置的平房，在小城的最东边。为了省钱，买的这个房子长期都没有过户。每逢节假日，还常去姥姥家一个叫“森铁”的地方短住，也是同样的平房。后来我才知道，“森铁”其实是“森林铁路”的意思，根本不是我妈老家的地名。至于真正的地名是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平房中，除了现在的“室、厅”等设置外，是没有卫生间的，上厕所只能去户外公厕，或者干脆在屋里解决。平房内还没有独立厨房，只有一个叫做“外屋地”的地方，能做饭、能烧炉子、能用餐等等。招待来访的宾客，是没有客厅的，都是“进家”到卧室。被子不似现在每天都叠好放在床头，而是都要叠好进柜子里。白天坑或床上是平平的、没有任何物件的，可以供客人坐卧、孩子玩耍等。那时，客人卧在床上是稀松平常的事，不似现在这般讲究。

老家的平房中，必不可少的还有火墙和火坑，这是冬季御寒的标配。有了这个，做饭和供暖可以实现一举两得。为了防止热量流失，冬季时房屋的所有窗户缝都要贴死。甚至拿棉被、棉服配以木箱，把窗户封的严严实实的。现在想想，不通风倒是在其次，当时对于空气不流动没什么感觉。只是煤气中毒的隐患着实是够大呀。当然，燃料燃烧的主要地点，就是刚才说的“外屋地”，不是卧室，所以安全上还是比较踏实的。

老家的平房中，院子也是标配。上面提到的4处平房，都有或大或小的院子。而且有的还有前院、后院。住惯了院子的我，对于现代的房屋中，所谓买首层房屋“送”小院的产品是情有独钟的。

印象中东山的平房建设的时候，还常能看到父母拿着砖，和着水泥一砖一砖的砌墙的场景。我的爸爸本身是个电工，房子的电路设计和施工都由他包了。顺便着，供暖系统的设计也是由他完成的，至于施工是不是他做的，我是不清楚的。后来到了北京，我才知道这里管这种供暖系统叫“土暖气”。

电路的工作原理、供暖系统的工作原理，我爸爸都是给我讲解过的。当然，电路这块，倒不用他多讲，因为学物理时就掌握得差不多。供暖系统则不然，书本上的学习是了解不到“土暖气”这种事物的。当然实现供暖的原理，理解起来也确实不难。与现代的供暖系统有所区别的是，火墙、火坑的供暖是靠燃烧后产生的烟、以及墙内空气进行传导的。房间内暖气片的供暖，仍是靠水循环来实现的。

供暖是“养房”最麻烦的事，不止要在能源上花钱，还得付出很多的劳动。比如为了节约成本，要买大块煤，到家后需要先存储到库房，提前把大块砸成小块才能用。存储、运输、加工，都要消耗很多劳动力。架炉子、生炉子，也是每天必做的，我们那的炉子是“封”不住的，每天一架、每天一烧，是必不可少的动作，否则就得冻死。每日一早，需要将前一日产生的炉灰掏出来，再倒出去。掏炉灰、倒炉灰，也要付出一些体力。

此外，大块煤不似蜂窝煤那么易燃，还必须辅以木柴作为引燃的材料。获取木柴也要与煤有类似的经济和劳力的付出。木柴要么买、要么自己砍，树干必须劈成段才能使用。

所以，《人世间》写到的不把房子盖那么大，重要的原因在于冬季的供暖，我是深深的理解的。

四、关于孩子做家务与学习

现在的教育理念，多数人是支持孩子不能只学书本上的知识，要适当做做家务。这个理念，对于当下的生活条件和学习环境来说，非常有必要。

放在上世纪，家务活要比现在多得多。很多家里不让孩子干家务那是不可能的，光一个供暖，你看看得多少工作量。当然我的父母确实没让我干过家务。好处是不受累、学习时间有充足的保障，坏处是动手能力一直没有机会得到锻炼。

当然，那个时候的教育根本不必嚷嚷让孩子多做家务呀等等。因为很多孩子就是陷入到家务中，根本就没时间顾及学习了，这种影响在我的父辈那更大。与我同辈的人群中，似我这样小地方的、或者一些偏远农村的，也是情况差不多。家中尤其年长一些的孩子，几乎是没有多少时间实现集中精力学习的。忙完一天的事之后，40瓦的灯光下学习伤眼不说，昏暗的灯光加上疲惫的身体，早早就不自觉的睡着了。像我这样体力上没为家里出过力的孩子，基本上21点前眼睛也都很难睁开，很自然的就入睡了的。

现在这现代楼房的建筑，加上洗衣机、灶具、还有什么扫地的、擦玻璃的机器人呀等等设备的使用，就连食材只要花钱就能买到“净菜”，想要吃鱼吃鸡也不需要自己宰杀和收拾，家务事已经少多了，提倡让孩子适当的参加家务劳动，确实是必要的了。因为本来相比之下，现在的家务事就少多了，再不参与一点，就更没有参与的机会了。家庭归属感、责任感、动手能力等等，参加家庭劳动都有其重要的作用和意义。

五、本章人物与书籍

（一）本章出场人物

无

（二）本章出现书籍

书籍01《死魂灵》

（注意不是死灵魂），俄，果戈里，1842年首版长篇小说。

2022年7月31日